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雪山2

    “嗯?她不喜欢你又怎样?话本子里都是先婚后爱的……”忍冬开始回忆那些影鹰给那过的本子——确实很好看、很上头。

    “您多想了,事实并不是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栖梧对这种包办婚姻很反感,儿时不懂还比现在好很多。”希迩掀开被子的一角。

    “我不太懂你们怎么想,但是我也碰到过几位仙人,只不过他们没有固定的伴侣却也跟不同的人有孩子,几位朋友一样。”

    “或许吧,我还没太多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但您这样一说我心里也有了答案。”希迩翻身躺在床上。

    “那你去哪里休息?”

    “这里。”

    “那我呢?我可是毫无法力的人啊,没有被子我会冻死的。”

    “您睡在我身边,我的血液很热,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大炉子。”

    忍冬用力甩动着绑好的头发,企图反抗这种安排,“我!我是女的!这不合适吧,对吧……”

    希迩刚刚出门时就把头上戴的金色发冠摘了下来,头发披散着,“我也是长头发,这不足以证明您是女孩。况且我曾读到过:植物和菌类都是……”

    希迩的嘴巴被物理钳闭上了,“都是文化人了,少说点话的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忍冬发出警告,但在希迩眼里是被戳破心思的尴尬。

    “好的。我应该学学。”希迩翻身躺在床上,“晚安忍冬。”忍冬没想理他。

    “稍等,先别睡。”希迩反悔了,惹得忍冬有些不满。

    “你事儿还挺多……”忍冬的抱怨被打断,“你要问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该多了解您一点,方便我来保护您的安全。比如您有什么仇家、恩人什么的。”希迩躺的很板正,惹得忍冬不自在,翻个身都感觉罪恶。

    据说有一种菌子“红伞伞、白杆杆、吃完就会躺板板”忍冬怀疑希迩是不是误食了这种菌子。

    哦,他刚才问什么?仇家?

    “还真有几个,而且我有预感不久就会来找我寻仇。”忍冬眼睛滴溜溜转,很忙的样子。看看棚顶上悬挂的节能灯泡,再对眼看看自己的鼻尖。

    “您可以给我说说实力较强的几位,我考虑一下如何……”

    “像魔界的魔神啊、还有仙界的泗湟就是那个魔界大祭司释义还有……你那位父亲,大孔雀——抱歉打断你了,你刚才说考虑什么?”忍冬就只捡了几位苦大仇深的,平时那些小矛盾的都暂时搁置了。

    躺板板的那位忍不住侧身朝向忍冬,聚集在嘴里的话楞是咽下去,经历一番语言重组和头脑风暴才张口。

    “我考虑如何——避开他们。”

    忍冬感觉这只孔雀可比他的父亲有意思多了,有一种狠叨叨的无力感。

    当时忍冬想不出比好笑更贴切的形容词,直到后来她得到了一种通讯设备——大名智能手机(能上互联网那种),她找到了合适的说辞:

    如果你惹毛了我,我就会变的毛茸茸的。

    忍冬笑了,希迩不明所以,但还是被感染到了也跟着笑起来。

    忍冬侧着身子面对着希迩,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因为我与你的父亲反目成仇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怎么会牵连你呢?”

    “他从没有正面来看过我,更别提教导过、抚养我,要是某天他来找你寻仇,我肯定帮你喽。”

    希迩记忆中那位总是在遥远的山顶寥寥草草看过自己几次的父亲勋铮的模样早就陈旧泛黄了,甚至从没见过这位父亲的真容,每次来看他即使隔着一座山那么远都要易容。

    “我都忘了他的样子了,”希迩不太明白忍冬有什么可开心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呢?”

    忍冬想起那一身彩衣拿个镜子胡乱录像的勋铮,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张口。

    果然,无论是哪里这“私生子”总是让人情感复杂的一个特殊存在。

    “他,眉眼与你很像,是看一眼就会知道是一家人的程度。嗯......他是那种妖艳的美......”最起码他们父子长得像是真的,要是讲出什么不符合他爸人设的话,希迩反倒不信。

    “他确实很美,就因为同他长得像,不论是凤还是凰都有来找我说要包养我的,说要体会体会魔神的快乐。那时候我总是被欺负......后来听说我是栖梧的童养夫这才作罢......”一时间“可怜、无辜”等极具描绘色彩渲染氛围的词汇统统吻了上来。

    什么时代了还搞霸凌这套啊!没必要吧,什么文学的可怜人啊?

    “不怕不怕,你现在有人罩着了。”忍冬伸手拍了拍希迩表示安慰,很明显,这句话里的“人”指的是那位未婚妻。

    貌似希迩理会错了意“那可就仰仗身无一点点法力的您了,小妖还要您来保护呢。”这话怎么听都有种欠揍的味道,像一个人……

    忍冬没接住话,想到了那年泗湟神殿的“鹅黄色小狗穿搭”、每次日出日落追随金乌鸟的雄鹰背上还驼着一个、优泉边的每个冬季……到底是思念那些曾经景色,还是思念那特定场景下出现的人呢。

    回神。

    希迩不笑了,不知所措愣在那里。眼睛也不盯着忍冬了,眼神犹犹豫豫德“忙”起来。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一个现在毫无音讯的故人。

    “你仰仗我?那还不如你我一起找个雪洞埋了算了。”忍冬拉拢着。“你法力什么时候恢复啊。”

    “不好说,我现在就起身找找那本书!”忍冬一把拽回来一只要飞走的孔雀。

    “你等下,你有这心早干嘛了?演给我看的啊?明天再看!”没人知道忍冬是怕这个大聪明找到什么不靠谱的解决办法,别一个阵图直接把两个人都送走了。

    “雪山冷,晚上刮起风来更冷,我在你身边会暖和多,早些睡吧”希迩拉上被子,本想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谁曾想忍冬偏不是个认床的主儿很快就不接话茬了。

    ——很困嘛。

    ——看不见看不见!听不到听不到!睡着了就不饿了。555~谁懂!没了法力开始饿了,怎么办?还要饿多久啊。。。歪?环玉组长么?您的组员要饿死了,有保险吗?受益人是谁?

