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若寒回去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她闷闷不乐的推开门,发现连老太婆和连方方坐在桌前吃着正香。
这几天不是水煮白菜就是干煸豆角,吃都吃腻了。
楚若寒走上前,正要坐下,连老太婆腿一伸把凳子踹走。
楚若寒:“……”
连方方起身,嘴边还沾了几颗米粒,对楚若寒说道:“我和我娘商量过了,你不是说要和我处几天吗,我就想着那你也不能白吃我家饭,得交钱。”
楚若寒皱眉:“交钱?我哪来的钱?”
连老太婆扒拉碗里的白米,含含糊糊说道:“你没钱就干活,不干活就别吃饭。”
楚若寒想起今天早上连老太婆拉着自己算账,嗤笑一声:“行,我干。”
连老太婆朝连方方递去一个眼神,连方方会意,重新坐下。
楚若寒回到木屋,打开木窗看向天上的月亮。
“原来看见月亮就真的会想起家人,”楚若寒喃喃道,“爹,娘,彩香,我好想你们。”
说罢楚若寒便垂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小声抽泣了起来。
“真的好想你们。”
“……”
翌日。
楚若寒推开屋门,打了口哈欠,瞧见院子里没人,扯了扯嘴角。
半晌,院子里便传来一声大喊:“起床啦!起床啦!太阳都晒到脑袋顶上喽!”
睡梦中的连老太婆被外头的大叫声吵得脑仁疼,下榻抄起根木棍就推门往外走去。
连方方也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坐在院子里。
楚若寒瞧见连方方,便加大音量喊道:“起床啦!起床——”
“别叫了!”
一道厉斥的女声响起,楚若寒露出两个小梨涡,转身道:“奶奶,起床啦。”
连老太婆把棍子往旁边一扔,道:“吵死了,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楚若寒哎哟一声,“奶奶,您昨儿不是让我干活吗?我想着,这家里活这么多,我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又干不过来,这不是叫上大家伙一起来干嘛。”
连老太婆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连方方,心里咒骂道。
楚若寒乐呵呵的笑道:“奶奶,您赶紧去洗漱吧,我先给您做早饭。”
连老太婆被楚若寒推走,虽说在洗漱,可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楚若寒。
楚若寒当然不会做饭,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连老太婆吃到她做的饭,如果她还叫自己做,那就毒死她,反之,则不用她做饭喽。
“……”
连老太婆倒完水,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她朝灶台那边看去,此刻灶台顶上滚滚黑烟,而当事人却还拿着锅铲在大锅里炒着菜。
连老太婆扔下水盆,一声巨响把趴在桌上的连方方给震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眼前一阵黑。
连方方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你个野丫头,给我停下!”
连方方顺着声音看去,连老太婆正抄起根木棍朝灶台那走去。
今早娘没做饭,那是谁做呢?
是谁……是谁……
突然脑瓜子一响,连方方瞪大眼睛,起身大喊道:“走水啦!”
连老太婆把楚若寒扯走,连方方提着一桶水就往灶台上泼过去。
只是这一泼没泼准,泼到自己娘身上了。
连老太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楚若寒看向一旁被泼水的连老太婆,憋着笑意,说道:“奶奶,这饭没做成,我就去洗衣服了。”
连老太婆压着怒气,道:“站住!”
楚若寒转过身,连老太婆把棍子扔给她,说道:“把灶台给我弄干净了,不弄干净甭想吃饭!”
楚若寒点头,“好的,奶奶,我一定会打扫干净的!”
等连老太婆一走,楚若寒就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
从禄元酒楼回来后,李行洛就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雁好几次叫他才反应过来,李行洛看向他,道:“怎么了?”
谢雁皱眉:“我看是你怎么了,从酒楼里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遇到什么事了?”
李行洛顿了顿,反正这几天也是跟着谢雁一起,便直接说道:“我今天在酒楼碰见楚若寒的贴身婢女了,那婢女跟我说楚若寒被山匪掳走了。”
谢雁喝茶的动作一停,道:“什么时候的事?”
