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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封存的过往(下)

    永远别指望英格兰会有像样的天气,不是阴郁到黑云压境,就是暴烈得头昏眼花,尤其还是现在这种时期。

    太阳穿透灰蒙蒙的乌云,吝啬的投下来几缕阳光,射在候机厅的玻璃窗上,让原本嘈杂的环境,多了些鲜活的安稳。

    登机闸口开开合合,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提着行李、准备出国避风头的人不在少数。

    或许是天生对于危险的警觉,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这里不再安全了,纷纷拖家带口的逃命。

    即便政/府拼命承诺着不会发生动荡,大多数人也选择忽视。

    当然你也不能苛责他们自私,毕竟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小家即将被瓦解的情况下,谁还能顾得上国家呢?

    挨挨挤挤的人群就成了天然的掩体,四位姑娘甚至没有做任何伪装,轻而易举的混了进去。

    她们远远注视着亲人办理手续,却没有一个主动上前,因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她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没有理由去跟他们搭话,也没有资格和他们告别。

    望着那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进了闸机,瑞琪儿垂下头,掩住了眼底的失落。

    埃拉纳却没舍得错开半点视线,紧紧地盯着紧随其后的四人,似乎多看一眼都是种恩赐。

    走在前面的教授夫妇不情不愿的‘捎上’了女儿的朋友,虽然嘴上一直嘟囔着‘麻烦’‘缠人’。

    可从他们板着脸,一遍遍检查米塔证件的举动来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绝情,就好像米塔也是他们的孩子似的。

    这也是埃拉纳希望看到的,一切都没有变,有父母、朋友在身边,弗吉尼亚会沿着原先的轨迹,度过美满的一生。

    可谁也没想到落在最后的女人会忽然停下脚步。

    航站楼里的人全都行色匆匆,生怕晚了一秒,登不上能救命的飞机,只有她停在原地。

    弗吉尼亚不顾已经走过闸口的父母的催促,缓缓转过身,手里提着的猫箱,也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

    里面的斯卡蒂不安分的叫着,像是在控诉为什么要把它关起来。

    女人遥望着她们在的方向,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奇怪的是,分明隔着涌动的人群,她居然还能准确的对上埃拉纳的目光。

    两双相同颜色的眼睛远远对望,埃拉纳差点就要忍不住脱口叫出声,叫出那句她喊了20年的妈妈。

    她差点败给弗吉尼亚,因为她看她的眼神里有太多情绪,有不舍,有留恋,有心疼,还有浓重到化不开的爱。

    可这是不对的,弗吉尼亚不应该记得她。

    埃拉纳确定自己彻底抹除了母亲脑中所有关于她的记忆。

    从拿到魔杖的那天起,她就没有过一次失手,也是这种自信,让埃拉纳更加绝望。

    她知道不可能有奇迹发生,弗吉尼亚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虽然这正是她期望的。

    似乎为了打破最后那点自欺欺人,弗吉尼亚逆着人流向埃拉纳走来。

    随着女人逐渐靠近,她手里提着的猫箱动静更大了。

    被迫缩成一团的斯卡蒂朝小主人委屈的叫着,布偶猫不懂得什么叫分别,它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被困在这么小的笼子里。

    它‘喵呜喵嗷——’的冲最貌美的‘玩具’求救,不过很可惜,没能分走埃拉纳半点注意力。

    “斯卡蒂很喜欢你,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弗吉尼亚轻轻放下猫箱,“虽然有点唐突,但我觉得你很亲切。”

    她温声细语的询问,有些忐忑的伸出手臂,“我能抱抱你吗?”

    还不等大脑发出像样的指令,她的身体就已经做了决定,埃拉纳点了点头,下一秒就被人搂在怀里。

    环抱她的力度轻柔到不舍得弄疼她,却又那么珍重,仿若她是一颗无价的瑰宝。

    埃拉纳忍住了迅速上涌的苦涩,小心翼翼的吸了口纯白布料上的气息,想把属于妈妈的味道牢牢地记住。

    而察觉到女孩举动的弗吉尼亚,没有推开她,更没有呵斥,她只是轻柔的在埃拉纳耳边叮嘱:

    “孩子,你要健康平安,幸福快乐的过好每一天!答应我,好吗?”

