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一夜无梦,黎音带着心心念念想要品尝校园特色口味的蔚蓝前往食堂,用美食将人喂饱,再驾车送人回家。

    昨日她将蔚蓝带出蔚家,又让人在外过了一夜,想必蔚家人定然有各种各样的猜想,而且大多是往那些不大光彩的方面去构想的。

    黎音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以后,蔚蓝就是她的人了。

    黎音将车开到蔚家别墅门口,见蔚家仆人出来迎接,黎音不避讳地整理了下蔚蓝睡觉弄乱的头发,又从后备箱拿出好几个大袋子。

    其中有昨日两人逛街买的各种玩偶,也有黎音今早托人购买的日用品和几套男性衣物。

    她算是理解了那些总喜欢给恋人、孩子、宠物购买物品的人的心情,看着对方使用自己精心挑选的物品,会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

    就像此时,黎音欣赏着蔚蓝耳朵上带着她送的蓝色耳钉。

    素雅的款式,不张扬,又足够点缀出男子清丽干净的容颜。

    蔚蓝一下子收到这么多礼物,即便平日没心没肺,也有点难为情,一脸羞涩道:“阿音,你别送我这么多东西了,我没什么可以还你人情的,南瓜饼又不值钱。”

    小傻子这会儿脑瓜还算好使,黎音本来就不需要对方回报什么。

    “不用你还,你喜欢就好。”

    黎音说完,顿觉自己有点舔狗潜质,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为掩饰尴尬,黎音想起险些遗漏的重要礼物。

    她打开后座车门拿出个还未撕膜的新款手机,递给蔚蓝:“这个给你,里面有我的号码。”

    蔚蓝对新手机极为好奇,就像小孩子得到新买的玩具,当即跟着黎音的指引操作。

    “把我的微信加上,你可以随时给我发信息。”

    “嗯!我会的!”

    黎音教蔚蓝使用手机的时候,她发现一个意料外的状况,这人比她想象的要聪明,一开始很笨拙,似乎从未使用过当下流行的手机系统,但只要黎音演示一遍,他就能很快记住。

    黎音像个欣慰的家长又揉揉蔚蓝的脑袋,“回去吧,我今天必须去公司开会,不能陪你。”

    蔚蓝体谅地点头,“嗯,工作要紧。”随即从黎音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礼物。见状,仆人上前帮忙,蔚蓝双手得空,继续研究他的新手机,唯有跨入大门前才回眸与黎音挥手告别。

    黎音庆幸自己没在车上将手机送出,否认对方眼里哪还有自己这个大活人。

    手机就这么好玩?

    黎音无奈地摇摇头,应该挺好玩的,不然手机怎会成为哄孩子的神器。

    她昨日所做种种也跟哄孩子差不多,还做了许多打破习惯的事。

    第一次带人去宿舍,第一次送人如此多的礼物,更有些意外的是,昨晚是她头一回搂着男人睡了一晚,又规矩到什么都没做。

    喜欢的人,怎可能没有触碰和拥有的欲望,只是舍不得罢了。

    -

    蔚蓝回到自己阔别一日的小屋,昨日脱下的透明衬衫还扔在地上,那时候心如死灰的心情再度袭来。

    但下一秒,想起那人给予的关怀温暖,又一丁点都不难过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昨日自己亲自抓的海绵宝宝玩偶,嘴角爬上浅浅笑容,暖煦的阳光落在身上,衬得人温和而清丽。

    蔚林林推门而入,映入眼中的便是自家小叔抱着个幼稚玩偶,笑得如同花痴的可笑画面。

    不屑的冷哼一声,蔚林林走过去,顺手夺过玩偶发泄似的揉捏两下,又嫌弃扔到一边,身子一旋,大喇喇坐到蔚蓝面前的沙发,翘起二郎腿发问。

    “这么高兴?”

    语调里透着股酸溜溜的调儿,蔚林林心知肚明,可他实在忍不住憋了一晚上的嫉妒。

    从前他与那人交往时,别说逛街送礼物了,就是一同去食堂吃顿饭的时候都不曾有,与其说是情侣,更像是床伴。

    蔚林林愈想愈不是滋味,冷眼打量换了身衣裳的蔚蓝,脑子里浮现出一些令自己酸涩又少儿不宜的画面。

    “你们睡了?”

