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怎么样？有没有戏？”
江清歌翻了个白眼，“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线下看人，照片说明不了什么。”
“这个是那天谜酊的帅哥。”
江清歌茫然地啊了一声。
“计算机系的祁湛。”
“不是吧，这么巧。”
陈晨点了点头，脑海中已经有了想法。
“你说，祁湛会不会喜欢你啊？”
陈晨瞪大眼，似乎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江清歌嘴角微微抽搐，“柠檬茶里也没有酒精啊，怎么醉了呢？”说着，手摸到了陈晨的额头，正常温度。
陈晨忙拽下女生的手，“歌歌，你要相信我的第六感。而且作为你的好朋友，我觉得应该请祁湛吃个饭。”
良久，江清歌点了点头，她心里想，说清楚也好。
南桉大学是南桉市最有名的高校，原因无疑，从师资力量到每年的录取分数，不断提升。其中最热的专业无疑是计算机。
在科技迅速发展的今天，网络以速度快，覆盖力强，侵占了人们的生活。
第二天，江清歌要准备舞蹈，今天是星期一，离比赛只剩今明两天了。
练舞室的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人。
她先去换了衣服，穿的是素色纱衣，腰间系着翠色绸带。
舞蹈选的是《玉人》（选自舞剧孔子）。
这首曲目对于舞者来说，是极致挑战，柔美与力量紧密结合，含蓄与张扬同时锁定。
江清歌随着鼓点轻轻摇动，眼神瞬间淬上锋芒，动作一气呵成，
这套舞蹈需要调动全身所有细胞。
她练了一上午。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两个女生走了进来，语气不是很和善。
“我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舞蹈比赛的名额竟然内定？”姚菲菲气势汹汹地说。
“别生气，菲菲姐。我还是觉得你跳的好。”
江清歌认识姚菲菲，但她很好奇，为什么姚菲菲讨厌她？
她们都是从南桉一中毕业的，同时考进了南桉大学舞蹈系。
她第一，姚菲菲第二，不相上下。
旁边的小姐妹凑到姚菲菲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娇羞地笑了一下。、
江清歌摇了摇头，进入专注状态。
《玉人》的节奏一出，姚菲菲抬头看着江清歌，不由自主地抿唇皱眉。
胸腔里翻涌的剧烈酸涩，眼眶发红，整个人被嫉妒的火焰灼烧得近乎扭曲。
旁边的小姐妹似乎没发现姚菲菲的变化，满眼惊艳。
面前的女生，足尖重重碾过地板，发出沙沙声，与鼓点的节奏完美咬合。
随着乐声渐急，她的动作愈发灵动。最后一个动作，她仰首提袖，定格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江清歌关掉音乐，跪坐在地板上，吼间溢出大口地喘息声，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拿起毛巾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江清歌，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又压了我一头。”姚菲菲走到江清歌面前，眼睛死死瞪着女生。
门口的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似乎都在观望这场戏。
江清歌累得不想说话，仰头看向姚菲菲，女生的眼睛里都是嫉妒。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吧。咱们两个人，实力不相上下。唯一不同就是你喜欢玩心机，说吧，你和周宜交换了什么条件？”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江清歌扬眉，轻笑。“你讨厌我是因为这个比赛还是因为我考得比你好？”
“你在转移话题？你私下说不定什么都来，或许你的第一也不是很光明正大？”
旁边的女生猛地吸了口气，轻轻拽了拽姚菲菲。
“做人首先要学会说人话，脑子不要就捐了吧。”
姚菲菲一愣，双手抱胸，满脸都是不屑。“就会装，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颠三倒四的话呢？”
江清歌缓缓站起身，手扶着杆。
姚菲菲以为自己说中了，更是得寸进尺，“别以为你参加比赛就了不起，要不是老师偏心，哪轮得到你？”
江清歌把毛巾提在手上，挑眉迎上对方扭曲的脸，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酸葡萄吃多了小心倒牙。”
镜中还倒映着女生尖锐的嘴脸，她突然踮起足尖，转了一圈，“真有本事就拿作品说话，我们正大光明地比。”
