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大受欢迎
秋雨连绵之际，沈嫣看着漫天的雨丝，心中颇为不耐。乔守一送来了一件足以为她解忧的东西——雨靴。
与后世的雨靴不同，这双靴子底子还是皮的，不过涂了杜仲胶，防水效果显著提升，穿着又很保暖。在雨天里走路，也不那么麻烦了。
“不错，不错！”沈嫣夸道：“你们终于发现了‘液体白银’的价值！”
乔守一给她看他们新开发的产品，雨靴雨衣和防水车罩，都是非常实用的东西。将杜仲胶或者古塔波胶包裹在车轮外面，类似于实心轮胎，可以减少震动，行路的时候更加平稳，乘坐体验也上了一个台阶。
“还有这个！”乔守一递过来一个球：“贫道想着，如今不管是市井之间，还是军中宫里，都喜欢玩蹴鞠，这个皮胶球，比猪尿泡做的球，更加耐用，弹性也好，想来也会受欢迎的。”
这倒是沈嫣从没想到过的，她在手里掂了掂，笑了起来：“我拿去给他们试试。看起来确实不错！”
“此外就是作为各种防水、防漏和密封材料来使用了，”乔守一自豪地说道：“如今福建和江南的几个造船坞都来订购了，一点都不愁卖。”
沈嫣搞营建，对这些密封胶的需求自然也是很大的。因此往外卖的时候，价格就抬得比较高，果然是“液体白银”啊。
沈嫣这里得了新鲜的玩意儿，赶紧往宫里送去。那颗“蹴鞠”用的足球送到大皇子那里，果然受到“好评”。
自从大皇子得了万花筒和玻璃弹珠之后，也对沈嫣翘首以盼。沈嫣成了他心目中“宫外那个好玩有趣、不婚不育的潇洒小姨”，一听说沈嫣进宫，立刻到王皇后宫里等着。
等他得了“蹴鞠球”试了两下，开心地一蹦三丈高，跟皇后请示后，就跑御花园踢球了。
王皇后无奈地笑了：“等开年就要正式拜师读书了，到时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
沈嫣想到后世鸡娃的家长，心中嘀咕：哎呀，我怎么变傻了，家长最怕影响孩子的的学业，送这些东西，可别犯了皇后娘娘的忌讳啊，下次可得小心了。嘴上说道：“殿下必然像官家，文武双全！”
蹴鞠球这个玩意儿，不仅小孩喜欢，大人也喜欢。
归元帝下朝，听说沈嫣进宫，就到柏华殿坐坐，一看这东西，也顺手玩了一把，非常喜欢，直夸这东西做得好。
归元帝是马上天子，军中就盛行蹴鞠和马球，蹴鞠球是消耗品。
沈嫣讪笑了一下，她的本意可不是要做蹴鞠用的球，于是大致解释了一下杜仲胶和古塔波胶的用途。
郭贵妃在一旁帮腔：“刚试了一下雨靴，确实好用。听说还能涂在车顶、屋顶，以后就不怕漏雨了。”
归元帝仔细察看雨靴和雨披，问道：“若是百姓穿草鞋，也可以涂胶吗？”
沈嫣回道：“是的，布鞋草鞋都可以，奴那里也得了的，不过没有带进宫来。布鞋和草鞋上涂的胶，配方略有不同，效果也很好。奴家中下人试过了。”
归元帝很高兴：“这可是大有用处啊！”
归元帝也是民间出来的皇帝，对底层百姓的生活也略知一二。
试想秋冬雨雪天气，百姓要照常出工挣钱，养家糊口。这个时代的路，可不像后世有柏油马路，都是土路。一到雨雪天，道路泥泞。
这个年代穿得起皮靴的人太少了，大多数老百姓只能穿布鞋草鞋，最多穿木屐，路上一脚深一脚浅，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天气又冷，脚上湿了，寒从脚起，特别容易感染风寒，所以古人平均寿命短，就是条件太艰苦了。
沈嫣见归元帝能真正明白杜仲胶和古塔波胶的价值，心里很高兴，便求归元帝给起个名字。
“朕看，不如叫‘龙鳞胶’！”，归元帝击掌笑道：“坚固防水，庇佑苍生。”
天子都这么说，可见其功效，沈嫣赶紧谢恩。
回去之后，沈嫣见蹴鞠球这么受欢迎，索性拿了一个送给段久。上回在河曲，段久帮忙救下耐雪，沈嫣就是口头道谢，也没送什么谢礼。
沈嫣上门，段久特意沐浴更衣等她。沈嫣一瞧，他竟然穿了一身清爽的月白色，与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倒多看了两眼。
看吧，人要衣装啊！关河心中得意：九郎穿这么一身，跟汴都玉树临风、龙章凤姿的贵公子也没什么两样啊。
段久请沈嫣坐下，亲自给她烹茶，他这里也是沈嫣茶场出品的红茶，显然他自己也喜欢这个味道，自嘲道：“我这里虽有官家赏的团茶，不过我喝不习惯，让你见笑了。”
沈嫣扫了一眼，发现他这里用的大多是义阳陶瓷工坊出品的新型茶具，配合沈嫣送的几件玻璃器皿，不由弯了一下嘴角：“怎么会，我也是图方便，一个人的时候，饮茶品茗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两人坐定，自己做奶茶，四分茶水一分奶，上面加一个奶盖，撒一些榛子碎，这味道绝了。沈嫣喝了一口，感觉都穿越回现代了。
