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醒来感觉身体怎么样?”徐宗主给师姐把脉之后,没发现什么问题。
脉象摸起来一切正常,充盈有力,脉搏活泼。
“我感觉还好,只是修为掉到了金丹期。”徐文安收回被徐师弟抓着的手臂,刚刚醒来还有些不适应与人这般亲近,忙补上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昏睡太久的原因,我有好多事情不记得了,小武你能和我说说吗?”
“这要从七百多前那场大战之后说起......”徐宗主开始漫长的回忆。
水生万物,万物生生不息。
也是此次徐宗主才知道,师姐原来是水妖,不应该说是水神的后裔,上古神族遗落的血脉,这也难怪,能在那场残酷的魔神战斗中,许多大能都身死魂灭,而自己的师姐居然在身死几百年还能重生必定不是一般的人,是神仙。
徐宗主对自家师姐的崇拜又又增加了。
换了一身青蓝色长裙还披散着头发的仙姬徐文安,耐着性子听着这个记忆中还是小豆丁,现在已经长大成为独当一面的宗门之主了。
留仙宗的大家为了自己的重生,也是纷纷出力不辞辛苦的在外奔波,已经许多年没有聚在一起了。现在自己已经重生了,不需要众弟子们那么辛苦的去除魔卫道了,亦不需要那么多灵石来供养自己,应当让他们陆续回来修养。
仙姬想的是,自己也需要去为宗门做些什么,为大家做些什么。不能白白拿大家给的灵石,想自己下山去游历,且自己的记忆也有缺失,一直呆在宗门也不利于恢复,想下山走走。
徐宗主不同意,好不容易师姐才回来,为什么又要马上走呢?
徐宗主不知道,当初师姐会选择留在留仙宗是为了还老宗主的恩情。
徐文安自小是被老宗主一手养大的,并在七大长老们的手底下修炼术法的,如今已经完成老宗主的使命,除魔卫道,匡扶正义。
而世间在那场神魔大战之后,三界平静了将近八百年的时光,人们已经渐渐忘记了,那场关于仙姬的传说。徐文安也不想再做以前的仙姬,只想做自己。
我就是我,不是什么仙姬。
“能否等三位长老和众师兄弟们回来之后,再走可以吗?”徐宗主恳求面前一直等待之人。
“可以,天色有些晚了,徐宗主,哦不是小武,你早些休息吧。”徐文安不待徐宗主反应就离开落霞院,向着自己的晚橘阁走去。
正巧与匆匆赶来的霍常打了个照面,本想就这么走掉的,毕竟不认识眼前的年轻少年。不想他竟然拦住了自己。
“你就是,仙姬徐文安。”霍常看着从师父的落霞院走出来,身穿青蓝色裙子的女子,判定眼前与刚刚在寒潭一瞥看到的身穿白衣的长发女子是同一人,毕竟身行是一样,且宗门里没有其他女性了。
“你是?”徐文安停下脚步,看向问话之人。
“霍常,徐定武的最爱护的大弟子。”霍常给自己加了爱护二字,明显是要证明什么。
只是轻轻笑了笑,那清冷的面容,瞬间如同花儿绽放的少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霍常不得不承认,宗门里挂着仙姬的画像远远不及眼前之人的万分之一美。
恐惧之意,瞬间爬上霍常的心头,他害怕了。不知道,师父对仙姬是什么态度什么心思。害怕是与自己一样的心思。他无力去争。
“徐师弟刚刚,他有提到你,说你天赋不错且努力,将来定能继承他的衣钵。”徐文安回忆起刚刚在提及自己大弟子时,徐宗主一脸骄傲的神态。
想来徐宗主很满意自己这个大徒弟,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啊。似乎这个徐宗主有点不自知。谈话里三句总有两句是霍常怎么样,霍常做的什么......