话音未落，她抓起舞包转身，没有再看姚菲菲一眼，离开了舞蹈室。
姚菲菲愤愤地看向教室看戏的人，然后转头走到角落边。
“菲菲姐，别生气。别理江清歌。”
角落是女生们的储物柜。
她猛地踹开储物柜，金属柜门重重撞上墙面，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抓起毛巾狠狠甩在地上，“你到底站哪边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她，听见了吗？”
旁边的女生轻轻点了点头。
至此，江清歌和姚菲菲的矛盾白热化，进入了不可逆的阶段。
江清歌走到路上，才看见陈晨的消息。一点多发的，一条是祁湛的电话号码，另一条是祁湛的照片。
照片里，他微微侧头，眉骨在光影下勾勒出凌厉的轮廓，漆黑眼眸仿佛藏着深潭，挺直的鼻梁，薄唇轻抿，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带着几分慵懒的蛊惑。
他穿着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锁骨，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江清歌拿手指轻轻点向男生的眼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心口微微一窒，然后把号码存进了手机里。
远处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瞬息万变的天色，从蜜橘色渐渐沉入葡萄紫。
回到宿舍，赵清丽正在看电视，齐琪和张梦岁去餐厅吃饭了。
“歌歌，你回来了。”赵清丽拿开耳机，看着江清歌。
“我去洗澡。”
洗了十分钟，江清歌换了一身清爽的睡衣。
“歌歌，你看。”赵清丽把手机递给她，眼神里满是揶揄。
屏幕里赫然是“你们不觉得祁湛和江清歌很配吗？”，话题已经居于榜首。两个人的照片看上去和真的一模一样。
细细翻评论，内心疯狂叹息。
【湛心歌意冲冲冲！！！】
【确实，我们湛心歌意就是配。】
【湛心歌意，kswl】
【有人吗？为什么我的男神会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
【这就是祁神喜欢的女生吗？】
【救命！看他们两个人的脸，我已经脑补出一本小说。】
……
“歌歌，祁湛喜欢的人原来是你。”赵清丽眼睛泛着光。
江清歌把手机放到桌上，赵清丽的平板上还放着电视，女生正在给男生打领结。
她深吸了口气。“我不是祁湛的女朋友，祁湛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那这个词条？？？”
江清歌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谁发起的。
“我觉得这个吧，真真假假，或许祁湛喜欢的就是你。”女生一脸确定。
江清歌神色微动，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说，祁湛喜欢的人可能是她自己。
晚上，江清歌躺在床上，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内心蠢蠢欲动。
良久，复制号码，粘贴到了微信的搜索框。
点进去，男生的头像是两个小孩，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明显的黑暗系，唯一亮眼的是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小女孩。小女孩踮着脚，肉乎乎的小手紧紧环住小男孩的胳膊。
网名很简单，两个大写字母 ZG。
剩下什么也没写。
有点神秘。
恰巧这时上方弹出来一个消息，陈晨的，她问有没有联系祁湛。
江清歌没有回复，明明自己加微信很爽快，想加就加，不想加也会直接拒绝。可是今天晚上忽然有些心颤，想加但是有些害怕。
她拿手轻轻碰了头像里的小女孩。
那天晚上，江清歌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加。
月色笼罩大地，夜晚凉意更甚。
李峰给祁湛报名了算法能力编程大赛，这个比赛集齐了计算机系最优秀的学生。本来只限大三大四的学生参加，但祁湛能力出众，李峰破格让他参加比赛。
林殊阳今天回家，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
桌子上摆着电脑，旁边是一个相框，仔细看里面的照片，和男生的头像一模一样，只不过下面写了一行字：因为你，我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月光透过窗帘洒在照片上，手指把玩着手机，祁湛轻轻哼笑了一声，他舔了舔嘴唇，想起了那个吻。
他要准备出击了。
江清歌，我们好好认识一次。
