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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5 快结束了

    巷口一片看不清的黑,地上还留有一些建筑外掉下来的带着霉斑的黄绿色墙皮,红砖四分五裂,簌簌往下掉着尘灰,血腥味呛的人喘不过气,盖过空气中原本带着的臭水沟味,两道白色人影与数抹和夜色混为一体的人纠缠不休,从喉咙里溢出的短且轻的闷哼和棒球棍砸在骨头上的脆响交杂。

    战争一触即发。

    正打架的人有所察觉般转过头,抬起眸子随意瞄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去,专注眼前和他混战的众人。

    看着像是没认出来他。

    宿绒深吸一口气,想伸手去抓宿垠的衣服,带着人赶紧跑。

    还看热闹呢?火都要烧到自己身上了,再不走马上又是警局走一遭。

    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宿绒干伸着手在空中抓了两圈,还没发觉发生了什么,就一眨眼的时间,他哥又哪儿去了,忽然听见有人吹了声口哨。

    “嘘——”长长的口哨音极其突兀且不合适的响在这场严肃到关乎人命的打架里,宿绒却无心留意这道声音到底是哪个倒霉催的发出来的。

    “小心身后!”一声更长,已经破音的怒吼猛然炸响在巷口,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宿绒已经赤手空拳的朝祝与青身边奔去。

    谢敬听见声音手中的棍子甩过一个挡在面前的人,祝与青单脚踢开侧边来人,即使听见怒吼也来不及完全躲开。

    弯腰快速从墙壁边捞起一块已经不止在墙角堆了多久,表面已经长满青苔的砖头,棍棒的风刚落在他肩上,“嘭”的一声响,祝与青用手中的板砖硬生生挡了过去。

    板砖刹时碎在祝与青手心,巨大的后坐力推的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后背贴上还带着湿意的墙壁,手指带着手腕和整只手臂发麻,抖得厉害。

    “你爹的,背后使阴招,很是牛的你,怎么没打死你?!”宿绒气的满脑袋灰毛全离了起来,气的弯腰捡起一根棍子,“梆梆梆”的直往那人身后上使。

    看不清脸的黑色男人痛哼一声,狠话还没来得及放,软着膝盖倒在了宿绒脚边。

    怒火席卷着恐惧强行占据宿绒大脑,他拎着根棍子站在祝与青面前,脑海里还是那人拿着棍子冲上来往这冷脸帅哥脑袋上挥手的一瞬,愣站着喘了好几口气,大脑才堪堪反应过来。

    “没事吧?”宿绒环视一眼周围还站着的四个人,怕这些人又来背后阴,捏着棍子的手不敢放松,站在祝与青旁边,后背靠着墙,深深吐了一口气。

    “没事。”祝与青左手手臂使不上劲,这会甚至握不上拳,他伸手去拿宿绒攥在手里的棍子,抓起已经分不清染着谁的血的衣角,来来回回擦了几遍对方握过的地方。

    “今天你没来这儿,也什么都不知道。”祝与青瞄准谢敬旁边的人,试着手上的棍子,击在那人后背上,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今天多谢,下次遇见请你吃饭。”

    宿绒没吭声。

    走,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

    除了再打一架,和对方一起再进一次警局,宿绒想不到今天还有什么其他的收场方式,也不愿意去想。

    双手并拢,转动着手腕,宿绒认命的叹一口气,劈手夺过谢敬手里的铁棍,把人拉到墙边靠着喘气,又好脾气的拍了拍他的肩,嘱咐,“别动了,歇会儿吧,等会儿送你去医院。”

    谢敬全身上下已经没了还能抬起的地方,如此剧烈不停歇的“运动”,让他的行为和语言极度受限,氧气像无法进入他的身体一样,只能张着嘴大口喘息。

    身体从最初的钝痛到现在感受不到任何痛感,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无法告诉他身体最真实的情况,他现在甚至不知道那些地方受了伤,也不知道自己那些地方还在流血。

    “注意安全。”

    刺眼的红大抹大抹的涂在他的白色衬衣上,和上衣挨着的裤子上留着条状血液痕迹,嘴唇张合,他只吐出这么几个孱弱的字。

    宿绒没回他,径直走到祝与青旁边,伸手随意指了两个离自己最近的,示意对方自己就打这两个了。

    “左边那个爱藏刀子,右边那个力气大。”祝与青没侧头看他,也没和他客气,语气无甚变化。

    “行,五分钟干完。”宿绒点头,抬手挥向跃跃欲试着朝他走过来的人,“你俩要去一趟医院。”