沈嫣喝完一杯茶，才想起来意，连忙跟段久道谢：“多亏侯爷帮忙，耐雪才能逃出生天，奴感激不尽。”
段久都快忘了这回事。
沈嫣让一起跟过来的耐雪上前磕头，段久道：“小事一桩。你今后好好伺候大娘子吧，她必定不会亏待你。”
耐雪行了大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省得。”她深知段久会救她，也是看在沈嫣的面子上。
沈嫣拿出蹴鞠球，说是义阳新出的小玩意儿，送给段久解闷。
段久果然眼前一亮，掂了掂球，有几分意动。
关河想让段久卖弄一下技艺，立刻捧场：“大娘子，这个蹴鞠球做得好精巧啊，侯爷，咱就试上一试，不过颠一下球罢了。”
段久确实技痒，和归元帝一样按捺不住，拿着球来到庭院，用膝盖颠了两下，球到半空，侧身飞踢，球像出膛炮弹一般射向关河，关河鱼跃冲顶，用头将球甩了回来。也没等沈嫣看清，段久就将球截下，盘弄一番便停了下来。
他还有客人，不能急着玩球，不过他对这个产品评价很高：“很结实，不重不轻，弹性也好，不错不错！”
沈嫣知道段久是个实在人，他这么说，可见这个新产品的质量确实过关。
沈嫣心里高兴，无意中开发了体育用品的赛道，这可是稳定的收入啊。蹴鞠在俞国非常流行，没事儿就有比赛，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甚至贵族女性也爱玩儿。玩的多了，消耗就大。别看利润不高，乘上总数，收益就可观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沈嫣便告辞了。等沈嫣走后，关河又看了一下沈嫣送来的其他礼物，准备记档收拢起来。
只听他一声惊呼，兴冲冲地捧着盒子来见段久。
“什么东西？”段久刚得了个新款蹴鞠球，在院子里玩耍，一见关河的神色，还以为沈嫣送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心里想着还是送还给她，不能让她破费。
关河将盒子碰到段久眼前，段久扫了一眼，问道：“这不是靴子么？”
这有什么稀奇的，款式也是很普通的官靴样式，值得他大惊小怪的。
关河跺跺脚，这个九郎太不开窍啦，他连忙提醒道：“爷，女子不能随便送男子鞋子的，可是大娘子却给您送了靴子，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段久疑惑起来，他并不知道靴子有何特殊含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看沈大娘子不拘小节，未必有什么意思。”
不过关河这么一说，他心里难免有点期待。近期沈嫣与他相处融洽，可能也逐渐了解了彼此的脾气，再也没有冷嘲热讽和针锋相对了。
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若是期待太高，所求太多，日后要是希望落空，心里就难受了。
关河道：“才不是。我看大娘子近日对九郎都是细声细气的，她送的这东西，虽然不如玻璃那么金贵，但却贴心啊！”
段久咳了一声，觉得心也吊了起来，但又有些不敢置信，于是吩咐关河想办法找耐雪打听一下。耐雪是被他救下来的，想来也愿意透露一些内幕。
关河去了一趟关家，这才得知，原来这不是一双普通的靴子，上面涂了一种新型涂料，是义阳工坊刚刚开发出来的，可以防水保暖，官家赐名“龙鳞胶”。而蹴鞠球也是用了这种材料，所以弹性这么好。
乖乖，沈大娘子真是不得了！
不过耐雪也说了，沈大娘子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关河有些尴尬，回来照实说了。
段久呵呵一笑，他就知道，要不然又得自作多情。
沈嫣十五岁进宫，她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送靴子有什么特殊含义她未必知道。想来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段久看她一门心思投身于营造大业上了。
段久套上那双官靴，轻便保暖又防水，真是好东西！若她真像普通女子一般以物寄情，他不知该有多高兴。不过真是白想！
隔了几日，段久来寻沈嫣，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啦？”沈嫣难得见他这副表情，微觉诧异。
“那个蹴鞠球，你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