    此言一出,蔚蓝愣了一愣,先是定定地盯着蔚林林看了会儿,才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分明是预料内的事情,蔚林林仍是黑了脸。见他如同刀子似的眼神扎过来,蔚蓝连忙解释:“林林,阿音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你也说不喜欢阿音了,所以我才和阿音睡一张床的,我没做错什么吧。”

    蔚林林哪里想听这番解释,顿时胸口堵得慌。

    傻子小叔说的话确实没错,分手了各自恋爱自由,何况蔚家本就巴不得攀上黎家,默许两人勾搭。

    蔚林林瞥了眼地上自己昨日派人送来的纯白衬衫,完全依着那人的喜爱,不就是想让傻子小叔爬床成功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嘴上仍旧不饶人:“你是没错,只不过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知道矜持些,别人送你点小玩意就乐呵呵的,跟这些玩具一样廉价!”

    眼见那个往常疯疯癫癫的小叔,这会儿咬着唇仿佛一朵小白花的委屈表情,蔚林林双手交叉怀抱,故作高傲地抬起下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睡了也不代表什么,那女人没有心,你最好记得蔚菲的叮嘱,只是利益交换,别真的爱上黎大小姐。也不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纪,她怎么会……”

    他说着,视线漫不经心扫视着一桌子没拆封的日用品、服装、玩偶,蓦地,他的目光死死落到蔚蓝因难堪而侧身露出的蓝宝石耳钉上。

    不久前蔚林林曾在时尚杂志上见过,别看是一枚小小的耳钉,却由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手工打造,价值不菲,且限量出售。

    自己先前的种种讥讽,这一刻统统如同回旋镖扎了回来。

    那女人,并非半点没用心。

    一直以来勉强维持的冷静瞬间失控,蔚林林起身恶狠狠盯住蔚蓝,越发尖酸刻薄:“看来昨晚你把黎大小姐伺候得很好,呵呵,还是有过经验的人豁得出去,难怪她能一时被你迷住。”

    蔚林林伸手下意识去触碰那枚向往过的蓝宝石耳钉,对方却躲避了一下,他更觉羞辱,怒火攻心直接上手讲耳钉硬生生拽了下来,随意扔向杂乱的地板。

    “小叔,你最好认清自己的情况,你堕过胎,黎家绝对不会让一个不干不净的男人进门!倒是趁着现在尚有几分姿色,从黎大小姐那儿多捞点好处。”他冷冷注视蔚蓝捂住耳朵吃痛的可怜模样,心头痛快不少,“耳钉能值几个钱?下次陪她睡过后记得讨要点值钱的,房子,车,若是再偷偷怀上她的孩子,生下个私生子,那你这辈子也算不缺吃喝了。”

    “只不过你,怕是这辈子都没可能怀上孩子了吧,呵,呵呵……”

    蔚林林森冷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矮屋中,叫人头皮发麻,一时间,不知谁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

    癫狂的笑声里,渐渐的,被羞辱的男子垂下捂耳朵的手,静默地站了会儿。

    突然,仿佛穿越悠长时间,显得格外平静的声线从他失去血色的嘴唇间溢出。

    “不是你们让我为蔚家牺牲的吗?不是说只要不争不闹,就能保住我的孩子,可是为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漠然如一汪干涸多年的古井,“我不争,什么都不要,只想好好生下孩子,为什么要杀掉宝宝,为什么……”

    泪水从他空洞的眼睛里淌下来,很快布满了整张苍白的面颊。

    如此画面,说是来自地域的怨鬼也不为过。

    怨鬼步步逼近,蔚林林何曾见过这等骇人场景,吓得连连后退,双腿发软往后踉跄摔倒,打翻了门边的水盆架子,一盆脏水盖头浇来,他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出了院子。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素来宁静的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祥和,可是细细去听,又能听到从半掩的门后传出的压抑至极的泣声。

    ……

    黎音照常忙着工作室的研究,这次却与往常不同,她总是想起蔚蓝的脸,俏皮的,微笑的,安静的,发呆的,带有各种各样表情的脸庞,总是回溯于她的脑海。

    以至于原定周末进行的约会,被黎音足足提前了两日,再次见到的蔚蓝与第一次约会时一般无二,对什么都很好奇,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去往山上露营的路途上,黎音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差别——当蔚蓝不说话的时候,周身会笼上一层淡淡的忧郁。

    每当黎音看见这一幕时,与此而来的,是她极其强烈想要把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所以你忍住了?”