“是吗?师父从来没有夸赞过我。我一直以为师父不满意我。毕竟我.....”霍常似乎又回忆起还没有到留仙宗那段独自一人流浪十年的时光。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是徐宗主亲选的首徒,我相信他的眼光。”徐文安说到一半停顿下来才继续说:“或许只是做掌门宗主的被要求这样严格对待弟子们的。我做首徒的时候老宗主明面上可凶了,因我贪玩,当众罚我,可背后又悄悄的让徐宗主给我送伤药。”
“可这百年里只有我和师父,没有其他人。”霍常还是有些不相信:“我不知道没有对其他人严厉的时候啊。”
“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徐文安靠近面前的似乎低到尘埃里的少年逗着他说:“小时候的徐宗主可是个爱哭包哦,我哪里还有留影石记录着呢,想不想看。”
“想看,想看!”霍常说完又有点后悔了,这样偷偷看自己师父的小时候的臭事不好吧。但自己又实在好奇,师父的过往,那是属于自己从未能参与的过去。
“那你明早来我的晚橘阁,偷偷给你。不让徐宗主发现!”徐文安说完就跑了。发现师弟出来了,就在距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站着。
“霍常,你与师姐在说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徐宗主睡不着,批了件薄薄的外衫就出来了。
“师父,没说什么,仙姬说明日让我送餐去她房里吃。”霍常紧张的找补道。
“哦,那没什么事,你回去吧。”徐宗主打着哈欠转身回去了。
霍常没有听从师父的安排,反而是跟了上去,追着师父一路进了内院床榻。
“游公子,墙角听的怎么样?”徐文安出声对着黑夜里一个转角的阴影。
“哎呀,被仙姬发现啦。”游之竹也不介意被知晓,毕竟他是故意被发现的。
“走吧,有事情问你。”徐文安说完就继续往自己的住处晚橘阁走去。
“仙姬,你都记起来了?”游之竹追上面前之人,与之并排一起走在明月当空之下。
晚风吹拂着身旁之人,有淡淡的橘子香味飘向自己的鼻息间,是自己想了很多年的那个味道。让我仍不住回忆起过往。
在这月夜下的散步,一如当年化形渡劫刚刚成功,但极度虚弱且被其他大妖怪暗夜追杀。那时候的自己刚刚化成人形还不知道隐藏自己满身的妖力,将周围方圆百里的妖怪都吸引了过来,这也引的仙姬进山探查。
仙姬巧遇躲在水中憋气差点晕过的自己。被她一把从水中捞了起来,小小的我那时候以为遇到了仙女,久久无法忘记。相处七天不到,仙姬将我安顿给山中的一猎户就走了。
就在那个月满的夜晚,她悄悄走了,我起身醒来,没有看到仙姬。问了猎户他们只说是留仙宗的仙姬徐文安,其他的不知道了,让我留在猎户这里好好养伤,不必寻她。
可我那时候被大妖怪们欺负的灵力溃散,化成一个七岁小童待在仙姬身边那七天是自己从未感受到的照顾。我发誓要找到她,向她报恩。
妖怪向凡人报恩不都是以生相许吗?那我也是可以的。
可等我在得知仙姬的消息时,她已经身死了,魂魄不知归向何处。
我无数次的去求神问卜,只能得到仙姬的命星还在宇宙星空中,没有坠落,但是一直暗淡无光。
转机发生在,那六百年前的一个无月的夏夜,暗淡的仙姬命星短暂的闪烁了一下就又恢复了沉寂。
一路找到了留仙宗的后山寒潭,仙姬的魂魄自死后慢慢汇聚在这里,等待着仙姬的重生。
等了足足七百三十四年,本以为是无望的等待,不知道要继续等多久的时光,还好,还好仙姬她回来了,这就足够了。
那我也可以继续自己的誓言,报恩,报恩。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晚橘阁门前,仙姬停下脚步看着身侧沉默了一路的少年,叹了口气。
“游公子,刚在寒潭里你的话,我就当是你开的玩笑。请你明日一早就下山离开留仙宗。”
“什么,你要赶我走,凭什么。”游之竹不敢相信,仙姬重生醒来才见自己两面就要赶自己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要赶我走!”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的事,徐师弟已经和我说了。这几百年来,你做的事,已经够偿还了,你想要报的恩,已经还完了。”徐文安,冷静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对他没有任何情意。
不过是自己少年时期下山游历随手救的人,根本不需要报恩的,我徐文安是留仙宗的人,以除魔卫道救苍生,浩然正气荡诸邪。这本就是我们宗门的宗旨,何况是以生相许的回报。
“游公子,你只是放不下自己的一诺,如今我已经复生,本来接不需要你以身相许的,你且下山走吧。”徐文安不管身后之人怎么想,推开晚橘阁的门走了进去。
不想身后之人,仍然跟随着走了进来,直接坐在那歪歪扭扭的石凳子上,沉默的低下头,藏在暗夜里看不见他面容。
