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源九歌摇了摇头,将地上已经收拾好的东西搬了起来。

    在神社里学习的时候祭祀用的东西很多,布置场地的事情都是她和生生亲历亲为的,所以现在做起这些事情来上手也很快,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帮忙的话她也是不介意的。

    “九歌学姐,我来帮你拿。”手里的箱子被另外一双手接过去,源九歌和一双好看的鸳鸯眸相对。

    弥生璃带着一顶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鸭舌帽,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中源九歌看见她的脸上贴着一小块纱布,眼角也有淤青。

    对方抿着嘴从源九歌的手中结果了箱子,像是害怕她会问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弥生璃利索的转身,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快速的从源九歌的视线中远离。

    “姐姐,我也来帮忙吧。”弥生璃拿着箱子走远之后,源百合子才有些小心地靠近,明明身材高挑,却在可以放缓的声线下营造出弱势的形象。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便宜妹妹,但有人上赶着想要干活的话,她又怎么会打击妹妹的积极性呢?

    源九歌将肩上背着的背包毫不客气的送到了源百合子的手上:“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担心有点重呢。”

    源百合子明显没有想到源九歌会答应自己,在她愣神间手臂一沉,那个看起来并不重的背包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上。

    好重。

    源百合子脸色微变,现在想收回自己的话一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自认倒霉,将背包背在了肩上。

    “百合子,需要我帮忙吗?”平日里和源百合子关系比较好的女生看见源百合子笑容里的别扭,在源九歌走远之后凑到原百合子的身边低声问道。

    源百合子笑着拒绝,她将背包背在肩上:“不用啦,对我来说这点重量和平时练习的重量相比一点都不重呢。”

    女生听见源百合子的话笑了笑道:“是呢,我忘记你们弓道部平时的练习强度也很大呢。”

    源九歌走在源百合子的前面不远,隐约间她听到了源百合子和同学之前的对话。她说的没错,弓道部的练习很枯燥,所以这些重量对源百合子来说很轻松。

    迹部景吾慢悠悠的走在众人的身后,他很少会走在最后,平时都是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网球部的所有人。

    只是今天,他看着源九歌,想到之前她说起源家古板的要求时眼睛里跳动的神色,原本想要起身的动作变成了调整姿势,他翘着长腿斜靠在身后有些坚硬的塑料靠背上,脚下躺着他已经收拾好的网球包。

    看着部员一个一个的从眼前走过,有的人心怀忐忑,有的人脸上带着得意,这样的感觉很新奇。

    然后他等到最后一个人从面前离开。

    源九歌的背影小小的一点走在大部队的后方,影子被夕阳拉长孤零零的跟在身后。

    迹部景吾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跟上,他微微垂眸,源九歌的影子蔓延到自己的脚边,始终差着一步的距离,就好像她和自己并排而行的时候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步的距离。

    是一个自己能够轻易跨越的距离。

    迹部景吾单手插在口袋里,只要自己愿意,下一步他可以轻松地走进属于源九歌的影子里。

    只是,迹部景吾放慢了脚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一步之遥。

    “怎么了,少爷?”前面的人似有所感,在迹部景吾放慢了脚步的同时转过身来,披散着的头发在身后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源九歌背着光,周围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暧昧,迹部景吾看着源九歌停下了脚步。

    她的影子停在迹部景吾的足尖,毫厘的距离。

    “本大爷有些事想要问你。”

    源九歌听见迹部景吾的话有些意外的挑眉,她双手环抱着封皮上写着网球部的本子,金色的眼睛因为不错的心情微微弯起,她说道:“我还以为少爷你并不在意呢。”

    少年的那双眼睛总是带着探究落在自己的身上,源九歌在等,等迹部景吾自己来问她那些他得不到答案的事情。

    毕竟所谓合作,不好只有她有所求。

    “姐姐,东西我放在座位上了。”回学校的大巴车上,源百合子走了下来。

    她的额头上微微出汗,碎发黏在皮肤上,看见源九歌和迹部景吾一起走过来的时候墨色的眼睛明显变得明亮了几分,她小跑到源九歌身边,不太确定在迹部景吾的身边她会不会给自己一些好颜色。

