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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林以甜好一会才松了口气。风掀起她的头发,细细痒痒拂过脸颊,她挣开手摸摸脸,掌心已经被他的体温熨烫得发暖。

    思及此,女孩的脸红了大半,下巴埋进脖颈处暖融融的围巾里,细软的睫毛低垂:“谢谢......”

    谢燃心情不错,唇角笑意淡薄。

    拎实了手里的带子,林以甜望向冷清的校道不太敢独自回去。

    银白灯光洒满路面,温柔而静谧。雪落在纸盒子上几乎融为一体,脚步踌躇间,林以甜还是和谢燃道别。

    谢燃从喉咙里闷声,没多说,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会。

    林以甜这才鼓起勇气开口,弯唇试探:“你要回去了吗?”

    “回哪?”

    “嗯......”林以甜想说如果他顺路的话能不能一起走,可她也没忘记之前两个人闹矛盾,她自己说的那些狠话。

    好像怎么说都很突兀欸。

    雪花飘得小了些,林以甜攥紧了手中的袋子,“哦对了。”

    “那个,你吃东西吗?”女孩松开交合的带子,“或者牛奶也行,这个可好喝了......”

    谢燃好整以暇地顿住。

    林以甜被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看得脸热,“我只是想谢谢你。”她放缓声调拿出一瓶牛奶,“这个很好喝,甜甜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酸奶。”

    谢燃视线过滤了那些往来的人,眼里只剩下不到他肩头的小朋友。

    他不动声色地敛眉,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以甜觉得他只是还没听见自己喜欢的,找出一包薯片,“那不行的话这个可以么?”

    谢燃语滞片刻,脸上又恢复平日里恣意的痞气:“你贿赂人的方式还挺特别。”

    “不是贿赂。”林以甜纠正,“是分享。”

    谢燃若有所思地颔首,慢悠悠地勾着调,“哦。”

    林以甜拿了两瓶牛奶给他,觉得不够,又想往他手里塞面包和薯片。满满当当的像仓鼠囤食。

    谢燃只收她一瓶牛奶。

    林以甜再想给她,他无论如何也不收,她眉眼间落寞:“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太好,而且你刚刚也说你还没吃饭,刚好我有很多好吃的......”

    “心情不好?”谢燃嘴角噙着淡笑反问。

    想起刚刚在围桌上,她和每个人都聊的那么开心,除了他。

    暗自咽下不满,他攥紧手里的牌眉拧得极深,牌摔在桌上又被周尧暗侃像是要杀人。

    “你知道我心情不好?”

    林以甜点点头。

    毕竟他这酷哥是个冷脸怪,她看他凶巴巴的,哪敢在他面前蹦跶呢。

    看她一脸懵懂,谢燃狠压下那股劲,叹了口气。

    “就这个吗?”林以甜还是将另一瓶也给了他,“有营养的应该多喝一点。”

    “那更应该留着。”他掰开她的掌心,将多的那瓶还给她,眉梢间漾着坏笑,“长个。”

    林以甜停顿,末了皱皱眉,不服气地扬起脸撞上他戏谑的眼神,又败下阵来。

    毕竟对方真的比她高好多。

    谢燃迈着步子漠然地上前,从她身边走过时,速度明显慢下来。

    “走吧。”

    未被言明的被他看穿,谢燃很自然地绕过送你回去这个话。

    就像她不说,他也知道。

    对方很自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林以甜被勒得泛红的指痕得到解放。

    林以甜心中一怔,小小的雀跃漫上来。

    还挺贴心,那就不和他计较了。

    “还不走?”谢燃转身看她,加上那身纯黑冲锋衣简直不要太惹眼。

    可以和他过不去,但是不可以和他那张脸过不去。

    林以甜如是想,眼睛顿时亮晶晶的,背过手软声低语:“好......”