    “我会的。”

    埃拉纳紧抿着唇,将那声没出口的‘妈妈’,死死地压在了喉咙里。

    就像块投入深海的石头,掀不起一点波浪,所有无法言说的爱和思念,都隐没在了风声里。

    视线早就模糊了,埃拉纳却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似乎怕因此而错过什么。

    她注视着弗吉尼亚进入闸口,洁白的裙角翩然远去,直到再也找不到一点影子。

    “该走了,艾拉。”

    利诺比利揽着脚步有些不稳的瑞琪儿,眼神示意特琳萨也过去给她点支撑。?

    其实根本无需她提醒,特琳萨已经主动上前试图挽过小刺猬的手臂,却抓了个空。

    那头柔顺美丽的棕发,在半空利落的划了道弧线,最后落在了挺直的背脊上,和以往的每一次那样,不会被任何击垮。

    “主编好!”

    “早啊,主编!”

    “主编。”

    这家位于对角巷北侧的报社,外观以沉稳大气的深咖色砖墙为主调,给人坚定可靠的初印象。

    偏偏内里布局又处处透着反差,就跟他们的话事人一样的表里不一。

    无处不在的绿植、永久定格的蝴蝶标本、代替了壁灯的萤火虫袋……

    难以想象,本该是最枯燥的地方,却四处洋溢着俏皮和活力。

    这就是横空出世才满三年的《星火》,也是近些年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抢破头也想挤进的乌托邦。

    因为在眼下人人自危的魔法界,这里是除了学校外,唯一最安全的地方。

    不止是因为它的创办理念,没跟任何一方扯上关系,不偏不倚、独立且自由的为所有人发声。

    更因为《星火》的负责人是埃拉纳·特纳,一个凭借美貌闻名整个魔法界的年轻姑娘。

    当然了,期待来这里工作的,可不止是为了赏心悦目。

    毕竟美貌只是埃拉纳最不值一提的优点,更重要的,她有足够让那两位魔法师都看重的能力。

    能把这间新兴的报社打理得有声有色,甚至日销量甩掉《预言家日报》一大截,想也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和埃拉纳共事的人,都很清楚她的脾气,宽和、亲切,没有架子。

    任谁得到这样一个领导,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可她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疏离。

    面对同事们的问候,埃拉纳只是轻微点头,面色冷淡的快步走过他们,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她也不这样啊?”

    “谁惹着她了?有这么大的胆子招她?”

    “估计是又被谁下了邀请信,没完没了的约谈,谁都会烦的吧!他们也不嫌累——”

    “真要到非选不可的地步,也是选邓布利多校长啊!”声音尖细的帕斯莫尔扬声道。

    显然她还没忘记还在学校时的领头人。

    “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能写自己想写的,拍到最真实的战争场面——虽然有时候活下来确实要靠点运气……”

    刚毕业的拉文克劳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我不想做为谁效命的奴隶,说得再好听也是奴隶,我就想干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咱们最好祈祷主编别倒下,靠着她,这间报社才能安稳。”

    三位姑娘忽略掉身后的窃窃私语,跟紧埃拉纳的脚步,快步向前走着。

    她们身旁悬空的魔法油墨盒,依旧规律的运作着,喷印出的字体薄厚适中、大小均匀,一股又一股的墨香气充满了整间报社。

    潘多拉改良过的轮转胶印机,则彻底推翻了陈旧的黑白插图,直接带领着纸媒进入了彩色时代,稳坐行业的标杆。

    即使对家报社派人来偷学,也根本没这个机会学透,最后落得不伦不类。

    柔版烘干机、自动折页机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序,裁剪分切、打包装箱,和谐极了。

    偏偏几道凌乱的皮鞋声,打破了这种安宁。

    ?“主编,这有一份校对好的……”

    清脆的声音被拦在门外,同样刚毕业的艾瑞斯·怀特咬着下唇,有些手足无措。

    “先给我吧!”

    瑞琪儿朝学妹温和的笑笑,伸出手准备接过。

    “哦,好!对了,还有着这个!”

    她慌乱的拿出一份文件,“是阿德里安筛过之后的照片,还要让主编来选定,用哪张当下一期的封面。”

    “我会转交给她的,你先去忙吧。”

    瑞琪儿安抚的朝她点了点头,却没有急着敲开这扇门。

    甚至在利诺比利要上前按住把手时,拦住了她,“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可她们却也没真正的放任埃拉纳一个人,三位姑娘静静地守在门边,等待着她们的小刺猬。

    埃拉纳反手合上了门,绷紧的后背靠在门缝处,静静的注视着办公桌上的刺猬计时器。

    娇憨可爱的小家伙挥舞着尖刺,一刻也不停地报着时,对于新闻工作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只要是报道,就具有时效性。