    “你在发抖。”希迩的声音像一把剪刀,撕开了夜晚的宁静。

    忍冬不语,只是一味闭眼。

    “你身体里所含的水系和火系本就对冲,想必平时也不经常调动这两个法术体系吧。你过来抱着我,我修火系术法。”

    “真……不太合适。”忍冬吞吞吐吐道。

    “那你大可以不过来,你体内的气运转不开,献祭的法印便会燃烧我的内脏来给你提供热量。”希迩侧过身,将后背留给了忍冬。

    “那可不行,我在这儿还仰仗着你呢。你可不能燃烧生命,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来向我要你的这条命。”忍冬也翻个身,用手扒着希迩肩膀晃了一晃成功地把人掰了回来。

    “这……”忍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一闭心一横搂着希迩的腰,“真的不会败坏你的名声吗?”

    希迩也明白了忍冬的另有所指,“不会,于我而言,保护好你也是保护好我自己。”

    “这不一样,你的身份特殊,你知道吗?你觉得做事光明磊落,人家女方不觉得呀。我原来有一个同学就是写小说的,你现在这种情况知道叫什么吗?要是叫他给你写本传记,这本传记的名字我都替他想好了——《六界第二上门女婿之子承父业》”

    希迩一双红色的眼睛像两盏警示灯一样,警示并看着忍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从这个眼神里大概能悟出——锐评绝对是锐评!

    忍冬立刻把嘴捂上,这种话估计以后不能再说了。

    “只是不知你的仙侣该如何想了。”

    忍冬无所谓,“那不必担心,虽然这个人还没出现。但是如果这人这么小心眼,我也没有和他结为仙侣的必要了。没事没事,此事只有你我知道,绝无第三人!”

    梦里很安静,夜就是静悄悄的……

    魔界。降央宫。后殿。

    勋铮也不知道该把魔神放在哪里进行治疗,好在伤口没有持续流血,但也没有愈合的迹象,只是一点点向四周扩张。索性就安置在降央后殿内。

    如今魔神昏迷不醒,勋铮一面要稳住整个魔界的大局面,一面寻找各种治疗魔神的方法。

    勋铮讨厌读书,再说书里一切关于魔神的内容都是释义写的,魔神也是第一次做魔神,一切都要靠摸索而来。

    “殿下……我该怎么办……神不是永生不死的吗……勋铮的意识里,救人只会一命换一命。

    这样扩散下去,就怕真出什么问题。眼下只能先选择防止扩散的这种治疗方法。

    勋铮只想到了换血的方法,可魔神身上流淌的是最纯净的修罗血,勋铮本为妖,后修习成魔,体内的血液哪里能比得上由乾灼山岩浆孕育而出的纯修罗血。

    勋铮想起魔神在降央宫上空时说的那句:勋铮我有一个孩子。

    那位在凤族的孔雀少年,那位和自己一般模样的男孩,他的眼神总是笼罩着阴郁和迷茫——他不像我,这样的神情只在魔树枝干上荡秋千的魔神脸上见过,勋铮想着。那个瘦弱的少年不知道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听说他有名字,叫希迩。

    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殿下,勋铮知道那是我们的孩子,从他在仙界降生就知道了。您生下他一定很辛苦——您知道吗,3万年前看见您回来我有多开心,我知道您不会抛下您的子民,您爱我,只是不善于表达,我知道。

    如果换这个孩子的血肯定比我的有用得多,可......勋铮不知道这个孩子对魔神代表着什么,是期许还是忌惮......

    我不能替他做决定。

    但此时也只能一试。勋铮将魔神靠在自己的怀里,割开了二人的左手手臂,两根血管连在一起时魔神的意识就开始恢复了。

    “勋...铮...”魔神还是很虚弱,尽力抬起另一只手。

    就这只手,成了勋铮的强力定心丸,他紧紧地握住魔神的手,思念的泉眼迸发出了源源不断的洪流,吞没了情感的堤坝,冲散了勋铮藏在心底十万年的误会村庄。

    “殿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勋铮的右手攥着魔神的右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吾好得很,”魔神动了动左臂,“倒是你啊,直勾勾地盯着吾干什么,快断开......别你又病了。”

    “殿下,我们万年未见了,勋铮很想您,不想与您分开。”

    “说什么傻话呢,吾现在没力气,你断开,吾有办法。”魔神感慨勋铮十万年这性子竟然一点没变。

    “殿下骗我?”勋铮一点也不想松手,手反而握的更紧。

    “骗你干什么,乾灼山山口的岩浆会给吾重新塑造很多很多新身体。”魔神后仰头笑呵呵地盯着勋铮。

    “那这副身体呢。”

    “收着就好了,到时候有了新身体谁还会念旧啊。”

    “我会,勋铮喜欢现在的殿下,与我拜过堂、成过亲的……”勋铮被动地闭上了嘴,魔神扭过头不再看他。

    “住嘴……都多少年了还提……”

    勋铮横抱起魔神,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的,险些站不稳。

    “放吾下来,吾自己能走。”

    勋铮轻轻地弯下腰将魔神放在地面上,魔神站的都比勋铮要安稳。

    勋铮的右手被牵起来,抬头看向对方。

    “勋铮,我同你讲讲我的十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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