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魔王滥杀无辜,掳掠人族为奴。后除魔大战五年有余。
天降云灵仙人连同各大宗门,将魔王与其余孽封印于黑水渊炼化十年。将其肉身封印于黑水渊地底,防止魔族卷土重来。
月心镇
茶馆内
“听说了吗,西山山泉那有大妖”
“假的吧,没听说过呀”
小伙将花生外的碎皮碾碎,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桌上摆着两杯被水泡几次淡了的茶香的茶水。
“你跨出大门都是阎王爷吸魂了,你能知道街上多少事啊?”
另一个小伙一拍大腿,拿起茶杯就猛干一口。
……
月心镇位于行洲大陆最西边,因群山绕镇,往来运输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所以与外界鲜少往来。好在风景优胜,空气清新。原住民也不愿放弃自己祖上几辈子的田产,镇上的生活烟气一直很浓郁。
这里也是出过几名宗门子弟。元宵佳节,那几名宗门弟子省亲。愿灯离手,承载着心中盼阖家团圆的念想。万盏愿灯随风缓缓吹向星际正是双手合十以表虔诚之时,灵泉镇旁的西山蓦然冲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巨大的元力冲破了云霄。
空中如一朵蘑菇云迅速炸开,元力慢慢平息,白光消散,便是妖气冲天!一夜之间西山一片青黛色凋零殆尽,发出阵阵恶臭。省亲的宗派弟子回门禀报,先后来了三波探子,纷纷消失在了西山的山泉地界,了无音讯。
探子是宗门特意重点培养探路与脱身的本领。他们了解万妖集里所有妖的属性,几乎几百年来没有去探路回不来的。这可不就是稀罕事吗?
这条消息放出以后,捉妖界大大小小的名人奇士纷纷赶来凑这个热闹。
赶来的还有许多的名门宗派,玄剑天,万计阁,霖霞派… …
月心镇最近街上什么人都有,有大阴天撑伞的,伞的边缘还挂着许多铃铛,像是什么法器;有装瞎给人算命、摸手相的;还有表演返老还童的;还有各个宗派都穿着自家的衣裳,也很好辨认。比如万计阁穿延维色的窄袖衣衫,霖霞派穿丹碧云纹裙,玄剑天穿水蓝色素衣……总之,好不热闹。
……
客栈内
“今夜子时吗?”
“不知道谁开的头,外面已经传开。说今夜子时进山收妖,可互相照应。”
屋内两个蓝衣男子在对话。一位坐姿背脊挺拔端正,外袍连着衣襟整整齐齐的贴在胸口,身形飘逸,眉眼间透出清正之气。拿着茶杯的手轻轻晃了晃,不似品茶。
另一位,长剑已端端的靠在桌子上,从窗户掠进来的风早已吹乱了衣摆,少年不甚在意,剑眉星目间带着些许傲气。水蓝色衣裳腰间垂着一个水种极好的吊坠,却用着最简易的捆法。
凌礼安放下茶杯对这挑花生的少年道“言昭,上次收妖你伤没好全!可别逞能。”
凌礼安作为大师兄不放心时时刻刻放在嘴上,这句话从出玄剑天那大门就开始念了。当然,没出师门前。小师妹念他们两个人念得最多。他俩像打接力赛般不停的唠叨。
“知道了,大师兄。”许昭言一如既往敷衍,说完眼神一咧轻笑道“怕死就怕死,还互相照应。谁占到便宜了?”
凌礼安觉得言昭说的挺对的,但是他是大师兄。这样觉得也只能沉默表示赞同。不为别的,只为从小玄剑天将他当做未来的掌门培养,说的任何话都必须符合师尊教导的正义大道为主。
虽然他也不懂为何不培养天赋最高的昭言为未来掌门,这个问题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没有想通。后来索性直接问师尊,师尊背对着他,俯看着辽阔的云海没有回答他。
许言昭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挑着花生。窗外传来叫卖声,风声,树叶声,车轱辘压路声……他透过窗户见一块空地上几个人神神秘秘在那立着。
一片空旷之地有三三两两的散修在讨论着什么事情,有了结果后被围着中间的道友拂袖一挥,离地三米垂直出现一行字:江湖比试,不论宗门,点到为止,胜者得一颗灵石。
组织这场比试的是一个散修,这是最近一年新出的一种形式比试。大多都是一时兴起,所以奖励都很常规,重在参与,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如果是当地的有钱人举办的,那种奖励就会多一点,那种一般是竞争式的。也是今日人多,几个散修高兴就有了这场比试。这消息一出,周围立马围满了人。
道友见人都差不多了,便抛出落桌石于空中。原本空旷的四周瞬间形成了一个结界,中间抬出一个矮矮的台子,粗大的绳子将其围住,周围拔起略高于那小台一个一个错落有致的座位,能清晰的看清楚台上的每一个角落。
最高的座位外由结界保护,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结界只留三扇门供人进出。
法器不华,一切从简。
许言昭疑惑的瞄了几眼,开始认真的埋头吃饭。还不忘扒拉一下大师兄催促他快点。
大家好奇陆陆续续进入结界一探究竟,这东西散修在江湖玩的比较多。常居于山上修炼的宗门弟子未见过。
许言昭和凌礼安到时比试报名已经结束了,前排几乎都是身子前倾的背影,时不时还突然冒高。两人随意找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台上一男一女间隔两米。一人手中午持有尖梭枪,反握使枪身立于背后。另一位……嘴里的馒头还未嚼完,脸上的面纱嘴的位置起起伏伏。让对手看着一愣一愣的,误会是她的什么法器。
“姑娘以纱掩面,为何又将法器藏于面纱之内?”