    该说不说,这些人是真有职业素养,十几个人里就剩这四个也还没人跑。

    祝与青没看手机,但从他下车到现在,半个小时肯定是有了,估计诗久夏都快带着孟桉然回家吃晚饭了。

    今天的警局肯定是免不了要走一遭,祝与青只能祈祷诗久夏在他处理完伤口后再到。

    后面的五分钟里,没有人吭声,六个人你来我往的朝对方身上使刀子棍子和心眼子,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祝与青来时衣服裤子还很干净,整齐又体面,头发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梳的整整齐齐,每一根都乖顺的待在他该在的位置,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因为近期中药喝的太多,有了些很浅的药香混在其中,总是一副懒懒散散,对什么都不怎样上心,却其实对什么都认真的模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

    长时间的对殴,飞溅的血液粘上他白净的衣物,两只手臂上落了好几道长短不一的伤口,昂贵的衣物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丝线,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了一缕一缕,顺着额头落在空中,鬓发湿润,熨好的衣物满是褶皱,抓痕和各种夹杂着泥土,污水,红灰的脏污,身上的香味也早已被冲人的血腥和难闻的下水道味替换。

    最后一个人终于倒在地上,他握着棒球棍的右手也开始发抖,“咚”的一声,棍子落在了地上,汗湿的衬衣贴着他裹着纱布,崩开流血的后背。空气里只剩了几道急促的呼吸声。

    宿绒半仰着头,大仇得报般狠狠丢到手中的棍子,转动一圈自己绷紧到已经失去知觉的脚腕,他小腿上刚挨了一刀,利刃划破布料,现在正滋滋往外冒血。

    深呼吸一大口,他换上嬉笑的表情,走到祝与青身边,捻起对方贴着伤口的衣物。

    他指着那个躺在地上,特有黑老大范的人,问,“你打的?下手真狠。”

    祝与青随意瞥了一眼,回答,“不是。”

    “那他咋躺地上了?”宿绒满脸不信。

    “猪队友打的。”祝与青言简意赅。

    “此话怎讲?”宿绒打破砂锅问到底。

    “几个人第一次一起行动,不太习惯彼此的作战方式,下手没轻重也没配合,打过来的时候借势挡了一下。”

    宿绒想起对方刚说那句一个爱玩刀子,一个力气大,瞬间对此人的观察力有了敬畏之心。

    借势挡了一下,怕也不是那么轻轻松松。

    他这才从裤兜里摸出已经被敲碎屏幕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围着地上这一群人黑衣大哥走了一圈,打量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些人身上最多的其实不是棍棒伤,是只有那群人自己才有的刀伤。

    “这群人你打了几个?几乎全是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吧?”

    祝与青抬眉看他一眼,深觉这人高估了他的力气,又低估了他的智商,实际上因为长时间的劳累和身体亏损,他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气。

    “三七分。”

    这下宿绒即使和祝与青不是一个学校,也知道这人成绩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了,没一会儿又想起第一次在巷口,对方身上穿的那件校服上的学校。

    “你们这种三好学生怎么也打架警局,什么都来啊?”宿绒稀奇道。

    在他的印象里,学霸都应该是支着个眼睛腿,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总是能莫名其妙得到别人家父母夸赞,并以此拿来和不成器的自己作比较的书呆子。

    怎么这人不仅不是四肢不勤,还每一次见面都1v好几个人。

    现在的好学生都这样了?

    祝与青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眸子扫过一声不吭的谢敬,不再说话。

    空气一时又安静下来,宿绒也隔着一段距离,靠在墙上休息。

    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再看不见一点亮。

    早在地上躺着的中年男人早已不知被谁的拳头砸晕,鼻孔到人中的地方顺着流下两抹已经干掉的血痕,谢敬靠在墙上,看着俩道人影,说不清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某种长期压抑在心里,无法诉说的痛苦,促使他眼眶中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

    温水的顺着眼角滑落,谢敬侧头用沾满鲜血的袖口飞速抹过眼睛,慢慢顺着墙壁滑到墙角,蹲坐着。

    三个人里谁都没有先说话。

    祝与青没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为什么不和他们说,也没问这件事是多久开始的,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宿绒也没问这群人是在那招惹上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被逮住。

    他也没问祝与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是多久前发现的不对劲,没问宿绒素不相识,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为什么还愿意帮他。

    谢敬在黑暗中静静看着那两张脸。

    他已经没了打趣的勇气,也没了笑和解释的力气。

    一切都快结束了。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一切,都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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