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着急上班，骑自行车速度更快。
明锐绷着脸着急，一个巧劲儿，从自行车上蹦了下来，一跤栽倒在地，擦伤了额角。
不严重，只破了些皮。
明锐来不及管伤口，拽着书包往家跑。
彼时，明皎皎正盯着晏让手里的巧克力垂涎欲滴，但比从前多了几分顾虑。
【为什么要皎皎保护的小鸡哥哥是红毛鸡呀？】
【完蛋噜！他会不会想起以前皎皎咬他脖子拔他毛吧？】
明皎皎大眼睛一缩，小脑瓜比从前更清明，但代价就是想起了一段模糊的记忆。
她要保护的，是她揍过的敌人！
【皎皎好倒霉！】
“皎皎吃吗？”晏让将一整盒巧克力递向明皎皎，“从京城邮寄过来的新品，尝尝？”
明皎皎咽咽口水，小脸纠结。
【小鸡哥哥还没有记起皎皎是坏家伙，应该不会下毒害皎皎叭？】
【应该叭！】
明皎皎还是抵不住肚里馋虫的勾引，舔舔嘴唇，一脸期待问晏让：“小鸡哥哥，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对不对呀~”
“嗯。”
“那~”明皎皎撕开一块巧克力，怼到晏让嘴边，“小鸡哥哥先吃~”
【聪明！】
【皎皎要封小鸡哥哥做试毒大太监！】
晏让：“……”
他淡定咬住巧克力，扫一眼明皎皎，见她放心地撕开巧克力往嘴里塞，且不忘再拿一颗塞到金明珠手里。
“好甜~”
【超级好吃~】
【皎皎要和小鸡哥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唔……小鸡哥哥千万不要记起皎皎揍过他！】
明皎皎双眼眯起，喜滋滋吃巧克力。
她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
这次的巧克力和从前不一样，还有一点点草木的清香。
明皎皎小胳膊一伸，抱住一整盒巧克力。
“谢谢小鸡哥哥！”
“你是大好人！”
“大大哒好人！”
“嗖！”
明皎皎话音刚落，明锐的书包就砸到了晏让身上。
晏让在察觉到异样时，浓密睫毛轻颤，身形微躲，让本该砸中脑袋的书包砸中了后背。
他闷哼一声，面不改色。
明锐黑着脸抡拳砸上去，晏让无意起冲突，一味躲闪。
明皎皎和金明珠手拉手，疑惑又呆愣。
“为什么要打架呀？”
金明珠小脸一紧，振振有词：“妈妈说打是亲骂是爱。”
“嗷~哥哥和小鸡哥哥亲亲！”
“对。”
抡拳的明锐：“？”
躲闪的晏让：“？”
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楚怡：“祖宗！活祖宗！我的全勤！”
明锐瞪一眼晏让，噌地挪到明皎皎跟前，迎着她疑惑的目光，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右手往她嗓子眼里扣。
“吐出来。”
“呕——”
【哥哥疯啦！救命哇——】
楚怡一个箭步上前，拽着明锐的后衣领，把他往一边拉去。
“明锐！你小子竟然欺负小月亮？”
明锐黑沉着脸不说话，明皎皎这才看到他额头上破了皮的伤口。
她一瘪嘴，扑到明锐跟前：“哥哥受伤了！”
【小鸡哥哥欺负哥哥，坏！】
【皎皎要给哥哥报仇！】
被捶了好几下没有还手的晏让心累：“……”
谁来还他清白？
明锐眼皮微垂，故意说：“晏让不是有意的，哥哥不疼。”
几人眼神怪异：“……”
明皎皎小嘴一撅，不情不愿点头：“好叭！”
【哥哥不怪小鸡哥哥，皎皎也不要怪了叭！】
明锐脸又黑又绿，旁边人倒是忍不住勾起了笑。
“皎皎肚子难受吗？”
明锐没敢忘晏让给皎皎吃巧克力，生怕她难受再昏迷。