    她呼出白雾,吸了吸略微被冻红的鼻尖,白皙的脸颊透粉。

    谢燃身上有种令人说不出来的安心感。

    大抵他长得又高又瘦,五官硬朗,怎么看怎么扎眼。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光在人群里站着也是最突出的一个。

    何况林以甜听说他大大小小的获奖事迹,打心底里佩服和仰望他。

    只是他一定很辛苦。

    一定是的。

    她小时候参加比赛,一整天都辗转着上各式各样的突破班,跑到区市参加竞赛,都还只是不用风吹日晒的,就已经要遭不住了。

    林以甜看到他在网上被疯传的资料,6岁就开始学体育。各种各样残酷的体能拉练,淘汰选评。一旦输了,就会被永远踢出队伍。

    还是小孩子的年纪,就要受比同龄人多许多的苦。

    竞技体育一向只拿成绩说话,他打小就训练、比赛,入选国家队后更是严苛。

    如此周而复始,怎么可能不辛苦呢。

    树叶被雪花压弯,临到宿舍楼下,他手里的袋子碰出细微沙沙声,脚步停下来。

    林以甜上前两步接过东西,“谢谢你。”

    谢燃摸摸耳朵,不自然地别开脸:

    “嗯。”

    雪已经停了,这条路也不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右手是她送他的牛奶,和之前她第一次送的一样。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样甜。

    长街静谧,灯影温柔。

    林以甜走远了几步又回头,握紧手机朝他挥挥手,脸上还是那样淡然青涩的笑,“再见啦~”

    “等等。”

    谢燃举起手机,喉结滑了下,“可不可以......”

    他可以主动尝试添加好友,但是他还不能确定她有没有消气。所以他想试一试。

    林以甜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犹豫写在脸上。

    谢燃自嘲般圆场,“那算了。”

    反正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

    林以甜心下还在想那件事,是她还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能正视他们之间的过往。

    她现在有很深的割裂感,想对Feu的感情中割舍出曾经属于谢燃的那部分,可结果就是模糊的。

    纵使她和裴灼见面不多,甚至还没有谢燃本人频繁,可身份错位的情调现在要套在另一个人身上,她还是不能适应。

    错位的身份,错位的结局。

    或许他们还没结束,也始终不能草率地画上句号。

    冬日枯枝上孤雀停歇,干枯嶙峋的树梢搭着落雪白。

    枯萎的东西多了,她的情感又算什么。

    林以甜心中发涩,几乎全堵在了她的喉咙,眼眶开始发烫,她不想被看出来,转过身离开。

    宿舍楼下偶有人来往,她这落魄的样子才不要让人看见。

    几步之外,一对刚分别的小情侣还就这难舍难分的劲亲了又亲,女生红着脸将人别开,低声说要回去了。

    裴灼这才放开人,手不安分地剥开她的外套露出细白的肩,又替她掩上,“真好看。”

    女生脸更烫了,难捱地推他,被他一声诶又拉回来。

    二人刚从外面回来,女生的手还被他捏在掌心里,细微的痛感让她晃过神,皱眉嗔怪,“掐我干什么?”

    “你不认真。”裴灼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扳过她的脸想加深这个吻。

    姜依洁皱眉:“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裴灼不悦被打断,一把将人扯怀里来,“我在你还想别人。”

    女生想挣开他的桎梏挣不开,“之前......”她担心,“他真的不会死吗?”

    杨华持刀伤人,主谋是他,被砍的陈数杰全身多处大出血,最要紧的那道伤在劲动脉外2cm,住院手术又输血,身为短跑健将,他下半辈子都和体育挂不上边了。

    姜依洁得知这个消息被吓得不轻,她只是想让裴灼吓一吓他,哪知道他借刀杀人激化了杨华的怒气,把人.砍得剩半条命了。

    她当然也不知道,杨华的那把刀还是老实的陈数杰自己递的。裴灼暗下眼眸,散发出看猎物一样的眼神。

    裴灼不想真进去蹲,杨华倒是个听话的,拉个替死鬼罢了。

    “说不准。”裴灼紧紧握着她的手,低笑一声靠近,“我帮了你,差点进局子,你不如想想......怎么还我的人情。”

    极具暧昧的嗓音姜依洁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魂都被吓跑大半,“我先回去了。”

    “明天还是这个点。”裴灼点燃指尖的烟,看人踉跄几步离开,头也不回的。

    视线往回收,他在这看见了另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影子,谢燃。

    他和谢燃本就不熟,之前还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和他针锋相对,裴灼每每只能吃瘪,想眼不见为净。

    可谢燃竟然会在女生宿舍楼下,真是稀奇。

    裴灼听多了别人对谢燃夸赞的话,心里又酸,毕竟他打小才是那个走到哪都万众瞩目的人。

    美女扎堆谢燃看不上,裴灼一度怀疑他的取向,直到今天才开了眼。

    看来网上传言也不假。

    时间还早,裴灼打电话摇人去外面喝酒,他狐朋狗友一堆,赌酒打牌不在话下,走到哪都乌烟瘴气。几个常混一起的不免调笑,说他在学校温柔学长的人设演得倒挺好,差点把他们都骗过去了。