    周微听完好友的烦恼,不可置信地强调,“每一次?”

    黎音端起苦涩的咖啡抿了一口,点点头。

    “奇了,奇了!”周微提高声音惊诧不已,用看一种稀奇物件的眼神打量黎音,“你还是咱认识的那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阿音吗?”

    黎音稍稍冷眼,“别说的那么难听。”想了想,又道:“我还没碰过他。”

    “对啊,你还没碰过他,三个月啊,简直奇迹!”周微这些日子从好友的只言片语也大致得知了对方的情感状况。

    她起初惊讶于好友看上了一个大八岁的男人,后来又震惊对方竟然是蔚林林的小叔。

    再到现在更是大傻眼,两人分明每周见面两三次,竟然还停留于纯情的约会吃饭看星星阶段。

    周微不禁发问灵魂拷问:“你就一点不想?”

    黎音倒是十分坦诚,“想。但一想他会哭,就会心疼。”

    周微:“他为什么哭?如果他也喜欢你,那种事应该彼此都会喜欢才对。”

    话刚出口,她就在好友身上瞧见一丝从来出现过的窘迫。

    周微顷刻间明白什么,张扬地大笑起来,“哎哟,敢情别人根本不喜欢你啊,硬来确实不行。”笑够了,她又问:“所以你们根本没开始交往?”

    被戳中死穴的黎音索性破罐破摔,生硬地“嗯”了一声。

    周微:“你没告白过?”

    黎音:“有。”

    周微:“那他怎么说?”

    闻言,懊恼又滑稽的苦笑浮现在黎音嘴角,“他说,他也喜欢我,因为我是好人,对他好。”

    “噗嗤。”周微禁不住笑出声,幽幽地感慨:“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这人要么精神真有问题,要么就是装傻大师,你被人当备胎呢。”

    黎音一口否认:“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不是把你当备胎,还是精神没有问题。”周微好心建议,“要不你带人去医院瞧瞧,我正好认识一位颇有经验的心理医生。”

    周微办事利索,当即将心理医生的微信推荐给黎音。

    黎音打开微信名片,毫不豫犹添加后,又上划出神看着几个月前好友发来的少年惊鸿一舞的视频。

    这是舞台下的观众私自录制的视频,虽不算特别高清,角度倒还不错,能够清晰看见少年舞蹈时翩然如燕的舞姿,以及那青春张扬的脸庞。

    黎音点开这段视频的次数寥寥可数,并非她不喜欢,而是每一次观看,都会将曾经的璀璨耀眼与如今的痴傻忧郁进行对比。

    越将纯白干净的男子印刻在心里,越为当年夺目明艳的少年不值。

    “他的病没有好之前,我不会乘人之危。”

    这句话即是对好友说,也是自己做出的承诺。

    关于那个男子的故事,周微从表姐那儿捕风捉影的知晓了一些,几分担忧混合着调侃的语气,她假设道:“那如果他的病好了,他心里仍然有别的人,你怎么办?把人绑在身边?”

    “嗯,绑在身边。”

    黎音言辞坚定,只可惜看见手机来电人的一瞬间细微的柔软眼神,泄露出些许的犹豫。

    倘若真到那时,那人哭闹执意离开,她真的能不顾一切将人捆绑在身边吗?

    挥散不安的情绪,黎音接起电话,语调是腻死人的宠溺:“怎么了?”

    “想吃火锅了?那我等会去接你,多穿一点,别着凉。”

    “乖,听话。把上次那条蓝色围巾带上。”

    周微听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幅场景她虽然并非头一次见,却每次都能让她这个单身狗破防。

    这是没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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