    即便你写得再天花乱坠,不能及时的发表,那就是篇废纸。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与时间赛跑,不止为了金钱和销量,还有生命。

    在这种动荡的时候,他们还得跟死神抢人。

    如果安排外出采访的人员,没在规定的时间赶回报社,他们会集体出动去增援,用最快速度救回他们的家人。

    作为《星火》的大家长,埃拉纳更不能有懈怠的时候,而此刻她却盯着一台计时器出神。

    埃拉纳倚着房门,慢慢滑落身体,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是握着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

    她表情平静地看着腕间的手表,蓝宝石镜面上温柔的演绎着日升月落,数不清的细碎繁星,也会随着时间的流走变换位置。

    像是把整个宇宙都搬到了她的腕间,璀璨而诗意,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块浪漫至极的手表。

    埃拉纳始终不明白,从来不懂得精打细算的弗吉尼亚,到底是怎样存住钱,给她买下的这块表。

    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的,小巫师成年的时候,都会收到亲人送出的手表。

    当然她没有听全,不清楚应该是金表才对。

    可尽管自己一知半解,弗吉尼亚还是花了一下午,挑了整家钟表店里最好看的手表。

    它还有个很动听的名字,叫日月星辰。

    即使会花光所有的积蓄,弗吉尼亚还是没有半点犹豫地买下了它。

    因为埃拉纳值得。

    她是她的整个世界,是远比宇宙更耀眼、更夺目的珍宝。

    像要彰显存在感似的,栖木上的鹦鹉开口说话了,却只是不停重复着几个单词,

    “小公主。”

    “小公主。”

    “妈妈的小公主——”

    “我爱你!”

    “永远爱你!”

    似乎被那张喋喋不休的鸟嘴,戳中了某根神经,埃拉纳忍不住放声痛哭。

    眼泪砸到了表盘上,渗进了那一圈密密麻麻的白钻里,温热的泪水却让它显得更通透了。

    她们是为对方活着的,弗吉尼亚总说她是她的一切,其实她也同样离不开弗吉尼亚。

    她为了母亲去战斗,去据理力争,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都是因为知道有弗吉尼亚在背后支撑着她。

    弗吉尼亚不知道她其实是埃拉纳的后盾,还总以为自己很差劲,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她。

    其实并没有,因为有弗吉尼亚在,她才觉得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

    她是被人呵护、被宠爱着的,是弗吉尼亚从小到大的鼓励与信任,才让她走到了今天。

    弗吉尼亚是她的底气,她的支柱,她的全部。

    可现在被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她让母亲遗忘了自己。

    从今往后,会有人叫她特纳……埃拉纳……艾拉,却再也不会有人带着爱怜的语气,叫她小公主了。

    埃拉纳委屈的攥紧手腕,把头埋得更深了,颤抖的唇贴近了那块手表,像是能透过表盘亲吻母亲的脸颊。

    她感觉整颗心脏像被掏空了,随时都在往里灌风,每一次呼吸都在绞痛。

    要弗吉尼亚遗忘她这件事,对她们两个来说都很残忍。

    可她必须这么做,她要弗吉尼亚好好活着。

    听到门内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守在门边的三个姑娘都红了眼眶。

    报社职员们不明所以的纷纷起身,脸上都充满了震惊。

    利诺比利抬手示意他们回归工作,而后望着门里映出的那一小团影子,心疼的抿住了唇。

    她需要时间舔舐伤口,重新振作起来,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就让她放纵这一次吧!她已经压抑得太久了。

    “主编!主编——出事了!”

    特琳萨连忙竖起手指,示意咋咋呼呼的小獾噤声,可惜晚了一步,紧闭的办公室里传来了响动。

    房门被从里拉开了,埃拉纳肃声问道:“怎么了?”

    感觉整间屋子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这边,简·洛克的声音越发高亢,

    “出事了,拉西亚遇到麻烦了!她今天的任务是去北约克郡汉布尔顿采访一位魔画大师的……但她到现在都没回来——”

    “而且这段时间一直有食死徒在那儿出没,虽然她身上的警报器还没动静,但我担心……”

    还能不等简说完,一片绿金色的衣摆就快速略过了她。

    那人衣裙平整、背脊挺直,一头蜜棕色长发柔软如瀑,只是背影,就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果不是刚才屋内的众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声啼血般的哭喊,他们根本无法把那种脆弱形象,跟眼前这个姑娘联系起来。

    埃拉纳握紧了贝母杖柄,这是她的决定不是吗?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会咬紧牙关撑下去,哪怕身后空无一人,身边再无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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