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萧黎烟一时哽住,瞧着床上那盛柒庭那双委屈的眼神,当真和小时候养的那条小狗一模一样。

    她又摸了摸盛柒庭的额头,还是烫得吓人。

    这人莫不是真的烧傻了。

    “我又不是大夫,在这儿你的病又好不了,梁蔗自会照顾你的。”

    盛柒庭挺着一张苍白的脸,扶着额头又咳嗽好多声,声音沙哑,“殿下,咳咳,本应该陪殿下一起去的,只是今日无法前去了,此行不安全,殿下不要去了。”

    萧黎烟将整个身体倾斜,一点一点地靠近盛柒庭,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措不及防间,萧黎烟一把握住了盛柒庭的放在胸前的手腕,用力将人又拉近几分。

    “盛大人,今日生病这一出,不会是故意拦着我不去?”萧黎烟那双蒙着水雾的眸子里藏着笑意。

    盛柒庭亦抬头丝毫不退让,“如果我说是呢?”

    萧黎烟心脏没由头的跳了一下,他的眼神中是从没见过的坚决,离得太近,好像他的身上的热气已经蔓延到她的脸上。

    越来越近的距离,盛柒庭丝毫没有退意。

    萧黎烟猛地松开手,直接转过身背对着盛柒庭,掩饰自己浮上红晕的脸。

    最近她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竟然会心疼起盛柒庭。

    “你自己好生养着吧,本公主还等着赴约呢。”

    萧黎烟急忙走出去,甚至没有回头看盛柒庭一眼。

    梁蔗带着大夫,是一步三回头啊,兜兜转转,来的大夫都有点摸不到头脑,硬生生拖到了一炷香左右才回来。

    此刻,盛柒庭还躺在床上闭目,屋内已不见萧黎烟身影,梁蔗战战兢兢地将大夫带进来。

    大夫刚要为盛柒庭把脉,就听他道:“出去吧。”

    梁蔗领命,为难地将大夫带出去。

    “这,这盛大人是何意啊?不看病,为何要请我来...”那大夫已经年过半百,被这么一折腾,骨头都要散了。

    梁蔗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安排大夫开了些治疗风寒降热的药,多出的好些银子算是补偿。

    那大夫这才欢喜了的出去。

    留下心碎无奈的梁蔗在风里凌乱。

    回屋时,盛柒庭已经不在床上,甚至穿戴整齐了,但是苍白的脸色可见此刻状态十分不好。

    “主子,您...还是歇息吧。”

    盛柒庭没有理会他,将自己的长发重新束起。

    “安排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盛柒庭从后门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直奔碧波园。

    -

    从盛柒庭的房里出来,萧黎烟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仿佛自己也被染了病气。

    莲心见公主如此心神不定地从房里出来,问道,“那殿下是否还要出发?”

    萧黎烟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昨夜她想了那么久,卫夷如果有其他办法,绝对不会选择直接找她,毕竟宫宴那日,两人已经结下仇。

    梦中的场景,以及那天融沁宫的大火,或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能一直坐以待毙。

    “计划不变,准备一下出发吧。”

    马车走过长安街,早晨时间,各家商铺都开始叫卖,各式各样的糕点、汤包的味道,顺着缝隙飘到她们的马车里。

    萧黎烟拉开帘子,正瞧见张记包子铺,掀开了一锅整好的包子,匆匆走过,也看得见那白嫩嫩的包子,他家的翡翠玲珑包尤其出名。

    “殿下想吃?奴婢下去给殿下买来。”

    萧黎烟放下帘子,摇摇头,“不用了。”

    莲心好似明白了,“殿下是想给驸马买吗?”

    萧黎烟一时愣住,像是受惊的小猫被拆穿后的心虚,眼神飘忽,“怎么会,本公主是有多闲,还会给他带东西回去,不过是生病而已,那么大的人难道还像小孩,要人哄着。”

    莲心心领神会,憋着笑点头。

    她家公主真的很不会撒谎,这么多年,莲心一直陪着公主,也许是小时候过于孤独,她知道公主一直很珍惜身边人。

    出了京城,马车开始颠簸起来。

    萧黎烟也开始警惕,她轻轻拉起帘子的一角,仔细看着一路上的飞吹草动。

    今日天还未亮,萧黎烟部署的暗哨已经遍布了整个碧波园四周。

    最后,马车平稳停下。

    莲心搀着萧黎烟下马车,今日的碧波园,似乎人没有那么多,碧波园临湖,湖中心有一个搭好的亭子,四周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圃,即使秋日也有存着许多未凋谢的花,因此堪称京城外一大天然花园。

    现在湖边有许多散客,萧黎烟下车远远便可以看见湖中亭隐约站着一个人。

    萧黎烟收了笑容,慢慢走向湖边,连着亭子的木桥前,站了好多绥丹,为首便是那日在朝堂上露面的使者。

    见萧黎烟过来,格吉尔迎笑过来,“参见黎烟公主。”

    萧黎烟挺着自己的脖颈,一副高傲姿态,“绥丹使者,本宫应你们王子之约前来赴约,不知守在湖外的这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格吉尔面上不变,“今日是王子和公主第一次正式见面,我们王子十分重视,自然不会让闲杂人等接近湖心。”

    萧黎烟冷哼,“哦?是怕闲杂人等,还是怕你们王子在本宫手里出什么意外?”

