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一阵眩晕和失重感几乎让江楚然再次昏迷,他困惑地打量着陌生的天花板,房间很昏暗,看起来奢华的顶灯却只发出微弱的光。
费力地转过脑袋,看到床边的高大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皮肤呈青白色,双眼藏在阴影中,银白的发丝中隐隐可以看见……虫须?!
江楚然彻底清醒了,与此同时那个男……虫?也讲话了。
“您醒了,是否需要营养液?”
像是喉咙中有齿轮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组成了词句,奇特的发音方式,奇特的语言,一切都正冲击着江楚然的大脑。
而此时,无数陌生的记忆潮水般涌向了他的大脑,一时间,头痛欲裂,江楚然再次陷入了昏迷。
昏迷中,他看到了一个自称系统的光球,它说江楚然穿进了一个狗血虫族小说,任务是攻略反派后阻止反派对文中主角攻受的迫害,只有完成任务才可重返原来的世界。
而在陌生的记忆里,江楚然看到了原主,他正伏在桌案,一笔一划写着什么,眼里闪着光芒,可在这之后,越来越多夹杂着不甘,愤怒,绝望的记忆涌现出来。
而记忆的尽头,原主心如死灰,面无表情地将一支针剂打入身体,然后躺回床上,世界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
原来是这样,江楚然扬了扬嘴角。
可真是有趣啊……这是意识消散前,江楚然最后的想法。
……
再次清醒,还是原来的房间,墙壁是低调奢华的暗红色,床铺和被子轻柔而暖和,触感光滑,想必是造价不菲,硕大的房间里,借由昏暗的灯光,依稀可见桌椅,书架。
侧手边似乎是落地窗,但玫红色的厚布窗帘紧闭,透不出一丝光线,原主在自杀前一段时间,极其抗拒光线,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房间如此昏暗。
“您醒了,身体是否有哪里感到不适在。”熟悉的声音再次想起,江楚然又看到了那只虫,在记忆里,这只虫叫纳特·劳埃,灰蛾种,是原主的贴身守护者之一。
随着这只虫起身,才发现他原来一直跪坐在床边,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但纳特只是谦恭地帮助江楚然坐起身,然后把营养剂递给他。
“现在是傍晚八点十六分,您的雌君会于九点钟抵达宅邸,向您请罪,您要与他见面吗”
江楚然把玩着营养剂,神情晦暗不明。
纳特见此,便说:如果您不愿意,我立刻代您回绝这次见面。
江楚然笑了笑:见啊,为什么不见,我倒要看看我的好雌君是怎么向我请罪的。
纳特怔住,却又很快了然,自己的主人精神状态一直不佳,更别提发现这场精心策划的自杀被打破后,没有第一时间发疯寻死已经是万幸了。
“是否需要我为您整理仪容?”
“不用,他要是来了,就让他来这里见我。”
而此时,江楚然脑内突然叮的一声,系统上线了。
“啊啊啊投放出现错误了怎么办啊啊啊”一个幼态的电子音在他脑内大叫。
江楚然:“好吵……什么出现错误了?”
系统:身份啊身份!拜托你现在是一个已婚雄虫,原本应该投放在一个单身高等阁下身上,这下好了,怎么攻略反派啊呜呜呜。
江楚然:我记得虫族的规矩,雄虫是可以纳……
系统惊恐道:啊啊啊你不要乱说啊我们可是1v1纯爱小说。
江楚然无辜道:我就开个玩笑。不过真的没关系啦,结了婚又怎样,不是还可以离吗。
系统:对耶,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提离婚!
江楚然:可是我不打算离啊,人家俩才结婚一年多,就这么离了,多伤感情啊。
语罢,江楚然狡黠地笑了笑。
系统呆住了:那……那怎么办啊
江楚然没有回答,而他心里想到:我当然……有我的做法。
……
纳特看到主人在发愣,低声询问道:主人?
江楚然回过神,打开手中的营养剂,尝了一口,嗯,真是特别的味道,特别难喝。
但为了尽快恢复身体机能,江楚然还是一口闷了,嗯,再也不想喝第二次了。
大概是看出了江楚然的厌恶,纳特道:抱歉,现在您的身体还不便于进食,只能补充液态营养剂,等您恢复后会为您准备可口的食物。
喝下营养剂后,身体的精力恢复了一些,江楚然也开始思考当下的对策。
关于这个虫族世界,社会结构等一些常识已经从原主记忆中清楚地了解了,在这个雄尊雌卑的世界,原主是尊贵的高等雄虫,同时也出生于权贵家族,刚成年就与身为财政部门掌权人的雌君结婚。
但对于原主本身,除了最后自杀的记忆,其余与自杀原因相关的记忆全部是模糊的。
江楚然最多可以感受的这些记忆背后的情绪,有困惑,失望,后悔,痛恨以及最后的绝望。
这些情绪并不足以拼凑出发生在其身上的全部事件,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就是原主对于其雌君有着极其强烈的恨意,更准确来说,爱恨交叠?
那么就可以肯定,这位雌君一定是原主自杀的重要因素。
在江楚然思考的期间,他不发话,纳特也不主动询问,而是如一尊铜雕像般,静静矗立在角落待命。
江楚然很清楚,原主作为一位b级阁下,发生自杀这种恶性事件后,其守护者一定会被追责,纳特也一定受到了相应的刑罚。
而至于他为什么仍然留在原主身边,大抵也是雄虫保护协会考虑到原主的精神状态,怕他再有过激行为。
……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纳特出声提醒:主人,时间到了。
江楚然回过神,同时门外走廊传来了硬质革底鞋敲过地面的声音,铿锵有力,节奏不急不缓。
很快,清脆的扣门声响起。
江楚然眼神微暗,来了啊。随后示意纳特开门。
一位身形高挑,白发灰瞳,长相古典,宛如从油画中走出的虫族映入江楚然的眼帘。
他身着得体的白色西装,肩膀处银色的印花低调而奢华,白色的皮肤近乎透明,皮肤下的血管隐约可见。
走近江楚然后,他行了个标准的跪礼,左手直直垂下,右手搭在另一侧的肩膀,微微低下头。
“雄主,是我未能看护好您的安全,请您责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