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种方式

    008

    手机掉落地面,仍在因不断发进的短信振动。

    夹杂窗外喧嚣大雨,显得诡异而离奇。

    ——它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水迹,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爬行。

    就算是邬知子,也难免因氛围而短暂陷入一种恐慌的情绪里。

    她的人生太顺遂了,顺遂到根本无法应对这种突发的灵异事件。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大部分人类都无法冷静地应对,不是吗?

    虽然她一开始并非这种态度,可前提是当时他还没有像如今这样过分干扰她的生活。

    那时他的渗透还悄无声息,至少没在她清醒时分里作祟,就像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

    像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等等,当初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邬知子惊讶地发现,有关宗无的一切其实在她脑海里并不算明晰,仿似影片中的一段蒙太奇。

    几个放慢的镜头拉长,拼凑,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是恋人,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她的生活。

    她从没告诉过他主修的课程是什么,他却为她提前准备好需要提交的报告。

    “嗯?恰巧之前在研究这个课题,你用得到就好。下次遇到麻烦的事情也来依赖我吧,解决知子的苦恼难道不是我的职责么?”

    她从没告诉过他口味是草莓蛋糕,也只喝微量糖的奶茶,他却在第一次坐进咖啡厅时这样点了,根本没为她考虑过其他选项。

    “这家只有草莓最新鲜,说是每天清晨都会从果园里现运过来,女孩子都不会讨厌甜食吧?不过知子算那种很特别的女孩子,所以我猜不会喜欢太过分的甜,微量就刚刚好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从没告诉过他学校的地址,他却很是熟络地让司机将车停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那地方连在校生都少有人知道,距离非常刚刚好。

    “之前路过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我明白知子很反感用物质来炫耀什么,是我自作主张想给你一切最好的,不然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快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等知子的话多久都可以。”

    每一次,他都是这样轻巧地应付过去。

    甚至于她会喜欢哪种姿势,他连应付都不用了,简直无师自通。

    或许是那天浴室里的雾气蒸红了他的眼睛,湿漉眼睫恰好把他装饰得过分怜人,将其中危险的侵略性完全遮掩。

    又或许因为那扇门是邬知子主动打开,一切都看似是由她主导支配的决定。

    还或许是那副画面既吊诡又充满冲击。

    ——他坐在浴缸边缘,背微躬,淋浴洒下的水流将他浑身衣物打得半透,紧密贴合腹上起伏的薄肌。

    肌理线条流畅得很漂亮,绷紧的浅青血管从他腰侧延展下去,虬结的筋脉跟随呼吸隆起。

    他身上病态的苍白让任何一种异色都变得抢眼。

    于是她不止看见他腰侧,还看见人鱼线终止的末端。

    邬知子的呼吸漏了半拍,睫毛微微发颤,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官在胸膛里炸开。

    她至少没见过这样的狰狞场面。

    他有停过一秒吗?

    明明与她对视着,却仍在缓慢动作,甚至弯起眼角:“抱歉,想到知子在我身边就有些忍不住了,你是打算等我弄完还是打算进来?当然,你也可以站在那里看,我会更容易弄出来。”

    他的衣冠不可谓不完整,禽兽也就禽兽在这一点。

    总是让她误以为掌控着主导权,再进行诱骗。

    他将她抱上洗手台,俯下身,在她的注视下张开唇齿,分开双膝埋进,舔舐时始终盯着她的眼,姿态低微又涩情。

    “叫给我听好不好?这样我才知道哪里会让你更舒服。”

    他眉间挂坠上她的水珠,眼眸更潮湿了,边欣赏她边抽手抓住她不时往下撩拨的脚尖,掌心握了握后,重新将那只不安分的腿架回肩。

    “没关系,不用顾虑我,我这样慢慢解决就好,你只需要看着我如何让你高。”

    她的眼睛躲闪了,腿侧被发茬蹭得通红,颤声命令他不许再看。

    除他以外谁还见过这样的羞怯呢?

    她唯一需要敞开膝、含着泪骑的就只有他。

    “可是知子很漂亮。”

    他两颊感受着她逐渐变烫的体温,眼瞳向上望她,在她飘然的视线中探舌,“这里是,这里也是。”

    耳廓蓦地被夹了一下,他继续肆意窥视她的涣散失神,盯着她滚动喉结,在她的注目中尽数吞下。

    其实不管是一开始的缓慢动作,还是后来的,都根本无法让他缓解,但他知道他的知子就是这么好骗。

    就像最近、昨天、现在。

    她居然真的以为几张符咒、几道经文、几个物件就可以让他消弭,多天真。

    她每日无邪的笑脸、如释重负的安眠、镜前流露的傲慢,多可爱。

    她不会知道他是她面前降落的鸦羽,是她鞋尖踩踏过的落叶,偶尔轻轻躺在她枕边,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充斥房间,像从前。

    本来他们是可以把这种迷藏游戏进行下去的,他也可以继续悄无声息。

    可是那个人着实有点太碍眼了。

    标明祭礼的羔羊怎么能随便触碰主人的身体?还悄悄存在那种恶心的淫臆?

    他已经让步不去计较她偶尔会算一算没见到那个警官的天数,但是如果连一只低级动物也可以染指他的所有物,这场游戏未免就太没有存在的意义。

    她该知道,她必须知道,只有他的名字可以写上她身体,只有他可以被她铭记,只有他可以轻易达成她的一切愿望,不计代价,只有他是她永恒的共犯,无需回报。

    只有他懂她万恶的心,知她伪装的假,愿意做她手里锋刃的一把刀,纵容她的一切劣迹,包括替她行刑。

    她得知道,她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们才是这世上唯一背弃伦理的相配。

    「知子了解我一向赏罚分明的吧?作为你答应我的交换,我来帮你见到那个警官,怎么样?」

    他连让步都是一场算计,但那不重要了。

    邬知子几乎是同一时间想起那个故事。

    ……

    他是疯了吧?

    她承认,她的确是这样想,也的确想这样做,可她还不至于蠢到会在这个时候引火烧身,何况那只羔羊现在还算讨她欢心。

    有些时候她是会给予适当宽容的,而他的意思显然不是这样。

    邬知子讨厌被胁迫着做决定,落入他手的选择权,以及不完全利己的任何事。

    最让她讨厌的,步步紧逼的对象居然是宗无。

    那条永远不会逆反她的乖顺的狗,现在却狠兮兮地反咬了她一口。

    用她最讨厌、他又明知道的方式。

    他是故意的。

    「啊,知子不会在想要如何才能彻底摆脱我吧?不可以哦,那样我会很寂寞的^ ^」

    「明明我们是一起行恶的共犯,现在竟然怜悯羔羊,打算只丢下我?好伤心哦…」

    邬知子不再阅读屏幕上跃动的文字,走过去捡起手机,扬手摔砸出去。

    屏幕碎成片片蛛网,分崩离析,终于停止运行,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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