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

    【诶呀,先别管陌不陌生了!你先闻闻,哪里有灵的气息吗?】余铮在院子里探头探脑,他怎么闻不到什么灵的气息。

    这景星的历练还真奇怪,学习人的七情六欲还要找什么什么生灵的至纯之情,人类那么复杂,哪有多少至纯之情!

    景星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只觉得院中没什么特别之处,直到蹿到花间的石桌上时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余铮!你快闻闻这里!这石桌上除了沾染的花香味,还有……墨!是墨的味道!这里是我能闻到的灵气息最重的地方了——虽然还是很微弱。】兔子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激动得上下蹦着。

    【墨?那灵会不会在屋里?我可没见谁家的墨和用墨写的字画是摆在外面的。】

    余铮想起曾在书院里见到的景象,那些书籍字画都被摆在屋中的桌案上,并不在室外存放。

    一鸟一兔悄悄摸进元晴初的房间,这才化为人形,小心翻找。

    景星在屋中闻了半天,却始终没闻到那特别的墨香,二人急的抓耳挠腮,也有些泄了气。

    突然,景星的目光扫到了被放在桌上的紧关着的盒子。

    “余铮,这个你开过没有?”景星举起盒子端详,鼻尖贴近轻嗅。

    说着,某兔打开盒子,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两幅卷轴中,一定有一幅里面温养着灵!

    见景星那两眼发光的样子,余铮便知道是找到了,也欣喜地扑过来要看。

    景星辨别了一会儿,最终抽出一卷,缓缓展开,赫然是元晴初打算送回的字。

    在凡人眼中,这一横一竖的墨痕或许只是普通的线条,可于景星和余铮,这些笔画却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流动。

    余铮没忍住摸了一把,这字毫无反应,不过是线条好像被人拂动,偏了些位置。

    虽然不知道这灵法力高低,是好是坏,可景星看余铮摸了一把无事发生,自己也跃跃欲试。

    只见景星伸手将要碰到纸张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将景星牢牢锁住,这手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

    事发突然,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余铮率先回神,将那纸张扯来扯去,想帮景星把手放开。

    可无论什么法术用在上面都好像掉进了无底洞,连个声响都没有。更糟糕的是,景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法力正被逐渐封印,马上就要变为原形。

    虽然不知道这字中的灵到底意欲何为,但是景星和余铮源于自然趋利避害的本能都告诉他们,这灵并无恶意。

    终于,一直耗到了景星变成那只大兔子,余铮也早已筋疲力尽,靠在旁边。

    “桃枝儿,今晚的东坡豆腐真是不错,一会儿你这个小吃货可得好好品鉴品鉴!”

    院中忽然传来声响——没想到元晴初和父母这么快就用完晚膳回来了!

    可如今景星法力被封化为原形,余铮所施的术法又于这灵无用,两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余铮一个闪身化鸟离开。

    反正元晴初又不会过于苛责一只“误闯房间、误开盒子、误触卷轴”的兔子。只要不是人形,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景星眼睁睁地看着好伙伴抛下自己飞走了,而他却要独自面对元晴初,一颗小小的兔心中除了慌乱便是无助。

    “要我说啊,桂枝做的冰酪和蓁蓁做的茯苓糕才是一绝,可惜啊这季节的牛乳和冰都太贵了,蓁蓁又……”

    正说着,这边吃饱喝足,心情正好的元晴初刚推开门,没想到就看到了屋里一片狼藉——这只已经许久不见的怪兔子不知何时闯进了她的房间,还把装好的卷轴扯了出来,压在身下。

    桃枝刚想上前,便被元晴初拦下,这次她可不想让别人代劳了,于是恶狠狠地撸起袖子就朝着瑟瑟发抖的兔子走去。

    “嘿——呀!”元晴初想把兔子提溜起来,可使了老大劲儿兔子却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坐了一个屁股蹲。

    没办法,桃枝和桂枝也一齐上前帮忙,可不管用什么方法,这画卷就好像黏在了兔子的脚上一般。

    三人又怕损坏字迹纸张,元晴初只能让桃枝桂枝一个去找帮手,一个去找工具。

    此时的景星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触了元晴初的霉头,毕竟今日的确是自己擅闯房间,还惹了这件事,确实有错。

    元晴初却不知景星心中所想,仍是瞪着兔子,虽说方才已经试过,但她还是不信邪——看起来兔子和纸张之间也没有浆糊,无缘无故,怎么会黏得如此之紧?