一淼愣住,面纱上露出不解的杏眼。法器?馒头?这位同修你好荒谬啊。
若一淼想回答他,无奈嘴被馒头噎住。有话说不出,倒是带着笑意的眉眼仿佛刺痛了这位兄弟,握着尖梭抢的手更是紧了紧。
比试开始的锣声敲响,两边都蓄势待发,因为没有法器,一淼将手背与身后准备接招。
那男子腾空而起,双手持枪由上往下劈,速度极快掀起一阵清风照着一淼的肩部砍去。一淼向旁一闪,旋转跃起。将枪尖踩于脚下,背脊笔直,逆风而立。
手持见枪的男子一愣,一只手松开,手指结印。尖梭枪的枪头燃起烈火,烈火的火光照进了她的眼眸,一淼瞬间跳开。
枪杆由下向上撩起,男子抬手准备向目标刺去,眼前一空未见到桃衣少女的踪影,不知一淼早已闪于她身后。没有人看出她的身法,又快又轻盈,仿佛不受空间限制,浑然天成。
一淼将元力凝聚于大拇指抬手横向点住他脖颈上位的穴道,男子忽的手脚一软直直栽了下去。
比试不过十招之内,点到为止,干净利落。
宣判她赢时,少女转身。脸上笑容灿烂明媚,桃衣腰间的小绒球不停的晃动。望向台下的看客,轻轻的说道:“承让!”如风一般。
桃夭粉衣衬的白皙的皮肤格外清透,双眸漆黑深邃,眼角微弯。眼神里透出一股清澈的力量感。
台下拍手叫好,一淼转身下台到道友面前拿走胜者的那一块灵石,便匆匆的向结界外赶去。不为别的,只求自己别饿死了。
凌礼安转头惊呼:“好厉害的女子。”
不知是比赛的规则还是自身修炼的身心,比试中未露一丝凶气,将尖梭枪的戾气化解,就连最后胜出的那招也点到为止。如一阵清风缓缓吹过,沁人心脾。
许言昭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少女身影。想了许久,想和她打一架。
看客们见少女小跑出了结界就接着看下场比试,却不知若一淼刚出结界拐个弯就进了一家馆子挥了挥手。
“一淼你回来啦。” 杨春雪眼里放在光看着她。
“糖醋排骨端上来吧。”
一淼一屁股坐下去,搓了搓手亮出一颗灵石。杨春雪激动的拉着她,不停的夸她:“一淼你真的太棒了。”
她两原本也只是想和其他散修一样来凑个热闹,谁知道路上太馋,又没去接捉妖的单子。订下客栈点菜时发现还差一个灵石。所以只能着急忙慌的让老板将菜留着,自己去比试一场。
杨春雪本是和她一样的散修。数月前一淼将其从狼妖爪下救下后,一见如故,在一处接单,也时常联系。这日子也一直是一波三折的过着。春雪人如其名,可风花雪月,寻春踏青。就是修为不太能……所以这种不知对方底细的比试还得是她亲自去才稳妥。
两人饱饱吃完后,一淼便回房间补觉了。毕竟晚上还要去凑热闹呢。
“春雪我睡会了。晚上出发前叫我一下哈。”一淼脱了鞋就四仰八叉的躺着一淼脱了鞋就四仰八叉的躺着一淼脱了鞋就四仰八叉的躺着床上,摸着饱饱的肚子。
“包的。”春雪坐着榻上打坐。
窗外,走廊上传来布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街上也是热闹非常。
……
若一淼蓦的睁开双眼,夜幕早已降临。睡前吵闹的街道也变得十分僻静。
还是不出意料的睡过,一淼着急穿上衣裳,见春雪打坐睡着了,忙上前拉上她出门。
两人走到客栈门口,对面站着一群穿着水蓝色衣裳的修仙者。
一淼一个回旋镖又将春雪拉回门内。准备走在他们的后面,本来两人本就人生地不熟的。跟在他们后面,又有人带路,遇到妖物又长见识又多成把握。
一淼正心想自己好聪明,袖子被春雪拽了拽。转头看她探着半个脑袋在外面,还轻轻的颠着脚。
杨春雪看着对面,转头慢悠悠的和她说:“一淼你看对面是不是有位少年生的极好。”
若一淼叹了口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她拽回来,自己趴上去看。
夜晚的凉风吹起少女的刘海,杏眼慢慢探出门框。对面的少年不可一世冷冷的靠在门上,即使站在一堆穿一样的衣裳的人群中,却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冷冽与傲气。
眼神穿过距离交汇,空气慢慢流动着,将时间的距离拉长。一身清冷之气的少年偏偏生的一副桃花眼。两人都没有收回眼神的打算,眼眸波澜不惊。仿佛是认识很久但又不是打招呼的关系。
一淼撤回身子,看着春雪期待的眼神。耸了耸肩,轻轻的说道:“就那样吧。”
杨春雪疑惑,又探回去,嘴边还疑惑:“就那样?不应该啊,福满楼的那条狗你都夸帅。”
“怎么还拿小黑比。”若一淼望着她,想着刚刚那双桃花眼。
