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医院

    “小鸡哥哥!”

    小丫头从椅子上蹦下来,哒哒哒朝晏让奔过去。

    【好香哇~】

    【肉肉~】

    晏让将铜盆放到桌上:“刚炖好的猪蹄,慢用。”

    他放下猪蹄,转身时被明皎皎扯住。

    “谢谢小鸡哥哥嗷~”

    明锐一声不吭,在桌上挑了一盘炸茄盒,递给晏让:“回礼。”

    晏让眼角一抽,接过炸茄盒,再转身,看到捧着白嫩大包子过来的金明珠。

    “妈妈做了豆角肉的大包子。”金明珠看到晏让,硬邦邦小脸冲他礼貌说,“一会儿送去你家。”

    “嗯。”晏让心累,“外婆外公炖了猪蹄,稍后送去你家。”

    明锐看向桌上的卤菜卤肉,夹了一盘子,递给金明珠。

    明皎皎啃着大包子,盯着互换食物的三人。

    【好多肉肉~吸溜~】

    胡同里响起几声呼喊,晏让和金明珠忙各自捧着菜盘回家。

    夜色静,清风爽,月上桂树摇玉兔晃,天狗吞月忙。

    明长封和白翰拐进一条死胡同,进入最里面的小院,进去后锁好门。

    二人往堂屋走,边走边听白翰说。

    “封哥,柴老板要的莲口瓶被倪文杰藏了,他现在人被抓,没人知道莲口瓶在哪。”

    “猜到了。”明长封冷嗤一声,“单是捞倪文杰没必要特地找我,他小子指定是干了什么。柴老板那边说什么?”

    “柴老板说明天就要货,要是见不到莲口瓶,咱们得赔进去八千……”

    白翰欲言又止,一米八几的壮汉表情便秘似的为难。

    他们干的是灰色生意,来钱快,可是八千块对他们来说也是大出血。

    如果可能,他们肯定不想给这八千块。

    客厅里的光更昏暗些,明长封倒了壶凉茶,从柜子里翻出一瓶白酒。

    “时间太紧。”明长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垂眸摇头,“这八千肯定是赔进去了。”

    “封哥,要不咱们跟姓屠的说说?他是干——”

    “屠六干得事儿太黑,跟他交集太深以后抽不了身。”

    明长封拒绝了白翰的提议,仰头灌了一小杯,辛辣入喉,他眼尾绯红,眼角隐飞过一抹寒芒冷光。

    “打听打听,这事儿是不是姓赵的干的,要真是他……”明长封将酒杯放桌上,“老子弄他!”

    “明白!”

    -

    “明、明白?”

    明皎皎双眼迷茫,盯着雪白本子上的方程式。

    【皎皎要明白什么?】

    明皎皎小脸气鼓鼓,白皙的脸庞像软乎乎的雪媚娘,让人想咬一口。

    明锐笔尖戳题目:“一元一次方程,看得懂吗?”

    明皎皎抿唇,黑葡萄眼盯着明锐,机灵一转,恍然大悟。

    她从口袋掏出五元钱,拍到桌上:“懂啦!皎皎学五次!”

    【一元一次~五元五次~】

    【皎皎数学超棒!】

    “???”

    明锐盯着桌上的五元钱,恨不得盯出一个大窟窿。

    他目光移向自家妹妹,见她白瓷似的小脸上大眼睛扑闪,又乖又可爱。

    就是——

    不聪明。

    一定是遗传了明长封和白落苏基因中的愚蠢片段。

    可怜。

    要多学习,勤能补拙。

    妹妹不可以像明长封一样,做一个蠢货废物。

    明锐面无表情,如是想到。

    他伸手拢住明皎皎,摁住她的小脑袋,一板一眼解释:“一元一次方程指只含有一个未知数、未知数的最高次数为1且两边都为整式的等式。皎皎重复一遍。”

    明皎皎云里雾里:“一元一次未知等于重复?”

    “???”

    明锐唇角平直,略思索片刻,他从抽屉里拿出药片,先吞了下去。

    而后,他耐着性子再度重复:“一元一次方程指只含有……”

    约莫一个小时,晏让拎着一碟西瓜进明家时,正好听到明皎皎流利的背诵声。

    又甜又嘹亮。

    “一元二次方程指只含有一个未知数x,未知数的最高次数是2,且系数不为 0~”

    晏让眼梢微抬,没想到明皎皎才学会一百以内的数字,今天就学会了一元二次方程,看来天赋不错。

    他敲门进入明锐房间,等明皎皎背完才打断:“皎皎,哥,吃点西瓜休息一下。”

    明锐对这个突如其来伺候他们兄妹的“小奴仆”持不待见态度。

    “放桌子上,你出去。”

    明皎皎叹一口气,板着小脸教育明锐:“哥哥,你不可以这样没有礼貌!小鸡哥哥人很好呀,你们可以做朋友嘛~”

    【皎皎真是为哥哥操碎了心!】

    明锐睨一眼晏让,白得过分的脸色沉郁又嫌弃:“坐。”

    “谢谢哥——”

    晏让话还没说完,明锐就捂着胃栽向地面。

    明皎皎赶紧往他身下接,晏让眼神一紧,迅速挪步拽开明皎皎。

    “砰”

    明锐连同椅子,一起砸在地上。

    明皎皎泪珠子滑下来,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嚎,嘴里就被塞了一块西瓜。

    “咔嚓咔嚓——”

    还挺甜。

    【不对!哥哥!】

    明皎皎嚼了一会儿西瓜,想起摔在地上的明锐,张嘴要哭,发现嘴里的西瓜还没有咽下去。

    犹豫了一下,小丫头一边落泪,一边咔嚓咔嚓咽下西瓜。

    晏让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几个空药瓶,心里有了猜测。

    他回头看盯着明锐默默流泪吃西瓜的小团子,眼角抽搐,轻咳一声问:“现在该怎么办?”

