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暮的家庭是万幸中的不幸,万幸说的是她的父母事业小康,可却表面一套,背里一套;不幸的是,父母情绪极度不稳定,父亲患有微微的心理疾病,十分偏激。
而她的堂弟,也就是她父亲的弟弟的孩子,更是不幸中的不幸。
他的父亲,从小被6个孩子的奶奶丢弃了,可是被领养的家庭经济条件却远远胜于他原来的家庭,在那个家庭父母疼爱,可他因为恨他原来的父母,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长大回到家庭后便好吃懒做,猜疑,妒忌。
明明这栋房子他没出1分钱,却想要拿到最多的拆迁金额。
整个家庭唯一的金钱来源便只有他(这里的他指我堂弟)的母亲,一个人工作所得来。
他的父亲望子成龙,妄想着将他的孩子培养上清华北大。
于是从小便有了一个极其严苛的教育态度,他的父亲在爱他的时候,可以贷款花2万元给他买一堆的玩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将他打到昏厥。
典型的事例是有一次,她的堂弟数学没有考好,89分,虽然并不是很低,但是4年级这个水平确实比他之前有点退步了。
他的父亲也算是恰好那天心情不错,将他拎回到家里,从晚上6点训斥到了晚上9点;从9点开始开始做题,做题到十一二点,做完了题,错一道,身上便会多60道鞭子所抽的痕迹。
他的母亲或许是于心不忍,上前想要阻止她的丈夫殴打她的儿子,却被一掌掴在了地上,拿起拖把死命的砸在她的身上,一道道血流出来。
那个变态的男人大概是打累了,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一根又一根,也一根又一根的戳在了那个不幸的女人身上,他的母亲捂着伤口崩溃地尖叫着,被她的丈夫无情的锁进了房间里。
她的儿子缩在旁边瑟瑟发抖,眼神始终不敢望向他的父亲。
他的i父亲又忽然想起了他,把那张试卷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
在京暮一次回老家度假的时候,她的婶婶和她坐在旁边亲切的聊着天,她看向婶婶手上一个个有硬币大小的黑色伤口,那时她还小,只有耳濡,没有目染,有些怀疑的,怯怯问了婶婶:“婶婶这是什么呀?”
婶婶有些心虚的捂了捂伤口,笑笑地对她说:“那是蚊子咬的。”
可是京暮那么小便明白,这绝对不是蚊子咬的,是用烟头烫出来的。
因为她也曾经在不经意间被一个老爷爷烫伤了皮肤,她的伤口和婶婶手上的伤口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许多。
京暮不再说话,她跑到了3楼,她的弟弟正坐在桌边安静的写作业,京暮看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出了一句他很多年以后也依旧在对他说的一句话:“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她的弟弟抬起脸,天真地笑了笑,圆圆的脸蛋浮现的表情人懂事的心疼。
“姐姐,爸爸对我很好,你看他给我买了好多玩具呢。”
她望着他身上一道道伤口,虽然心疼,却还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么多伤他,对你好,狗都不信!
更甚一次,逢了他父亲心情不好,考了96分。
从车上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扔到了地上,皮肤接触到粗糙的水泥地面,划破了皮,一桶冷水浇在他的身上。
不要命了,用力的,一步一步的踢在他小小的身体上。
体无完肤。
(这边有些家庭细节不方便暴露了。对不起~)
自此她一回到老家,所有人都在苦口婆心的告诉她,她的弟弟有多懂事,有多可怜。
她一开始的确是这样认为,直到后来,她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父母痛心的告诉头,我们对你已经很好了,不要总觉得所有事都是理所当然,看弟弟那么惨,要是你这个脾气早就被他打死了。
这种教育方式一点一点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后来从每个月一念,变成了每星期一念,再到了每日一念。
她终于崩溃的捂住了脑袋,泪水蓄满了眼眶,高喊着:“是,他是很可怜!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没有必要这种方式来告诉你们对我有多好。”
她拍桌而起,冷血的说:“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
因为这句话,她不再自己可怜自己,人各有命,是他自己命不好,包括她自己,也没有投胎到一个好家庭。
这种事情不胜枚举。
不仅仅只是她父亲这边,还有她母亲娘家那一块。
姑父拿着刀要挟姑姑给他钱,不给就杀了她。
姑父赌博酗酒,家庭的原因让表哥开始厌学。
姑姑对每天累死累活,披星戴月,成就了辜姑父每日的不醉不归。
家庭的原因,本可以上一个好大学的表姐,16岁开始打工。
她这三个家庭,皆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