春雪回头尴尬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刚刚是不太恰当。指指门外悄悄的说:“他们出发了。”
两人猫着腰迅速跟了上去。
西山
皎月早已高挂在空中,月光撒进西山。将山间的枯叶烂树照的分外鲜明。却已经掩盖不了这片死寂。头顶的乌鸦扇动着翅膀,能带来厄运般“欸欸”不停的叫。
同路的修士越来越多,两人随着大部队在山间的一条小道走,越走却越觉得不对劲。明明从山外看,西山已是一座枯山,外面笼罩着一股妖气,处处透露着诡异。但越往山间走,植被却越来越旺盛,妖气也在减弱。路边从丝丝绿意到草苔苍翠茂盛。偶尔还能看到几株灵草,但都是低等灵草,没什么大用处。
路的尽头有一个天坑,大多宗门与散修都集中在了这里,众人纷纷御术下行。
天坑中,每一块地方都被绿意围住。石块上布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峭壁上粗壮的藤蔓,盘根错节。东边有一处小小的瀑布,水珠如闪闪的水晶般快速垂落下来,在天坑的中心低洼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犹如一副生机盎然的画卷一般。
捉妖来人众多,宗门更是各自为营。修士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有些散修御剑落在岩壁凸出的平台上,也有宗门派出的探子在捕捉妖气。可这地方,怎么也探不出妖气。
若一淼抱着手坐在岩壁的平台上,望着天坑中的风景。心中疑惑不已,这里边上的植被在阳光也照不到的地方,也能生长的如此只好,像是被滋养了一般。这里倒像是个不错的仙地!
杨春雪的眼球被一个地方抓住,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一点。
“阿淼,你看那儿,是不是一闪一闪的。”
“还真是,萤火虫吗?”一淼看的不真切,发出疑问。
……
许言昭观察四周,随身一跃到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界!
少年看着这呜呜泱泱的一群人,不经意皱了皱眉。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转过头去,黄衣男子背着剑一脸笑意的对着自己。心里更烦了。
“许兄,打一架?”
池也握紧拳头假装对着空气打了两拳。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上次私下打架被罚轻了?”
言昭不看他,自顾自环抱着手臂盯着某个一闪一闪的角落。
池也自从宗门考核见过许言昭后,就一直缠着他比试。好不容易比上一回还被大师兄看见了。
大师兄为人正直,一向心中自有成算。反手就将池也提到万计阁长老那里揭发,但言辞间全是自家的不周到。
“言昭年轻气盛,礼数不全。实在对不住了。”
长老老脸一温,池也因此讨到一顿门规伺候。
至于许言昭嘛,大师兄带回师门后也就带回了。没了后续。大师兄从小偏袒言昭,每次下山捉妖都给他带很难买到的竹青酥。怕言昭辟谷饿死,就上山找灵果吃。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不同于旁人。
池也也不在意他受罚没,见到他还想着比试。
“上次是意外,这次咱避着点。你再用一次你的寒云止剑步吧。上次比试真没看清楚。”
“这么喜欢我的寒云止剑步,干脆别在万计阁了,来我玄剑天吧。”许言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肩膀轻笑道。
池也后退两步,将手放在良心上。振振有词道。
“那不行,长老们对我是养育之恩。你技术考核用的寒云止剑步被你改过的。根本不是你在玄天剑学的。”
……
一身巨响从刚刚那个一闪一闪发光的地方发出,恍惚间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动物破土而出了,顿时黄土飞扬,将天坑里的众人吓了一跳。空气中的黄土慢慢沉淀下来。
只见一只与黑熊差不多大的妖物,红着眼珠发出怒吼,仿佛有人吵到他睡觉一般,狠狠的对着众人发着起床气。妖物浑身雪白,额间映着晶莹剔透的图案像九心海棠。外形像兔子,体型却又不像。
妖物向前走两步,发出更大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