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原来只是撞鬼了。
她还以为要开除她呢！吓她一跳。
刚才她都考虑要怎么改简历重新找工作了。
还好还好。
叶乔宜如释重负。
这年头，突然失业比撞鬼可怕多了。
“所以，那个静静真的是鬼吗？”叶乔宜好奇地问。
有了失业这个大杀器横空出世，深夜撞鬼的恐惧感一下子就消散了。
况且那个鬼也不可怕嘛。就是沉默寡言了一点，也没害她，难道还不允许别人社恐吗？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童姐说，“很可能个夺舍的妖物。”
看叶乔宜的接受度这么高，童姐颇有一点欣慰之感，不愧是她一眼就看中的人。
“我们公司的业务就是干这个吗？”叶乔宜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入职之后，除了童姐都没见到其他同事了，感情都是在出外勤啊。
那时候她还担心这个公司会不会要倒闭呢？
周末都要加班，看起来也很辛苦呢。
“算是主营业务吧，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产业，比如茶山、果园之类的，不过都不在这边。”
听起来很赚钱的样子。
难怪叶乔宜入职之前调查公司的时候发现，一个郊区的小公司居然已经开了二十年了，看起来业务还挺稳定。
她还是有个问题，“如果静静真的有问题，我们抓到了，这个费用是谁来承担啊?”
“还是要看那个妖物的情况，如果没犯事能够改造的，我们一般让去茶山那边义务劳动。如果犯事了，那就走流程上交，上头会有奖励。”
好家伙，感情还是个和官方沾边的公司。
叶乔宜心底的安全感一下子就上来了，能有官方的背书，一看就靠谱多了。
“不过，”她之前的工作也涉及到和政府打交道，“官方一般资金这一块卡的都会比较紧。”
童姐哈哈一笑：“是不多，所以我们主要是赚有钱人的钱。”
这年头，哪个有钱人不沾点封建迷信。
一旦信这个，就很容易被妖物乘虚而入。
业务这不就凭空出现了嘛！
“有道理。”
南茜那边已经拿到了静静父母的地址，就在本市，但是距离市中心比较远，开车过去也得一个多小时。
叶乔宜无聊地掏出手机开始刷社交软件，刚点开，一条推送就出现在了她的首页。
阳春新闻：“据多方消息，宁城落水失踪女童已被找到……”
【卧槽，真的吗】
【失踪半年还能被找到？】
【阴谋论被打脸了，海边出事真的很多的】
【这孩子是命不该绝啊】
……
叶乔宜看着发布半个小时，就已经几千的评论，有些诧异。
原来静静失踪当时的社会热点吗？
想到被妖物侵占的静静，她忽然就有点难过。
种种迹象表明，真正的静静已经死在了冬天冰冷的海水当中。
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变化，城市的繁华喧闹一点点归于宁静，越往郊区，路上的车辆越少。
陈琦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静静父母就住在这里。”
叶乔宜看着眼前的这栋楼，也是几十年的老楼了，楼栋外观已经破旧不堪，小区里随处可见的各种垃圾。
静静父母就住在靠近小区围栏的一楼。
门口的泡沫箱里，几颗葱蒜郁郁葱葱的。
南茜上前敲门。
砰砰砰。
屋内没有一丝声音。
几人对视一眼，静静父母刚找回了女儿，不可能这么早睡觉的。
“我们要破门而入吗？”叶乔宜小声说。
话音未落，只听到“咔嚓”一声。
南茜松开手，任由树枝落到地上。
叶乔宜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开门吗？
她竖了个大拇指，压低声音：“好厉害。”
几个人打开房门，屋内没有亮灯，房间窗户很小，月亮也难以照进来。
这是一间单间，一进门就能看到摆着的一张床，被子整齐的铺在床上。
没人！
陈琦顺手打开灯，南茜已经和童姐走向了房间内另一扇门。
看布局，应该是厕所的门。
童姐打开门，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心凉了半截：“她跑了，通知警察过来吧。”
南茜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新人在现场，本想让陈琦带着她出去。
可惜已经晚了。
洞开的房门内，是逼仄的老式卫生间，地板上布满了黄灰色的污渍，内里摆了好几个塑料桶。
应该是平常用来中装冲厕所的水的。
从叶乔宜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人影栽倒在了塑料桶中。
头部朝下，以一种极端扭曲的姿态，像是要把自己完全挤进桶中一般。
肩膀已经完全塞入桶底，紧紧地贴在桶壁上，由于空间受限，脑袋被完全对折紧贴着胸前的衣服。
黄灰色的卫生间地面上，水渍清晰可见。
叶乔宜怔了怔，没想到几个小时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已经命丧黄泉。
“是水鬼，这两个都是被引诱自尽的。”童姐检查了一下两个人的尸体，下了结论。
“怎么办？要不要追？”
陈琦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罗盘样式的东西，在桶中接了一滴水，滴在罗盘正中心。
“不行！这个气味太微弱了，难以准确定位。”陈琦说
“我家里是她出现的第一地点，她还滴了很多水在柜子里，那应该有用吧。”
