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温不是一个人去校长室的。

    跟她一块的，还有傅逸夜和张建——当然，一直嚎个不停的张建是被人强压着抬进去的。

    “实在是太过分了！”校长一拍木桌，怒视着秦莫温，“秦莫温，你知道你的行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

    那语气非常正义凛然，半点不提秦莫温差点被网暴的事。

    秦莫温直接幻视秦母。

    榜一大佬无聊地叼着棒棒糖，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偶尔在校长说到激昂处，才抬眼瞥他。

    她都懒得跟这个人吵架。

    “你快给傅总好好道个歉。”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这句话结尾，完完全全的图穷匕见。

    秦莫温吐掉棒棒糖的棍，“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秦莫温，你都不知道你干了多大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我们是有权利让你直接退学的。”校长皱眉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但秦莫温分毫不怵他。

    “我说凭什么让我道歉，你也知道我是个受害者，那我应有的道歉上哪去了？”看对方越发心虚的眼神，秦莫温冷笑一声，“校长，既然这事能惊动你，干嘛不直接一起解决？”

    “那……你想怎么解决？”看她态度强硬，校长的态度反而软化了些。

    欺软怕硬的东西，秦莫温暗嗤，她食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说话的口吻相当自然，“让他俩一个人给我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了。”

    “胡闹！”校长又要激动得拍桌了，“你什么身份，傅总什么身份，怎么能……”

    他话没说完，就被傅逸夜打断了。

    “秦小姐，或许你还不知道，”傅逸夜从容不迫，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这所学校内有不少地方，都是通过我的投资建成的。”

    噢，秦莫温懂了，这是学校的大客户呗。

    敢情这不是学校，简直是个会所啊，她这种普通客户就是干不过人家那种VIP客户。

    “秦莫温，这是我最后的警告，快道歉，否则我校将对你进行退学处理！”见她不说话了，校长大概也是觉得她被吓到了，那狗仗人势的气势一下就上去了。

    “呵。”

    不屑的轻笑声尚未落地，突兀出现的金色锁链瞬间穿透天花板，死死环锁住两人的双手，随后网上一拉，直接把他们直接吊在了天花板上！

    “秦莫温，你做什么！”根本没能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的校长慌了，他不顾形象地大喊，“警卫室的人呢！还不进来！”

    站在门口的两个超能者听见声音，赶紧准备破门而入，结果门却自己打开了。

    黑发姑娘转头看向他们，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硬如冰，“滚。”

    血红的巨眼突然在她身后睁开，嘲讽地看着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血眼贪婪的目光游离在两人之间，似乎是在评估他们的灵魂是否足够美味。

    而两个被盯上的超能者，此刻脑子里的声音不出意外地非常统一。

    跑，快跑，不然全尸肯定是留不住的，说不定就连灵魂都会被无情吞噬！

    超能者对死亡的预知向来高于常人，所以两个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拔腿就跑，慌张得都快把鞋跑掉了。

    见最后的保障都跑掉了，校长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死白，他颤抖地看向秦莫温，恰巧对方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血眼的目光转移向了他们两人，几乎一瞬间，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觉立刻穿透全身，让他们控制不住地想要逃跑。

    但锁链禁锢着两人，他们连地面都碰不着。

    “秦……”

    “嘘——”秦莫温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张建，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了，他双眼无光，面色扭曲恐惧，只有从那微弱的呼吸上才能看出来，他尚且还活着。

    “别打扰她，现在是进食的时间。”榜一大佬心情愉悦地拍拍手，眨眼之间，一个女生就出现在张建旁边，她跪在张建旁边，似乎正在咀嚼着什么。

    虽然那声音听上去更像是……有人在用刀疯狂剁骨头。

    见女生吃得开心，秦莫温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别吃光了，这样就让他死了，实在是有点太便宜他了。”

    “呜嗷！”女生转过头，她的面色如同死灰，眼中根本没有眼珠，嘴角边还淌着血滴，见秦莫温要阻止她，便示威性地超秦莫温吼了一声。

    但秦莫温没有半点被威胁到的样子，只是歪歪脑袋，好笑地看着她，“喂，我可是帮了你一把，不感谢我就算了，干嘛对我这么凶？”