    趁着桃枝桂枝回来前,元晴初还是想试试,一只手抓住兔子,另一只手摁住画作。

    在元晴初的手触碰到卷轴的那一刻,变象陡生,一道白光闪过,屋内一片寂静,一人一兔齐齐倒在一边,不省人事。

    而这边刚找好最佳看戏位的某鸟突然感觉很安静,是真的——一切都静止的那种安静,

    正要落下的树叶飘在半空中,在白鸟轻啄后才慢慢悠悠地落下。来来往往的侍女小厮也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待到它看见元晴初和景星二人也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时候,内心不可抑制地慌乱,想扑上去,却被一道结界挡住,灵力术法全不管用。

    整个世界都好像被冻结在这一刻,余铮虽然是修炼了上百年的妖,可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中不免慌乱,扑腾着翅膀想到外面去看看是不是全都变成了这样,想去问问那个山头上的梧桐妖这是怎么了。

    整个世界都陷入静止,而同样恐慌的还有一人。

    “公子,老爷也是为了林家着想,不是真的想同——”

    因与父亲争吵而心中烦闷,未用晚膳的林洵舟正带着贴身侍卫鸿鹄在后山散步,听着鸟鸣,踩过枯枝,心中总算松快了些许,身后宽慰自己的侍卫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林洵舟疑惑地回头,却只见鸿鹄正维持着说话的姿势一动不动,但他可不认为鸿鹄在故意逗自己开心。

    风不知怎么停了,林子里也陷入一片死寂。

    “醒醒!元晴初快醒醒!”

    躺在地上的少女此时头脑还有些混沌,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直到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晃动,元晴初才逐渐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泛黄的空间,然后便看到了景星焦急的面容。

    “这是怎么了?”

    景星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对了,说到刚刚……元晴初记得自己分明是在想办法把那兔子从纸上拔下来,可是却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引,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看着眼前明显不属于自己房间的景象,少女揉着有些发晕的头挣扎着起身,景星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你想起来了?”

    元晴初警惕地躲开了他伸来的手,“那我怎么会在这?这里是哪里?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眼前人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样子一时让没怎么和人类接触过的某妖也有些头疼,不知从何解释起。

    又是无声的对峙。

    “你别怕,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我们应该是被吸入了卷中世界。”

    说着,景星移开身影,露出了被他挡住的悬空墨痕。

    眼前的景象无疑给了人类少女极大的震撼,这种在她前十几年里闻所未闻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

    只见这方天地与文人常用的宣纸质感相同、颜色相同,纵横的墨迹好像是被拆分的笔画,在四处漂浮,隐约间还能嗅到陈旧的墨香。

    元晴初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脸:“真是的,我一定是拽兔子撞到哪里撞晕了。快点醒来,醒过来啊!”

    可不论怎么努力,眼前还是墨痕,还是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

    元晴初终于承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脸色一白,刚刚站起的身体一软,又坐回了地上。

    “你别怕,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吸进来,但是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们两个一起找找怎么出去吧?”景星匆忙走到少女身边,关切地说道。

    他可没说谎,自己虽然知道是灵在搞鬼,但也是真的不明白灵把他们吸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元晴初打量着眼前的人,目光中的无辜和关心做不得假,这段时间以来,他奇怪是奇怪,可也没有对自己家做什么坏事,如今同在这里,多少也算是有个照应。

    脸色惨白的人类少女给自己打了打气,没什么好怕的,她还没帮爹查出幕后之人呢,可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得找找出去的办法。

    吐出一口浊气,元晴初借着景星的力起身,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暂且信你一次,我们一起找出去的办法。”

    除了合作,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这种脱离人类认知的异象,仅凭她一人是无法破解的。那既然要合作,元晴初也会尽力信任对方,君子虽不过信人,君子断不过疑人。

    觉察出少女的态度变化,景星脸上也不禁带了几分喜色,连忙点点头,生怕她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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