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生活了几个月,李姿也会在闲暇的时候过来玩。
跟南瓜也混熟了,两个人经常一起玩耍“发疯”。
大约三个多月吧,这天突然接到了护工阿姨的电话。
“季小姐,你母亲想回家了。”阿姨有些为难,因为我当时说了要我母亲住院到完全康复才能回去。
“刘阿姨,医生怎么说?”
“哦,医生说其实已经基本能下地了,不过还是需要静养,还没好利索。”
刘阿姨接着又说,“医生说可以回家,就是还是要多休息。”
“嗯。”我没拿手机的手扣了扣桌面上的纸,仰了仰头,“那就这个星期住完吧,我周末接她回去。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放茶几上,后背靠上沙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其实以前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我记得,她每次下班后都会给我带好吃的,有时候是几颗糖,有时候是一个苹果或者橘子。
我到现在还记得糖果的甜,苹果和橘子的香。
可是后来,她就变了。
自从父亲抛弃了我们,她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很多时候没有工作了就酗酒。
喝醉酒之后酒品也不好,又哭又闹,看见我又会一脸怨恨,非要上手打上一顿才觉得解气。
起初还有人拦着,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我也没什么可怪她的,只是无法再产生孺慕之情。
感觉身边有一处塌陷,我睁开眼睛,对上了南瓜的目光。
澄澈黑亮,似乎还带着担忧。
南瓜把脑袋搭我手上,我搓了搓它的下巴,顺势把它搂紧怀里。
很快就周末了,我把南瓜也带着去了医院。
进了医院病房,刘阿姨和母亲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我去办了住院手续。
回来了之后,母亲看着我,看上去有些拘谨,“小南,我……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我也客气的回了她。
我提着包,刘阿姨在后面扶着我母亲。
我跟刘阿姨说好了,我以后就顾她照顾我母亲了,因为要到乡下,离家远所以我开了比平时高的价钱。
我母亲因为年轻时常酗酒,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各种毛病,还是有人照顾好些。
她们在医院门口等我,我把车开到她们跟前。我把小狗从后座挪到副驾驶。
刘阿姨看见有小狗,“哎呦”一声。
我母亲也是一脸惊讶。
“老家捡的。”我解释着。
我母亲讷讷的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大约能猜到,有一年乡下不知道怎么的出了一个小偷。
我想着抱回一个小狗养,这样坏人来了能知道,然而我母亲不同意,那时候我父亲已经离开。
当时她说的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
“养狗还不是养个吃干饭的,养你一个还不够!从哪儿来的给我送回哪儿去!”
我从思绪中剥离出来,发动车回乡下。
刘阿姨和我母亲坐在后座,我在后视镜里看见刘阿姨捅了捅我母亲的胳膊。
我母亲两只手交缠着,右手大拇指扣着左手手指。
突然她开口,“这狗叫什么?不吵不闹的,还挺听话。”
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叫南瓜。”
“叫南瓜呀。”她又不说话了。
刘阿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
不合时宜的,我那一瞬间突然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