“陈琦，你带着乔宜去她那里，我们在这里等警察。”这里还有后续事情要处理，水鬼泄露的妖气也要尽数收集销毁，免得影响这里的居住。
“好的。”陈琦点点头。
叶乔宜快步跟上，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她报了一个地址。
“陈琦，你们会经常要晚上加班吗？”
“加班倒是不太多，但是经常需要晚上出勤就是了。”
“那岂不是很累。”
“还好，我一般白天睡觉。”陈琦晚上才有精力出门，所以晚上出勤，没有太阳，他接受良好。
夜猫子啊！
很符合当代年轻人的现状。
月光皎洁，湖畔的蓝岸咖啡馆依旧静静伫立，湖水的光泽如绸缎一般。
湖水静谧，一条长长地黑影盘踞其中。
应濯睁开眼睛，蛇信探出来，空气中飘来一阵熟悉的馥郁香味。
是她！
还说不是攻略者，不然怎么会知道他晚上在这里？
香味越来越远，应濯奇怪地探着空气中越来越浅的味道。
他不耐烦的甩了甩尾巴，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穿过这片湖，很快到了叶乔宜租房的楼下，她带着陈琦上楼。
陈琦一进门就拿出罗盘，这里的气息很显然比静静父母那里浓郁很多，应该是水鬼上岸短短几个小时就学会了收敛气息。
壁柜里放着的是一些杂物，还有塑料袋套着的上次剪坏了没丢的衣服。
陈琦顺利的取出了一抹水，抹在罗盘上。
“动了动了。”叶乔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地东西。
“在东南方向。”
“东南方向，那不就是我们刚才路过的那片湖吗？”
这个湖不算大，宁城又靠海，平日里也只有周围的居民会傍晚在湖边散散步，拍拍照。
陈琦给童姐那边发消息，说清楚这边的情情况。
“你们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过来。”
看水鬼的情况，她刚上岸的时候意识尚且模糊，所以叶乔宜才会以为她只是一个精神有点失常的小孩。
但是不过短短几小时，她就已经学会了杀人、遮掩踪迹，这种学习速度堪称惊人。
“好的。”
陈琦按灭手机，看着叶乔宜：“你是在家休息？还是和我们过去？”
他们几个人不至于护不住叶乔宜，而且罗盘只能提供一个大概得位置。
叶乔宜是和水鬼接触最多的人，有她在追踪没准能事半功倍。
不过她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住。
“我和你一起去。”叶乔宜看着这个房子，来回这么一折腾，她心中的害怕少了许多，但是想到今天的事情，她就不想再住到这个房子里了。
等明天还要和房东谈一下怎么退租。
“你会开车吗？”
叶乔宜点头。陈琦把车钥匙递给她，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罗盘指点方向。
“就在这附近。”罗盘停住不动，证明目标妖物就在不远处。
两人解开安全带下车。
叶乔宜这才发现，这里刚好是蓝岸咖啡馆的对岸，这附近是一片茂密的芦苇。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陈琦的听力是人类的数倍，他早就听到芦苇荡内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吞咽猎物。
“要不要过去看看？”叶乔宜询问道。
陈琦看着叶乔宜，难怪童姐把她招了进来，这个胆子是真的大啊。
偏偏陈琦也不是个安分的，没有童姐的管制，他也开始跃跃欲试。
两人对视一眼。
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蠢蠢欲动。
去。
“你把这个戴在身上。”临走之前，陈琦想起一件事，他转身去车里拿了一个香包，递给她。
叶乔宜这么多年小说也不是白看的。她拿着香包好奇地看来看去：“这是能够隔绝妖气的吗？”
“你怎么知道？”陈琦惊讶的说，“嗯，对付一些小妖怪是绰绰有余了。”
岸边的芦苇荡连绵不绝，两个人没有船，只能在岸边仔细搜寻。
蛇类的听力很差，但应濯这样的大妖绝不在此列。
早在叶乔宜踏入他的领地后，他就察觉到了她的踪迹。
去而复返。
大半夜的，和一只猫头鹰来湖边有说有笑，这难道是她的新任务吗？
还是明知道他在这里，想要惹他吃醋呢？
笑话！怎么可能？
女人原本馥郁干净的气息内夹杂着一些属于其他妖物的浑浊的味道，应濯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蛇尾。
“啊！”水鬼捂着自己漆黑的眼睛。
在那里！
陈琦一个箭步跳入湖中。
留下岸上的叶乔宜目瞪口呆。
“陈琦！你没事吧。”
陈琦呛了几口水，他的本体本来就不善水，只是工作需要学了一点游泳，在湖水中还有点吃力。
“我没事。”陈琦哑着嗓子回应。
叶乔宜是在海边长大，水性很好，有一瞬间她都想跳下去帮忙了。
应濯冷眼看着废物猫头鹰在水中挣扎。
他偏头看了一眼尾巴处，不过一只水鬼罢了。
水鬼本身就是执念化身，执拗异常，骤然被打中最重要的眼睛，径直冲向了这条看似普通的黑蛇。
陈琦也朝着这个方向游了过来。
应濯不想理会他们这些无聊的事情，蛇尾一动，整条蛇消失在原地。
水鬼整个鬼愣在原地。
她也不过是一只才有意识，没多久的水鬼，也是机缘巧合遇见了这个已经刚刚死亡的躯壳，才能夺舍有了自己的身体。
“应濯，你怎么在这里？！”身侧，传来叶乔宜惊喜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