    光是放浪形骸没什么,裴灼身上背着的事可不少,高考结束在路上狂飙豪车,撞得人一死一重伤,那人到现在都还植物人似的躺床上。裴家出面摆平,花了大几百万买两条命。

    “喝酒。”有人举杯。

    裴灼视野里捕捉到局中坐着的云朗,想起他和谢燃是同学,颇有点刁难的意思。旁人在他耳边说云朗是个海归户可能惹不起,脑袋上便挨了一下,老实了。

    裴灼皮笑肉不笑,与云朗碰杯:“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来见见?”

    云朗知他不是善茬,轻笑了声不接话。

    裴灼笑,“别当真嘛,喝酒喝酒。”身边小弟说他也不必急着捞人家女朋友,毕竟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闲言飘进他耳朵里,云朗暗自咬牙。

    -

    一场初雪过后,气温骤降。

    街上到处缀着白色积雪,软绵绵的软,踩在上面还会留下脚印。小孩子抓了薄雪在掌心里团成团做雪人,殊不知脸上都被冻得红通通的。

    窗玻璃上冰雾迷蒙,林以甜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勾勒,一个简单的小雪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她撑脸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

    陪简舒文到美术馆看展,现下人慢慢少了,外面的天也越来越暗了。

    灰白的天幕沉沉,到后面下雪下雨。

    雨夹雪,透明澄澈,冰晶凝在枯枝末梢,折射出繁星般的光点。

    林以甜捧着瓷白色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咖啡,暖意慢慢回溯,连同发凉的手一起变得温暖。

    枯枝栖雪,就连发间被微风拂起的弧度也格外温柔。

    简舒文来的时候盯着林以甜的侧脸看呆了,只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可爱,一不小心没注意脚下的防滑条,踉跄了步才走近。

    “想什么呢?”她伸出手替林以甜抚平了眉,“眉毛都皱成川字了。”

    林以甜笑起来眼睛发亮,“在想春天什么时候来。”

    去年春天迟到,新学期开学好几周了天气都还冷得人发懵,只想赖在被窝里不想上课。这几天天冷,就连周末都要早起去创新创业小组开会预演,女孩两个黑眼圈都要遮不住了。

    简舒文又心疼又无奈,舒了口气,“谁让你这么认真了,把别人那份活都自个担着了。”

    “可是老师说一个团队就要互相帮助,小余说做不出来,周一就要去市里比赛了我也不能不帮,......”

    “那你可以帮,但是不要每次都帮,你都帮她几次了,她每次都还想找你写程序改程序。”简舒文支着下巴,“对吧?”

    林以甜点头,“嗯。”

    “还有呢,还想什么?”

    “在想项目研发的风险评估,算法偏差和模型失效要怎么优化,我之前问过班长,但是他目前也没什么想法,只说这点先空着等老师完善......”

    林以甜吧啦吧啦说了一通,简舒文故作恍然大悟又不太懂,拉过她的手安慰:“那就不想这个,先想想我们要怎么回去吧。”

    窗外雨雪来势汹汹,估计到晚上会变成大暴雪。

    这也是林以甜忧心的,她们两个来时什么都没带,没有伞,她的手机还关机了。

    简舒文捧着只剩6%电量的手机借充电宝,林以甜握住她的手。

    她刚刚也找过了,美术馆里的共享充电宝已经全部外借,就连工作人员都后悔没自己带充电器。

    简舒文只好求助于程皓枫。

    林以甜也是从这里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在初雪降临那天,还有个极其浪漫的故事。

    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林以甜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谢燃。

    他们见面还是一星期前的事,那时候两人距离也很近,可从那之后,他真的在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许久。

    潮湿冷意直窜鼻尖,她的心跳被拖延变得沉重。

    也是。

    不是她要保持距离吗,为什么还能奢求他出现呢。

    林以甜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是她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是见到谢燃也从车上下来,她的心跳不止,一切都仿佛在告诉自己——

    她很想他。

    想见到他。

    然后呢,他就出现了。

    凛冬大雪里,他撑着伞朝她走来。

    心跳从不会说谎,看见谢燃的那刻,林以甜眼眶发热,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喉咙也涩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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