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will rain

    雷云散去后的暴雨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后半夜雨才停下来,乌云散去月从云层里渐渐露出脸来。

    在月光轻轻落在温妮身上时,一切开始有不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变化。她体内的骨头在不断地融合重塑,鳞片消散时有剥离的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痛,但与她经历过的雷劫又有所不同,这种□□分离、骨骼生长的痛让她在经历雷劫那生不如死的痛感后,觉得还可以忍受。

    终于漫长的痛苦过后,她几乎因为变身躺在了血泊里,她的蛇尾分成了修长的腿,身躯里分离出了手,长发开始遮住她的肩膀。

    温妮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自己洁白的手臂和躯体,她缓慢地试着站起来,柔软的双腿让她几次踉跄的摔倒。

    倒在一片水洼时,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她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深黑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眸,五官和从前温妮的样子一致,却更为精致,让人一眼看出不同,还有不同的是右边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这颗痣的存在让原本清纯似水的绿色眼眸,带上了一丝媚意。

    跌跌撞撞在丛林里走了很久,直到身上都是淤泥,依旧没能完全适应人类的行走,终于温妮力竭地倒在了一片蕨类植物间。

    温妮是在清晨的鸟叫声和颠簸中苏醒的,她似乎躺在一辆车的后排座椅上,身上披着一件毯子遮住了春光,打量着前面开车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似乎是保留地议会的成员,曾在哈里的葬礼上见过一次。

    见车后座的少女醒了,开车的约翰逊吓了一跳,方向盘转一瞬间:“嘿嘿!你醒了,你吓了我一大跳,我还打算带你去医院来着。”

    “嘶~”温妮想回答他的话,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地捂着嘴,她的舌头……没有转变过来,她没有转换完全,所以说不出话来。

    幸好车子行驶的声音还有目视前方的约翰逊并没有发现异常,他只是疑惑车后座少女的寡言,开始怀疑道她是不是偷渡客或者外国游客。

    温妮捏紧脖子上挂着的树叶状的绿色玉,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绣留下的玉佩里有她的残音,她昨晚听过了。

    “因为你承受的雷劫是不完全的,所以化形可能会有些不完全,但不要担心,你雷雨天爬到树杈上多被雷劈劈,多劈几次应该就没问题了。”

    “还有关于这块玉佩 ,除非生命危及希望你不要摘下来,它压制了你的灵力,能让你不会使用超出这个世界天道规定的力量。同时也是对你灵力不四散的保护,如果你使用灵力太强,会和我一样被天道追杀,你这点小道行怕是承受不了。带着它多晒晒月光和被雷劈,虽然吸收的灵力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抓紧身上的毯子,温妮开始无措起来,如果不能和他们沟通,她该怎么告诉苏珊娜他们真相,他们会不会不认自己?

    “嘿。”车行驶过一片片森林,开始驶往了医院。约翰逊把嗓门提高了一点,试图引起发呆少女的注意力;“你是听不懂么?”

    见约翰逊看过来,温妮指指自己的脖子然后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哦,可怜的女孩,你在森林里到底遭遇了什么?”昨晚的雷击太吓人了,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这么恐怖的惊雷,几乎毁了一大片森林。

    山姆他们狼人今早一大早就去森林里看看情况,是山姆在一片灌木丛里发现了满身是鲜血和淤泥的少女,如果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山姆几乎以为她死亡了,替她披上毯子后,山姆将昏迷少女交给了议会,他们还要接着巡逻森林。

    议会决定把少女送去福克斯,已经报警通知警局去医院,他们坚信这个少女在森林遭遇了什么迫害。

    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甚至还停了一辆警车,警车旁吸着烟的是查理。

    约翰逊下车和查理打招呼,顺便指了指车后的少女:“山姆发现的就是她,当时浑身赤裸,且身上满是血迹和淤泥,因为性别没办法查看伤势,路上醒了过来,但好像不会说话。”

    查理打量了下车上下来的温妮,按身高和身形应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赤裸的脚踩在地上时虚弱地几乎站不稳,被一旁的护士扶住。

    少女的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查理,让他有些心里发毛,看着那张满是血迹和淤泥的脸,觉得在哪里见过。