    “公主殿下,真会开玩笑。”格吉尔侧身伸手,“请,王子正在亭中等您。”

    “不急。自是重要约定,小心一点确实没有问题。”萧黎烟微笑带着挑衅,给了莲心一个眼神。

    不多时,好些个穿着兵甲的侍卫,大约十几个,跟着莲心回来。

    “这些是我公主府的府兵,使者大人不介意吧。”

    格吉尔始终沉得住气,“自然没问题。”

    这些个府兵,气势汹汹地站在那些绥丹人的面前,迎面而对,两方都不退让。

    萧黎烟甩了袖子,大步踏着木桥朝着湖心亭走。

    越往前,越离湖中心越近,寒气也越来越厚重,她不感觉冷,但是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像是一种由心而生的恐惧感、厌恶感。

    萧黎烟压下这种不适,终于到了湖中。

    卫夷就站在木桥的另一头等着她,见她到了,想要伸手去扶被萧黎烟躲了过去,直接做到亭中的石凳上。

    那张刻薄的脸,如今近距离看到,还是很令人生厌,真不如盛柒庭...

    盛柒庭?

    萧黎烟觉得自己完蛋了,竟然能把卫夷的脸和盛柒庭的脸去做对比。

    她可能也是被染上了风寒了。

    卫夷阴狠的眸子闪了一丝杀意,悬在空中的那只手放下,在袖中死死攥紧。

    “属实没想到公主殿下会受邀而来。”坐下来,又换了一副面孔。

    “本公主是大夏的公主,竟是要尽地主之谊,毕竟没有几日,王子便要起身回绥丹了。”

    卫夷僵着脸硬挤笑容,岔开话题,“这是我为公主准备的,都是我们绥丹的风味,不知合不合公主口味。”

    湖中亭的四周被帷幔遮住,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亭中没有人再说话,萧黎烟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卫夷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脯,放进嘴里,“味道还是不错的,公主不尝尝?”

    “多谢王子,但是本宫从小便不喜牛肉,怕是要驳了王子美意。”

    “那如此,公主喜欢做哪些?今日一定要让公主尽兴。”

    萧黎烟面上保持住,心下不知道吐槽多少,跟着他在一起,做什么能尽兴。

    “王子不必如此费心,本宫觉得王子今日邀约怕不是想要游玩吧。”

    萧黎烟直接挑破,她是真没时间陪他在这儿演戏了。

    卫夷低下头,再抬起时那双眸子已经噙着泪,“我很小时便随父王来大夏,见过公主殿下,便对公主一见钟情,此刻十几年一直心慕于殿下,今年才求下父王为我上书和亲,没想到公主殿下竟另嫁他人。”

    萧黎烟也被吓了一大跳,实在没想到卫夷会来这么一出,针锋相对、殊死搏斗的画面,她都想好。

    如今倒是变成苦肉计了。

    “即是如此,王子一定会觅得佳人。没有其他事,本宫还要回府,驸马今日病了,还要回去照顾他。”

    萧黎烟起身瞬间手腕被用力的拽住,“盛柒庭那个病秧子,如何给得了公主幸福,不如甩了他,和我在一起,结两国之交不是更好?”

    卫夷像是一个疯子,此刻更像是一个野兽,萧黎烟的腕子已经被勒得出现红痕。

    “盛柒庭比你强一百倍,卫夷王子还是照照镜子,别自己蒙蔽自己!”萧黎烟试图挣扎却男女力气有别,红痕越发的明显。

    眼见挣扎无果,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划过,一把软剑从腰间划出,反手将剑刃抵到了卫夷的脖颈。

    “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卫夷不怕反而冷笑,“公主当真有胆量杀了我,若是我死,不出一日,绥丹的大军就会压至边境,而公主便是两国交战的元凶!”

    萧黎烟不退,将剑刃又往前,脖上已经有血流下。

    “吓我?看了王子还是不了解我,本公主自私自利惯了,国家大事与我有什么关系?竟然还想以此来要挟我?”

    卫夷松了手,可是眼神还是肆无忌惮地盯着萧黎烟,他慢慢抬起双手,“若真是如此,公主殿下,为何要在京城外对我动手。这把剑,我可是认识。"

    “本公主杀人一向不问缘由,包括你。”

    “不愧是本王子倾心之人,每次都能给人惊喜,不过刚才是和公主开个玩笑,今日当然是想和公主交个朋友,作为诚意随便送公主一个秘密。”

    萧黎烟微微一笑,剑好似慢慢离开脖颈,下一刻她突然屈起膝盖,猛地砸向卫夷小腹,他闷哼一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本公主对秘密还是很感兴趣的,王子说说,要是没有,这湖下几百侍卫都等着呢,一声令下,王子应该没机会逃出去。”

    卫夷的大拇指抹了一把脖子上的伤口,不深不浅,若是再近一点,便是要命,他双手撑着桌面,恶狼般眼神盯着萧黎烟。

    “黎烟公主,你以为你的驸马当真是个大夏的忠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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