    “呜——”只剩下最原始本能的女生没能听懂她的话，但是已经被秦莫温身后的血眼吓得动也不敢动了，她停止了进食，瑟缩着发出点声音。

    这就是那个被舆论压得受不住，最后跳楼自杀的女孩。

    学校隐瞒了她的事件，张建也因为家里的关系而完美脱身，最终只留下她一人含冤而死。

    秦莫温在见到张建的第一眼就看见她了，仇恨让她对张建产生了吞噬的欲望，但张建家里人请的东西，却又让她靠近不了张建一点。

    所以把张建拉上台的时候，秦莫温非常“好心”地把那个东西毁掉了，果不其然女孩立刻就扑了上去，开始进食。

    现在女孩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她的状态更接近于恐怖游戏里的鬼，而且还是那种会一点一点吃掉仇恨对象性命的……食命鬼。

    但就这么让张建死了，实在是便宜对方，所以秦莫温才提醒了对方一句。

    不过食命鬼是没有灵智的，它们只有最原始的本能，无法思考，也不能交流。

    并且等它们吃完，就会随着仇恨对象一起消失在世界上。

    “我不是大罗金仙，不能保你转世投胎，”秦莫温抬手，血眼立刻看向女生，眨巴两下，便流下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泪，“但既然你与我的仇大差不差，左右一起报了也未尝不可。”

    再说了，与其随着那种人渣一起离开，还不如让秦莫温送她舒服点离开。

    血泪缓缓流向女生，逐渐将她包裹。

    此刻，无论是被吊住的二人，还是坐在椅子上的秦莫温都屏住了呼吸。

    待女生被完全包裹住的时候，她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的动作，只是张开嘴，对着秦莫温呜啊两声。

    可她究竟说了什么，就没人再会知道了。

    血泪将她的身体消解，女生的身体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直到最后血泪悄无声息地化为红雾散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那是，舍利子吗？”校长颤抖着出声问道。

    秦莫温瞥他一眼，并不作答，只是勾勾手指，把那红宝石握在了手里。

    她从自己的物品栏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把顶盖推开，露出了里面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宝石。

    所有被血泪消解过的灵魂所留下的东西，都被她收藏在这木盒子之中。

    不过女孩这一块宝石秦莫温不打算要，就先在盒子里放一会儿，等找个时间就还给女孩的父母。

    听说两人在网上发声许久，但最终起到的效果却是水滴落在大海里，消失不见。

    “啪！”秦莫温打了个响指，血眼闭合消失，金链也在把已经惊呆的两人放下来之后不见了。

    “比起让我退学，您还不如考虑自己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秦莫温也不管校长难看的脸色，直接站起来就准备离开校长室。

    “至于你，傅少，别再来找我揍你了，打人打多了，手也是会疼的。”

    ……

    -

    等陆寒塘知道秦莫温在学校大展身手的时候，阿十已经把事情传到全网供大家评论了。

    不出所料，张建被人骂得家门不敢出，他已经被学校退学了，只能安静地蹲在家里，但凡敢出门，就会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

    张建差点被逼得也想退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死不掉，只要他有自杀的念头，立刻就会消失不见，被替换成其它念头。

    这都要感谢白昼。

    在学校的事情曝出后，校长果然没能坐稳那个位置，等秦莫温第三天去上学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导师说校长换了。

    这跟秦莫温没关系，她也不关心，对她来讲，把宝石给了女生的父母就算是一切结束了。

    虽然对方感激涕零，但秦莫温却是反应平平。

    亲人别离，她也算是见多了。

    而对于这整件事，无论是岳知阳、谢惊蛰还是白昼，通通发出了异口同声的感叹：“阿十真的好好用啊！”

    非常好用的阿十对此只是沉默以对，然后抱着机器挪到了角落里。

    “有点可惜，”温润低哑的声音在秦莫温的身后响起，她头都没回，就感觉到有一片阴影笼罩了自己，随后是颈间传来的一点痒意，“您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却没能参与其中。”

    秦莫温微微抬眉，将他的银发从自己的脖子那边扫去，“不用担心，马上就有你发挥的机会了。”

    今晚是秦若星的音乐会，秦莫温承诺过要送她一份大礼。

    更何况，事件的主谋还没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