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很关注他儿子和这个“万里挑一”alpha 的情感走向。
得知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裴父大松了一口气。儿子的找真爱需求跟生命比起来,哪有那么重要?其他的事,都可以慢慢解决。
从查出来这个病到现在,一家人紧绷的神经第一次得到了些释放。
“你看,”裴父拿着新的报告单跟儿子交流,“他这个信息素有助于你病情的缓解,也就是如果你们一直保持稳定的信息素交流,你的病是有可能痊愈的......”
裴砚本在走神,听到这句突然眼睛一亮:“高考前可以痊愈吗?”
“高考前?怎么可能!”裴父一巴掌拍上儿子的腿,“你看没看这个表单?起码都是十年,要有这么简单,我跟你妈至于这么......”他说一半说不下去了。
裴砚讨好地笑笑,身子坐正了。
裴父缓了一会儿,继续絮叨:“你小子就是太走运,就不当回事儿,对事情多严重没感觉......算了,反正多没感觉现在也有好一点的办法应对了,要跟人家好好相处啊,真的是帮你大忙了,知道吗?这孩子估计身份也不简单,明明你们匹配度这么高,当时你刚生病我们去排查的时候居然什么都没查出来。你自己要注意小心,知道吗?有什么事儿就跟家里说,我跟你妈永远会保护你......”
裴父边说着边看着儿子乖巧的样子,心里又叹了口气。裴砚未必不知道多严重,毕竟疼都是他自己受着。
小时候的裴砚活泼机敏、开朗外向,生病之后却迅速沉稳起来,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也跟所有人拉开了距离。
当父母的心里愁,又不敢太彰显,这样强颜欢笑的氛围维持了几年,没有人去戳破。
裴砚值得更好的生活,裴父想。但在生命面前,没有什么值得一说,只有妥协。
裴父伤春悲秋的时候,裴砚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他跟廉逸飞要绑定长达十年以上,如果高考前事情没有解决的希望,又如果他暂时并没有准备好通过终身标记得到更稳定的 alpha 信息素,有一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当然,是在廉逸飞愿意的前提下。
返校的时候,学校又发下来几张卷子。
早自习结束,廉逸飞终于拎着个瘪书包,姗姗来迟。
他刚坐下,准备去撩拨一下前桌,裴砚转过来了。
“这里,”他手里一打卷子,“我勾起来的题比较符合你的水平,翻着书把它们先做出来。”
“干嘛?”廉逸飞愣住。
“有想过大学报哪个城市吗。”裴砚盯着他。
“怎么了?”话题跳得有点快,廉逸飞还是懵。
“我想跟你到同一个地方去。”裴砚声音压得很低,却很认真。
“啊......呃......行?”廉逸飞有点震惊。
他俩的关系已经到说这个了么?
但是他有些高兴。
裴砚看见对方的耳朵开始泛红,装作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要是觉得......我们......”语调有些紧张,“那就......算了。”
说着就要把身子转回去。
廉逸飞赶紧一伸胳膊把他拉住了:“不是,我、我没,那我们,我们,说好了?”
裴砚的长睫毛闪了闪,轻声回他:“对,说好了。”
轻松搞定。
接下来一天,廉逸飞脑子里都乱七八糟的。
他好像突然得到了一个从未期待过的承诺,来自于一个他从未期待过的人。
他俩自己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比起情侣,更像在外随便搞暧昧的不良 ao,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有需求了啃下脖子,偶尔亲亲嘴,以后可能还上个床。但他们这么高的契合度,一上床可能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大家都默契地不提。
裴砚对自己的信息素有需求,这个廉逸飞是知道的,他对裴砚的需求也不过就是个漂亮的消遣了。他积极地推进这段关系,只是对这种别样的刺激有感觉,他俩都不见得有多喜欢对方。
他以为这样的态度彼此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才能这样没有负担地说些不得体的话、做些不得体的事。
但裴砚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说什么“我想和你去一个地方”,跟求婚有什么区别?
此刻廉逸飞正坐在操场上晒着太阳。一想到这句话他就有些脸热,烦躁地挠了挠头。
他喝了口冰水,闭上眼冷静了一下。
也有可能是因为信息素。
虽然裴砚那个欲说还休的表情搞得跟表白一样,但凡事不能看表面。
如果是因为长期对廉逸飞的信息素有需求,那就说得通了。
廉逸飞想到这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求婚就好,妈的,吓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