“不难受呀~”明皎皎双眼一眯，喜滋滋由衷感叹，“小鸡哥哥的巧克力超级超级好吃！皎皎喜欢！”
明锐蹙眉，望向晏让。
“国产新品巧克力，无添加纯天然，家里人有些门路，如果皎皎喜欢，可以长期供应。”
“多少钱？”明锐板着脸问。
“我和皎皎是朋友，不需要破费。”
“不用，公私分明。”
“哥这样未免太不近人情。”
楚怡表情皱成一团，瞅着明锐和晏让。
俩小屁孩跟大人似的你来我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谈上亿的合同！结果只是几颗巧克力！
“小锐，再不去上学，阿姨真没全勤了。”楚怡又看向晏让，“小让，你带小月亮和小金子去你家玩吧，阿姨忙着上班。”
晏让点头：“好。”
明锐明显不乐意，但他必须得去学校。
“哥哥等一下嗷！”明皎皎哒哒哒跑进屋，不一会拿着一个创可贴出来，“哥哥低一点啦！皎皎帮哥哥贴上~”
明锐蹲下，由着妹妹给自己贴上创可贴。
小丫头的手软软的，温温的，还有一股小孩子独有的奶香。
“贴好啦~”
明锐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创可贴，背着书包，跟着楚怡再次出了门。
李家门口，院门大敞着，李可儿满脸怨恨地洗衣服，旁边就是一边哄儿子一边洗菜的宋莉。
她几近仇恨瞥向宋莉，手下洗衣服动作不停。
她恨——同样是孩子，她就得洗衣做家务。
她恨——同样是孩子，她就不能出去玩。
她想，如果宋莉允许她出去玩，现在站在晏让和金明珠身边的才不会是明皎皎！
她想，如果宋莉他们不重男轻女，她肯定告诉他们未来经济腾飞的风口！让他们做富人。
可惜！他们没福气！
李可儿再次发誓，以后嫁进晏家，她一定不会回头照顾李家！
李可儿一边洗衣服，一边思考该怎么在满满当当的干活时间挤出时间和晏让打好关系。
/
晏让带明皎皎和金明珠到陈家的书房，俩小丫头反应过来，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去了供销社抢香皂，陈海棠忙着工作，也不在家。
但是，两个小丫头逃不了完全是因为——
“挡好门。”
晏让站在书桌前，气定神闲整理桌上的纸笔书本，缓慢的声音是与生俱来气势。
话音落下，两个穿高大威猛的男人挡住书房门。
二人穿白衬衫黑西裤火箭头皮鞋，板正又严肃。
明皎皎和金明珠面面相觑。
“你们俩，过来选一科学习。”
【坏家伙！】
明皎皎大眼睛骨碌两下，小身子挪到晏让腿边：“小鸡哥哥，他们是谁呀？”
“家里的安保人员，负责保护我的安危。”
“原来小鸡哥哥这么重要哇！”明皎皎黑眸滴溜溜，“如果皎皎打小鸡哥哥，他们会不会把皎皎扔出去呀？”
【这样皎皎就能出去了叭～】
“学英语怎么样？”晏让拿出初阶的英语书籍，问明皎皎。
明皎皎明显被转移了注意力，满眼好奇：“鹰语？皎皎学会鹰语，能和老鹰说话嘛？”
“……”
晏让嘴角一抽，把她拎到椅子上：“先学。”
他转头看向金明珠，朝她指挥：“你坐另一把椅子。”
金明珠小脸硬邦邦，坐到明皎皎旁边的椅子上，翻开英语书。
“小鸡哥哥~为什么要让皎皎学习呀？”明皎皎糯米团子似的小脸迷茫，“皎皎想吃软饭~”
【爸爸说过，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软饭~只有漂亮的小废物才能吃~】
【皎皎就是嗷~】
晏让没有任何解释，伸手摁住明皎皎的后脖颈：“读，A、B、C……”