次日，江清歌依旧在舞蹈室排练了一天，姚菲菲看见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走过。整个舞蹈室的人都在观望，比赛前一天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陈晨又发了无数个问号，江清歌简单回复了一句：比赛结束后再说。
虽然说只是一个简单的舞蹈比赛，但作为古典舞的唯一选手，江清歌依旧十分看重。
比赛在艺术厅举办，包括古典舞，芭蕾舞，拉丁舞，现代舞，爵士舞，民族舞和街舞。
说是比赛，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舞蹈展示。
台下坐着许多出名的舞蹈家，周宜也在其中。还有其他系的学生。
一个舞种出一个人，后台零零散散。
选手已经提前选好了上场顺序，江清歌排在第三位。
江清歌在更衣室换衣服，突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张梦岁穿着一身红色长裙，一侧裙摆较长，另一侧短至大腿中部。
江清歌有些惊讶，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赵清丽在宿舍说明天比赛的事情，张梦岁的眼神，现在终于理解了。
她神色自若，走上前，说了一句：“比赛加油。”
张梦岁似乎没料想到江清歌会和她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说完，江清歌走到侧台。
台上是一个跳芭蕾舞的女生，每一次旋转，裙摆像绽放的花朵般舒展，脊背绷成优雅的弧线，宛如一只灵动的白天鹅。
候场区的电子屏突然跳出「下一组准备」的提示，江清歌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陈晨和方易宁坐在观众席前排，看到江清歌时，冲她眨了眨眼，指尖比出鼓励的手势。
江清歌缓缓走上台前，轻轻鞠躬，随即跟着音乐翩翩起舞。
祁湛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尾声。
台上的女生似乎与音乐融为一体，足间轻点旋转，唇角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发光的女生，喉结不自觉滚动，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直响，完全盖住了背景音乐。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江清歌单膝跪地，汗水沿着脖颈滑落，胸口剧烈起伏。
全场一片寂静。直到第一声掌声划破沉默，她才缓缓抬起头，眸中还氤氲着未散的倦意。两秒后，满场欢呼，周宜点了点头，陈晨直接跳了起来。
江清歌站起身，屈膝行礼。
之后的比赛她没有看，直接回了后台，等最后的比赛结果。
江清歌下台后，祁湛也走了。
他在网上订了一束花，然后把花交给陈晨，转送给江清歌。
祁湛和陈晨的相识是意外，江清歌喝醉的那天晚上，陈晨加上了祁湛的微信。之后，给江清歌电话号码也是祁湛的主意。
陈晨抱着花进来的时候，江清歌满脸震惊，因为她抱的是红玫瑰。
“这个是？”
陈晨笑了。“这个是有人送给你的花。”
“谁送的？方易宁？”
陈晨摇了摇头，“一个和你很配的人。你先收下，不要浪费。”
娇艳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茎包裹在金色的包装纸里，还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黑色丝带，红色花瓣，这份礼物送到了江清歌的心坎里。
她接受了，不管是谁送的，礼物很用心，她很满意。
陈晨看着面前抱着花的女生，点点头，祁湛的眼光不错。
花不错。
人也不错。
陈晨是在江清歌醉酒那天加了祁湛的微信，原来没有想那么多，但祁湛说，他已经关注江清歌很长时间了，希望给他一个机会。
男生态度诚恳，陈晨磕CP的心蠢蠢欲动，最后她决定给祁湛“牵线搭桥”。
今天的舞蹈比赛就是陈晨告诉祁湛的。
“你什么眼神？不会是想干坏事吧？”江清歌轻轻蹙眉，大脑急速运转。
陈晨笑着说：“当然没有，单纯的欣赏。”
后台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男生径直走到江清歌身边。
“江清歌，加一个联系方式？”
江清歌歪头轻笑：“不好意思，不加。”
男生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眼里都是赞赏。“江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啊。”
江清歌眯着眼，仔细回想，确实不认识。
陈晨清了清嗓子，“这不是周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