    查理示意一旁的女同事带少女去检查,女警察推来一个轮椅将少女扶了上去。

    看到查理没认出自己,温妮心里有些失落,但又理解,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又活过来。温妮不想去检查,她不想被医生看到自己未化形的舌头,还有大腿侧未完全退去的蛇鳞,但化形后的身体是虚弱的,她的“腿”还没学会走路 ,她不能就这样爬走。

    只能裹紧身上的毯子,任凭旁边的医生护士合力也没能掰动。

    医生无奈只能看向女警察,女警察示意道:“她不会讲话,或许我们现在能做的是找个会手语的人,或者先帮她找个心理医生。”

    “可以找苏珊娜医生 ,她学过一点手语。”旁边的护士建议道。

    听到苏珊娜的名字,温妮的眼睛瞪大了,敏锐的女警察发现了这一点,点头示意护士去找,温妮也不在挣扎乖巧地任由护士将她推进一个病房。

    轮椅被推至一个单独的病房,医生护士渐渐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她。想着要见到许久不见的苏珊娜,温妮的心狂热地跳了起来。

    许久,门推开。那个温妮日思夜想的女人走了进来 ,和几天在树上偷窥的样子一样,苏珊娜穿着白大褂,一头红棕色的头发还有大海一般迷人的深邃蓝眸,即便眼角多了很多细纹但一样的美丽动人。

    温妮激动地想要站起身来,但柔软的脚让她跌坐了回去。

    “你能听到我说话么?”苏珊娜温柔地询问道。

    温妮点点头,眼含热泪的看着她。苏珊娜蓝色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她,似乎发现了温妮激动的情绪,她的声音更加轻柔的安慰她:“不要害怕,我来帮你检查下身体,可以么?”

    温妮捏紧毯子,她不想让苏珊娜看到自己腿上的鳞片。

    看的出她的抵触,苏珊娜并没有强硬的做什么,她拿起一旁的纱布和水:“那我帮你洗个脸,可以么?”

    温妮乖巧地点点头,任凭苏珊娜 那双温柔的手擦拭着自己的脸。

    随着污泥和血迹的拭去,渐渐的露出了精致的五官,苏珊娜的额手顿在了空中,她看着那张酷似女儿的脸,泪水渐渐涌上眼眶。

    手中的纱布掉在地上,她颤抖的手抚摸上那张她日夜思念的脸。摸到那冰冷的触感时,她一瞬间又清醒过来。她的女儿五年前就去世了,而且这个女孩的眼睛是绿色的,和温妮一点也不一样。

    “对不起,我很抱歉,你长得有些像我死去的女儿。”她转过身去身去拭去泪水,试图出去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心绪,但温妮冰冷的手却抓住了她,在苏珊娜转身看向温妮时,温妮伸出手比出了她唯一会的那个手语:“妈妈。”

    苏珊娜的眼睛瞬间瞪大,她颤抖着声音不确定的喊道:“温妮?”

    眼睛亮亮的温妮满含泪水的点头,并将苏珊娜温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并抱住了她的腰,那是她幼时寻求安慰时最喜欢做的动作,即便长大了偶尔也会做。苏珊娜因这个动作而身体也颤抖了起来,但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荒诞了,是她亲手埋葬了温妮,这不可能!

    因纠结和痛苦还有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苏珊娜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想通眼前的一切。许久她慌乱地从白大褂上取出一只笔,紧紧地放进那个女孩的手里,充满希望地看着她:“我们约定好的遇到危险的暗语是什么?”

    作为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母亲,苏珊娜对这个世界存在的危险是充满怀疑的,所以在有天一起看完一部悬疑电影时,苏珊娜就和她约好了暗语,在遇到危险又无法明说时只要说那句话,对方就能明白过来,那是属于母女两的秘密,连查理都不知道。

    温妮明白了苏珊娜的意思,她握紧那只笔,做蛇太久,她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写字这样的精细动作,但她努力的在那张病历本上划出了歪歪扭扭的字词句:“乌鸦长得像写字台。”

    那是温妮幼年喜欢的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书中的句子,歪歪扭扭的字母像幼儿的字迹,但有些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比如那个g字母,温妮从很小的时候就爱把把最后的拖长的尾巴打个圈,像小猪的尾巴似的卷起一个卷,

    “对,对……”苏珊娜拿着那张病例本,喜极而泣的泪水一颗颗咋在上面,最后紧紧的拥抱住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每当午夜梦醒胸口剧烈的疼痛在这一瞬间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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