这时候徐文安才发现橘子树上有许多夜明珠,将这个自己短暂住过的庭院照的闪闪发亮。
什么时候,我们宗门这么富裕了,拿夜明珠当灯点。
“仙姬,仙姬你能坐过来吗,我有话和你说。”沉默半晌的游之竹出声喊道。
“你想通了?”徐文安,以为游公子想明白了,不设防的就坐在他一旁的石凳上。
猛然间自己的手臂被游公子抓住,挣脱不开。以石桌为半径,阵法大开,符文从地上升腾到半空中,转瞬间半空中的符文从我的额头穿过又回流到游公子的眉心,形成一个红点,瞬间又消失不见。
随着阵法消失,游公子松开了我的手臂,我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发生。可看向身旁之人,刚刚还是气色红润的游之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道袍都沁湿透了。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游之竹?”我扶着眼看就要倒的游公子喊着他的名字。
“这还是,咳~咳~你第一次这么喊我的名字,真好听。”游之竹虚弱的望向关切自己的少女,真像千年前的仙姬:“我受伤了还没有好,不能走了。”
你能否只看着我呢,仙姬,仙姬?心底默默喊着。
游之竹知道,自己刚刚用阵法强行绑定自己,与仙姬的不能距离太远的本族秘法。
这过于卑鄙,但我不想就这么离开。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仙姬说,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仙姬一起去做。不可以就这样分开,我不能离开,不能就这么下山。
“好好,你先不下山,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再说吧。”你不下山,我下山好了,反正我也是要下山的,早走晚走都一样:“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吧,你住哪里?”
“就在这里,那个亮着光的房间就是我住的屋子。”游之竹还假装还不舒服,柔弱的靠在仙姬的身上。刚刚法术成了之后,灵力一会就恢复了,只是想让仙姬多继续照顾自己罢了。
我将游公子安顿好之后,转身就走了。
打算去自己房间打算休整一下,身上沾染了奇怪的味道,不是橘子味,不晓得是什么味,从来没有闻到过,有点点像腊梅的味道,可现在是四月底,冬季的梅花不会开在此时啊。
游之竹等着仙姬离开后,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念叨:“啊,我身上有味了,我要洗澡,刚刚仙姬肯定是嫌弃我了,她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游之竹跳下床,脱掉外衫,正要将裤子也脱掉的时候,刚刚关上的房门又被推开了。
“游公子,我房间还没有收拾好,我能和你......”我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少年半脱裤子,半裸露上身的场景。
“游公子,你裸睡?”我说出我想到的可能的猜测。
“不是,不是,不要误会,我不是猛浪之人”游之竹一边回答仙姬的话,一边穿好自己的衣裳裤子,还不忘给自己解释:“我只是刚刚出来汗,正要换一身衣裳。”
“哦,那你穿吧。”我盯着看,也不转身。不觉得这有什么。
“仙姬,你能不能背过身去,我......”游之竹红着脸和我说。
“哦”我转身背对着他,问:“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啊,你的脸还是好红?”
“没事,我没事。你刚刚找我做什么?”游之竹终于收拾好自己看向背对自己的少女。
“就是我房间很多年没有住人,床都塌了,我想和你挤挤。”我还是背对着游公子自顾自的说:“你房间的床很大,应该可以睡两人吧。”
游之竹顿感不妙,仙姬这样是不是忘记了男女大防啊。不会重生回来,忘记的不止记忆吧,不会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了吧。
“仙姬,你知道吗?男女只能结婚之后才能同床共枕的,成为夫妻才可以。我们现在还不可以的。你明白吗?”游之竹走到仙姬面前低头看着眼前的人。
“那我们不是夫妻,就不可以睡,是吗?”我觉得我脑子里有些糊涂。
“咳~咳~。仙姬不能随便说睡,这个字,尤其对着一个男子。”说着,我将仙姬拉到床边,让她坐下:“我去隔壁收拾哈,你就住我的房间吧。”
若再这样,我们独处在的待在一个房间里,我怕是要疯了。
这一晚上的,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