明皎皎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不情不愿跟着读，小奶音软软糯糯，像是裹着糖的糍粑：“A、B、C……”
一个上午，明皎皎拖拖拉拉背会了26个英文字母，也会默写了。
“给钱！”
明皎皎小手一伸，白嫩的掌心朝上，理直气壮。
金明珠：“？”
“要多少？”晏让听之任之，稚嫩的脸庞没有任何反抗的情绪。
“唔……十、一百块！”明皎皎趴在书桌上，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晏让，大发慈悲朝他抬下巴，“皎皎可累了！一百块嗷！”
【皎皎生财有道~】
【给爸爸攒纸钱~】
晏让二话没说，取了一张崭新的一百块，放到明皎皎的口袋：“下午继续。”
“……”
明皎皎不搭话，晏让干脆提高了金额，顺便提醒她古文的事。
“下午给你二百元。另外，皎皎答应过写的二十篇古文，一篇五百元。”
“……好叭！”明皎皎哀叹一声，无力趴在书桌上，“皎皎好累哇……”
金明珠望向晏让，紧绷的小脸满眼期待：“我——”
晏让提要求：“你也有，另外监督皎皎学习，会另外多一份，可以吗？”
金明珠板着小脸：“可以！”
“昂？”明皎皎看看晏让，又看看金明珠，气呼呼爬上桌，“坏家伙们！”
金明珠心虚摸摸鼻尖：“皎皎，其实小鸡——”
晏让盯着金明珠，一丝不苟纠正：“晏让。”
金明珠改口，继续劝明皎皎：“其实晏让很好，他给我们吃巧克力，还给我们钱。”
明皎皎哼唧两声，想起自己伟大的使命：“好叭！小鸡哥哥是好人！”
【谁让皎皎倒霉呢~】
【要保护以前的弱弱的死敌诶~】
【皎皎大度~】
小丫头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软趴趴的，有好多水果和巧克力。
【皎皎果然大肚~】
晏让思索了一下，回忆上午让她吃的果切和巧克力数量。
零零总总，也就半颗桃子，一块西瓜，两颗巧克力，更多的是喝了三杯奶粉。
看样子，她很喜欢喝。
临近中午，白落苏疲惫回家，把三个小崽子带回家。
“今天谢谢小让帮忙照顾皎皎，来家里吃饭吧。小金子也是，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金明珠小脑袋一摇：“谢谢白阿姨，妈妈说中午要做红烧肉，就不去了。”
“也行。”
明皎皎咬唇，可怜兮兮攥住白落苏的衣角：“妈妈，皎皎做饭吧！”
【妈妈又要煮屎吃吗？】
【皎皎不想哇！】
白落苏表情僵硬，笑眯眯揉揉明皎皎的小脑袋：“这次妈妈炒鸡蛋，很简单很好吃的！皎皎年纪小，不可以碰火哦，会尿床的。”
“可是——”
【皎皎不信哇！】
【妈妈每次做饭都像是在厨房拉粑粑！】
白落苏沉默，并坚定拎明皎皎回家，顺便微笑看向晏让：“小让，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晏让面无异色：“阿姨，我取个东西。马上过来。”
等白落苏和明皎皎回了家，他同其中一个高个子安保说：“桑叔，你给京里打个电话，把桌上那个品牌的奶粉并入十三厂；另外，每周定期邮寄一盒巧克力。”
“明白。”
晏让取了几颗新鲜火龙果，带去明家。
白落苏见到火龙果，哎呦惊叹一声：“这玩意儿时兴！得不少钱一个吧？”
前两年，明长封南方的朋友给家里寄过一箱，不过因为运输不到位，最后也就只能吃到一两个没坏的，还不新鲜。
不过，这年头也就是吃个新奇。
晏让拿来的火龙果又大又新鲜，只有钱可买不到。
白落苏越来越好奇晏让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