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我们在户外学习了两周后,安通知我们,这堂课将进行随堂考试。

    考试规则是一种名叫“躲避球”的游戏。

    我们每组(1契师+1使魔)需要拾起场地中央的球,砸向其他契师。

    每砸中一次,+1分;每被砸中一次,-1分;球被施加过契术,会自动为我们计分。

    安宣读完规则,给了我们一刻钟的讨论时间。

    我和铁女讨论的策略是,她负责防御,我负责攻击。

    游戏还剩下几分钟就要开始,一些三年级的学生突然过来围观我们。

    洛琛也来了。

    他避开我的目光,直视前方,他似乎还在为那天宿舍楼下我们的交谈困扰。

    不过,他今天来,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的自尊心。

    洛琛是一个不允许“2”这个数字出现在他世界里的人。

    他必须是“1”。

    第一名。

    即便是他的使魔同别人搭档的考试也一样。

    此刻,他举起手,对时念下达契令:“你会拿下第一。”

    契令,很多时候听起来就像预言,但不是,它们只是断言。

    断言到了最后可能被证实为空,而这时,契令的力量会反噬到使魔的身上,令他们痛不欲生。

    契师则什么也不用承受。

    洛琛的这段插曲结束,又过去一会,安宣布考试开始。

    铁女立刻在我的周围展开雾状的防御屏障,这是她最擅长的能力。

    我呢,就近捡起地上的两个球,一手一个,朝离我最近的契师扔去。

    而当他们想要回击的时候,铁女的屏障将球弹给了他们自己。

    有一轮,屏障弹回去了整整五个球,一个球弹回的过程中碰到对方契师,又拿下一分。

    我们的策略非常成功。

    其他契师看出这一点后,慢慢避开同我们正面交锋,将战场转向空中。

    天空还真是我们的弱点。

    铁女的屏障正上方是最薄弱的地方,犹如鸡蛋壳的顶端。

    果然,它还未经受几次空中的攻击,已经产生两道裂痕。

    “怎么办?”铁女问我。

    “让它破。”我说。

    我举起右手,开始书写契式,铁女扫到我在写什么,惊得睁大眼睛。

    但没有反对。

    或许是出于使魔对契师的尊重,也或许是因为屏障马上就要破裂。

    铁女比我先感知到这件事,她说完“快跑”,上方攻向我们的球便不受阻隔地落了下来。

    我直视它们,捏紧手掌。

    一团烟雾“呲”地从我的掌心钻出,灵蛇般向上曲线升起,每触到物体便化作一团轻巧的火焰。

    呲拉,呲拉。

    火焰烧掉球的声音不绝于耳。

    接下来是契师们的声音。

    “作弊!”

    “安老师,耿晚她作弊!”

    “她怎么能烧了球?这是违反规则的!”

    我没有回驳,我静静等待安的回应,安没有说话,但用行动答复了众人的问题。

    她吩咐人又送了几十个球丢进操场。

    “安老师,您的意思是这是可以的吗?”

    “那我们岂不是也……”

    “对,就这么做!”

    周围人就我想到的战术讨论起新的战术。

    我也赶快找铁女商讨战术的改变。

    “要把攻向我们的球都撕毁吗?”铁女舞着她的铁爪,问。

    “相反,我们要保证每一个砸向我们的球完好。”

    “可这样做有风险,您可能被砸中。”

    “没关系,等几分钟,我们就会知道这个决定正不正确了。”

    此刻,考场上瞬息万变,我和铁女决定好战略,还没过一分钟,我已经丢失3分。

    铁女犹豫。

    我坚持:“把这些球保护好就行。”

    铁女问:“保护到什么时候呢?”

    我说:“就快了。”

    我们之外的考场还在进行如火如荼的破坏球行动,球们被烧掉被踩扁被撕烂,各式死法。

    铁女看着这幅场景,蓦地懂了,“我知道您的用意了。”

    实际上,就连我们的对手也快从自己冲动的行动中顿悟后果。

    他们互相攻击,互相毁灭对方的球,既没拿下多少分、也没丢失多少分,还失去了球。

    豁然间,他们发觉整片操场的地面、空中皆已找不到球。

    一眼望去,所有的球都被垄断到一个地方:我和铁女的脚下。

    我们开始对他们发起反击。

    他们一边哀嚎问安要球,一边大声讨论合作对抗我们的可能性。

    可惜,“躲避球”这个游戏,无法靠人数碾压,他们没有球就等于没有攻击的选项。

    而且,他们人多,混成一团,我们砸中他们的概率就更高了。

    老实说,随便扔就行。

    安将新一轮球送来的时候,我猜,我们的分数已经遥遥领先。

    “耿晚、麦麦、靳染。”

    安的声音证实我的想法,她公布了前三名的人选,并告诉我们考试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我听到麦麦、靳染的名字,忍不住回头寻找他们。

    靳染和灰石站在一起。

    时念单独站在角落。

    而麦麦,我哪里都找不到麦麦,难道说……我明白时念和麦麦的策略是什么了!

    我转头,想要告诉铁女,却见到她神色严肃、惧怕地望着远方,她挥手迅疾展开一道屏障。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还未捕捉到敌人的踪影,敌人已自现在我的面前。

    他身子倒吊,血红的眼睛隔着屏障与我相对。

    我愣住。

    而他消失在我的眼前,身子轻盈地在空中旋转,银丝飞舞着,手里的镰刀切向我们。

    “叮!”

    屏障坚|挺地抗下一道攻击。

    可还会有下一道。

    我和铁女都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没有带球,我们也已没有球。

    铁女对这个问题却像是知晓答案。

    恐惧蔽住她的双眸

    我认得出,这是对死亡的恐惧。

    可是,死亡,时念……他怎么会,他不可能。

    我摇头,想要为时念辩解,可我也无法置铁女于不顾,我的右手还是抬起,写下契式。

    剑、火焰、盾。

    这些契术我一一击打出去,被一一化解,时念的镰刀砍灭它们,如摁融雪花般容易。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喜欢的人的强大,用这种方式。

    我和铁女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醒悟,我不可以再对我的敌人抱有幻想。

    啊,是的,我喜欢他。

    可他不喜欢我。他也绝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像我对他动容一般,对我动容。

    我要认真。

    我要使用我最擅长的那个契术,我……“咔。”

    屏障的碎裂声如同一个句号结果了我的妄想。

    再之后。

    我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连镰刀挥下的过程都没有看清,铁女已经跪着趴下,断裂的四肢横在她的周围。

    “铁女,对不起……”

    我懊悔的道歉被一声口哨盖过。

    有人在非常大声地喊:“吁,做得好,做得太好了!”

    我听得出他是谁,铁女也是,“主人。”她对着地板,呢喃了一声。

    我跪下去,拾起一个断掉的手臂,问铁女:“我要怎么给你接上呢?”

    铁女说:“您无需费心,我知道怎么办。”

    我说:“好。”

    铁女停了停,说:“对不起,让您拿不到第一。”

    我说:“考试还不到最后一秒,谁知道结果呢?”

    铁女问:“您是要自己战斗吗?”

    我说:“不,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铁女愕然,她低头看了眼只能蠕动的自己,长长地苦笑了一声。

    “我已经什么都帮不了您了!”

    “不是的,你还可以对我下达命令。”

    “命令?”

    “是的,对我下达命令吧,铁女,就像我们对你们的那样,对我说‘耿晚,你会拿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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