    “嗯,谢谢你。”源九歌看得出来源百合子今天的乖巧是事出有因,应该是那位夫人的事情。

    她扭头看向迹部景吾不等自己开口,就听见迹部景吾说道:“本大爷在车上等你。”

    车下只剩下姐妹两个人,太阳已经落下大半,晚春的天已经足够暖和,但这会却刮起了微风。

    迹部景吾坐在窗边,一偏头就能看见站在车下的两人。

    隔着窗户他听不见源九歌在说什么,但从源百合子的脸上能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春和夫人近来还好吗?”源九歌询问道。

    源百合子的母亲在名义上是她已故小叔的未亡人,但小叔故去多年家里人从不知道他在外的事情。

    春和夫人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源百合子已经三岁,如果不是因为那张酷似小叔的脸她可能根本不会留下。

    所以她的母亲,源九歌一直称呼为春和夫人。

    “上次去神社,祖母问起了夫人和你,下一次去神社拜访一下祖母吧。”源九歌说完,在源百合子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欣喜之中转身走上了大巴车。

    她很自然的坐在了迹部景吾身侧的空位上,后脑虚靠在椅背上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源桑和迹部是怎么认识的?”忍足侑士和源九歌之间间隔着一个过道,他的声音打破了大巴车上略显尴尬的安静。

    冰帝运动社团里很少会有女经理,源九歌甚至是网球部的第一个经理。往日里比赛之后热闹的大巴车此刻因为女生的存在而略显尴尬。

    源九歌偏头看向忍足侑士,平光镜在阳光下遮挡了镜片之后的双眸,源九歌浅笑回应道:“再一次宴会上。”

    迹部景吾的手指点在自己的泪痣上,安静的看着源九歌的侧脸,他在心里默默地反驳着源九歌的话。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雨中的伦敦街头。

    那一日整个伦敦被清濛笼罩,他和管家从街头的网球场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蹲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亚洲女孩。

    大约是因为那张东方面孔的缘故,迹部景吾撑着伞走到了女孩的面前,他惊讶地发现她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眸。

    “你家里人呢?”管家站在迹部景吾的身后询问道。

    小小的源九歌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但很快她就发现眼睛里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泪水涌出。

    等他抬起头来看向管家的时候,想来不苟言笑的管家脸上也漏出了忍俊不禁的笑。

    “我,我和姐姐走散了。”源九歌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迹部景吾好不怀疑的相信她在乎一会甚至会不华丽的吐出鼻涕泡。

    她哭的眼睛都花了,伦敦的天又灰蒙蒙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问话是个爷爷,爷爷面前站着一个小哥哥。

    小哥哥身上有着浅淡的玫瑰香味。

    “本……我在这里陪你等你姐姐来。”

    直到现在迹部景吾也不知道,为什么学业繁忙的自己会在那一天选择陪着她,等待着她口中不知道会在多久之后到来的姐姐。

    迹部景吾还陷在那日潮湿的伦敦街头,肩头突然的重量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源九歌在平稳安静的路程里闭上了眼睛,大巴车转弯的时候她因为惯性靠在了迹部景吾的肩上,想每一本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少女靠在少年的肩头,垂下的发丝扰乱了少年的心事。

    忍足侑士在迹部景吾眼刀杀过来之前及时的挪开了视线,只是噙着笑的嘴角怎么样都压不下来。

    源九歌在自己倒下的那一瞬间就醒了,她知道自己靠在迹部景吾的肩上,但是这个时候睁眼会不会很尴尬?

    她放在腿边的手僵硬的一动不敢动,手指关节开始发麻,麻痒的感觉顺着手臂传到肩膀,最后汇入胸口,在胸腔里翻滚发酵。

    源九歌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呼吸平稳,胸膛里心脏却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她在浅面的短短几分钟里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一年是她第一次和母亲一起去英国看望外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在外面迷了路,怎么回到家的她想不起来了,但好像隐约记忆中是有人送自己回来的。

    小时候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自己问起的时候外婆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自己以后会想起来的。

    大巴车停在网球部的门口其他人都很有眼力见的争先恐后的下了车,迹部景吾有些无语的看着最后下车的忍足侑士朝着自己投来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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