    明皎皎咽完嘴里的西瓜,黑眸一转,一边打哭嗝一边往堂屋跑:“120!”

    晏让见明皎皎跑出去,他看着摔在地上无意识的明锐……黑色的裤子。

    抬脚踹了上去。

    不重。

    反正明锐没喊疼。

    晏让踹完人,若无其事等明皎皎蹬蹬蹬再跑过来。

    明皎皎满脸泪痕,眼睫毛上挂着泪珠,仰头安慰晏让:“小鸡哥哥不要怕,哥哥没有死嗷!哥哥就是睡着了!”

    【小鸡哥哥胆子应该很小吧?】

    【真是的,还要皎皎来哄!】

    【好累的!】

    晏让:“……”

    救护车到的时候,胡同里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生怕是谁家老人不行了。

    结果——

    把明锐拉走了。

    明家现在没有一个大人在家!

    陈老爷子骂了明长封好几句,骂他是不着家的混账。

    又生怕耽误了明锐,忙推着陈海棠,让她跟着明家兄妹去了医院。

    李家门外,李可儿掩门而站,盯着呜哇呜哇的救护车驶离,忍不住冷笑。

    死了才好!

    上一世的明锐就是个病秧子,外界说他是天妒英才,慧极必伤。

    依她看,都是因为有钱!用钱堆出来的名声!

    这次要病就病个彻底!断了慧根才好!既然生在了小胡同里,那就永远做个普通人!

    “狗屁的天才……要不是有钱,要不是和陈家以后是姻亲……”

    李可儿心里骂骂咧咧,正要关门回院子时,两个瘦高的男人抵住门。

    来人瘦高,一身寻常衣裳,手腕上缠着檀木串。

    李可儿警惕二人是人贩子,使劲儿要关门。

    “小友莫怕。我二人是泥虚山的道士,见此处妖气弥漫——”

    话还没说完,李可儿嘭的关上门。

    “呸!死骗子!”

    道士们面面相觑,忍不住低声嘀咕。

    “她不是重生者吗?难道是你我看错了?”

    “没看错,咱们要找的大机缘者一定是她。”

    “那她怎么不信?”

    “那咱们把东西留下?”

    “行!她肯定明白。那之后咱们俩回泥虚山?”

    “先不回,去京城玩一圈再回去,听说烤鸭和门钉肉饼好吃,听说豆汁贼难喝,咱俩都尝尝去。”

    “去!”

    门内的李可儿满头黑线,暗骂俩人不靠谱,但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大概能猜到——他们下山找大机缘者!

    她就是他们要找的大机缘者!

    他们一定是给她留下了法宝!

    李可儿等到门外没了动静,才悄悄打开门。

    只见,门口角落放了一个小瓷瓶,小瓷瓶旁边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杀污浊!

    李可儿拧眉思索。

    杀污浊?莫非是杀妖?

    她想到二人说的妖气,当即激动起来。

    这瓶妖一定是杀妖的!

    既然能杀妖……

    李可儿望向明家大敞的门,从她站立的地方,能看到明家院子的一角。

    从胡同出来,两个衣着普通的瘦高道士嘀嘀咕咕。

    “她真能明白吗?那可是师父按照前辈们炼制的最好的洗髓药水,万一被浪费了……”

    “她是大机缘者,肯定能明白,咱们俩小喽啰操什么心?再说,哪有那么神奇,说叫洗髓药水,实际上就是清清身上的毒素!再过三年,等师父出关,让他亲自来收徒就行,咱俩吃好喝好就是!”

    “说得对!我听说东陵在建动物园,规模巨大!估摸着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工,可惜咱俩看不到了。”

    “说什么胡话!下回来东陵再看呗。”

    “也是……”

    东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明皎皎追着病床跑,眼睁睁看着哥哥被送进手术室。

    她坐在椅子上,小手紧张抠弄。

    “没有必要为正在进行且势在必得的事情焦虑。”晏让扯开明皎皎的小手,把一杯糖水放到她面前,将吸管挪向她,“适当吃甜可以缓解焦虑。”

    明皎皎懵懵仰头,跟着晏让的指挥咬住吸管。

    【小鸡哥哥叭叭什么呢?什么甜香蕉?】

    【咦?好甜!喜欢!】

    “……”

    陈海棠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晏让:“???”

    那个说人话的臭小子,是她儿子?

    他不是只会骂人吗?

    不是只会拿他爷爷或者他爸爸的枪凿人脑袋吗?

    以前小女孩跟他说话,他不是直接喊安保人员扔出去吗?

    他、他刚才是在安慰皎皎?

    陈海棠拍拍脑袋,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拍了好几下,她终于看清——她家臭小子真的在安慰人!

    陈海棠挪到晏让身旁,戳戳他的肩膀:“哎呀,妈妈好紧张。”

    晏让眉心微蹙:“您的紧张颇显虚伪,请您注意场合以及仪容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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