李行洛:“上周。”
谢雁放下茶杯,开口道:“那她可知道楚二姑娘被掳去了哪里?”
李行洛摇头,“她不知道,我就想着这几天在富阳附近找找,如果死了……也得把个尸体弄回去。”
谢雁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眸中是不易被察觉到的怒气。
半晌,公孙推开门,语气焦急道:“小侯爷,程晋远的人,找到了。”
“……”
富阳城外,一处猎户人家正剥着兔子身上的皮毛。
那猎户看起来三十几岁,手上都是磨刀弄剑下来的老茧,额头上全是汗水。
他无妻无儿,就靠帮着程晋远做事,可自从北关被大邯收复之后,程晋远便再也没联系过他了。
自然而然,他这条来钱的道路也就断了。
那猎户专心致志的剥着兔子皮,却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下意识的放慢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
他到山上来捕猎已经十几年了,男人早就练出了听脚步声识猎物的能力,此刻他断定门外有三个人。
谢雁打量了一下这间木屋,正要推开门,一支箭矢便穿过木门刺向自己。
公孙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把谢雁给拉到自己身旁。
那支箭矢稳稳的射在身后的那颗大树上,李行洛惊魂未定,对着谢雁道:“幸好你躲开了,要是被这箭刺到,不是受个重伤就是落个残疾。”
谢雁垂眸,里头的人缓步走出来。
“你们是谁?”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李行洛转过身,扬起嘴角道:“在下是富阳商户,近日来想在山上捕只狐狸做冬天的狐裘,只是这一连待了几天都没见到一根狐狸毛,这走着走着,就到了公子家门前了。”
男人嗤笑一声:“满嘴屁话!”
话落他便持刀向前,谢雁侧身避开,李行洛不会武,便赶紧躲在树后面暗自打气。
谢雁拔剑,跟男人过了几招,这男人身手了得,对抗公孙和他二人的同时,还有心思顾着树后的李行洛。
谢雁:“公孙,护好李行洛!”
公孙点头,跑去树后找李行洛,“李公子,这人身手不凡,你快骑马回富阳城。等我和小侯爷解决了这个人就回去找你。”
李行洛摇头,“不行,你们要是那什么了,我是绝对不会苟活的。”
男人持刀砍来,谢雁以剑抵之,将男人推开后,他站在树前闻言笑道:“李公子啊,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可就保不准你的人头会落在哪块地上了。”
公孙眼见谢雁越打越吃力,便扔下李行洛不管,拔剑上前支援谢雁。
男人听见谢雁的话,冷笑道:“小侯爷,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先保护好你自己的人头再说吧!”
三人打成一片,木屋的墙上还被划了几刀剑痕,男人刚剥的兔毛也被灰尘染尽。
谢雁退到一边,对树后的李行洛道:“待会他只要靠近你这边,就拿起地上的石头砸他右腿,他右腿有旧伤,我们打的能轻松点。”
李行洛连忙点头,“好,表哥你注意安全啊。”
谢雁勾唇,“管好你自己。”
公孙被男人划伤肩膀重心不稳往后倒去,谢雁扶住他,低声道:“伤他右腿。”
话落便持剑向前,男人看向谢雁,嘲笑道:“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打两下就喘得不行,趁早放弃吧!”
谢雁挑眉,“是吗?”
李行洛拿起一块石头朝男人右腿砸去,男人吃痛的嘶了一声,公孙见状立刻上前拿剑在被石头打到的地方划过去。
男人手上力气一松,谢雁顺势将他打退。
男人的右腿开始不断的涌出鲜血,那个地方上个月才被狼给咬过,方才过招时,已经尽量忍着那里的疼痛,没成想面前这个屁点大的人居然还是看出来了。
三十六策走为上计,男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谢雁见状翻身上马,公孙则拉着李行洛一同上了另一匹马。
谢雁道:“公孙,你带着李行洛朝那边走,我往这边,别让人跑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