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别人还被发现了,越诗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默默点蜡。王乐昭也听到了许林语的话,看着越诗一脸绝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状元还挺幽默的哈哈哈哈。”
越诗幽幽地看着她。王乐昭经受不起这样的视线攻击,把笑憋了回去,话音一转:“不过,他声音还挺好听的。”花痴的语气听得越诗嘴角微抽,这种时候注意到的居然是声音好听,不愧是你。
越诗冷静了一下,开始给自己洗脑,食色性也,看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长成这样不就是拿来给别人看的吗。许林语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问题,她怎么不盯着别人,就盯着他一个人看呢。
冷静无果,越诗拿出物理作业,看了一眼题。
好了,这下心凉了。尬尴算什么,偷看被发现算什么,还有什么比不会做题更绝望的吗?
越诗投入学习的苦海,苦大仇深地做题去了。
上课铃响后,李芸拿着教案本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落后几步的许林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了口罩,露出清隽的面容。
李芸拍了拍手,看大家都停了手上的笔看过来才开口:“这是之前因为受伤请假的许林语同学,现在他来了我们班一共三十四个人就齐了。”
由于肖涵等人的宣传,三班大多数都知道许林语就是这届的中考状元。此时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许林语,在看到站着的少年的那一刻,视线都顿住几分。
也没人告诉他们这年头状元还卡颜的啊?
李芸往旁边让了让,示意许林语站过来做个自我介绍。许林语礼貌地向老师点点头,开口:“大家好,我是许林语,树林的林,语文的语。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和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越诗手里还握着笔,突然就对上了台上许林语的视线,对方似乎只是不经意往台下扫了一眼,越诗却像被鬼撵一样低下了头。
之后说了什么越诗就没听清了,干脆盯着刚刚没写出的题目理了理思路。她只听到在许林语自我介绍结束后众人雷鸣的掌声,越诗头也不抬跟着众人鼓掌。
李芸的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终视线徘徊在越诗他们周围。越诗心头一跳,暗叫不好,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前几天上课的时候教室的屏幕有点坏了,在远处看会很模糊,只能等国庆假期再请人来修。所以李芸把中间的位置变成三人一排,把后面的一排全部撤掉了。于是越诗这一排变成了倒数第二排,而重新排位置后,她后面就空了,没有人坐。
李芸指了下越诗后面的空位:“林语,你从教室后面搬个空桌子,就坐越诗后面吧。”她马上要去开会,嘱咐许林语有事可以先问周围的同学,说完又拿着教案风一般地出去了。
盛时想到自己旁边要坐状元,虽然隔了一条走廊,也让他无比兴奋。他看到许林语走到后面去搬闲置的桌子,自告奋勇的上去帮他拎起了椅子,试图和许林语搭话。
“我叫盛时,状元你好,你腿好了吗?”许林语朝他点点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
盛时发觉许林语虽然步子迈得很稳,但走得很慢,估计是腿上的伤还没好完。于是贴心地走得慢了一点,继续小声介绍:“我坐在第二组最后面,就在你旁边。对了,你视力咋样,看不到屏幕可以和班长说,然后和前面的同学协商换位置。”
他往前指了一下,“就是第二排第三个女生,叫谢韵然。”
说话间盛时和许林语已经走到了越诗后面,把椅子放下后盛时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写数学作业。
越诗听到桌子放在地上的钝响,想到桌子在后面放了几天应该有灰,在桌肚里掏出湿巾,转过去轻轻放在后面的桌子上。
“桌子和椅子都有灰,擦擦吧。”越诗小声地说了一句,用指尖把湿巾往许林语手边推了推。
许林语站在桌边提着书包,低头翻找纸巾。因为父母都是医生,所以他有点轻微的洁癖,会随身携带纸巾和湿巾。他把湿巾抓在手里,刚准备拿出来,就看到前面的女生转过来在他桌上放了一包湿巾。
许林语想起刚刚班主任说,她叫越诗,很奇怪,他莫名觉得不用另外再确认,她的名字就是这两个字。
他低头看了看桌上粉色包装的湿巾,把手里的湿巾悄悄放下,学着越诗的样子压低声音微微弯腰靠近:“谢谢你,越同学。”
越诗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转过去继续写题,心里稍稍松口气,看样子这位状元应该没把她当成什么狂热追求者。
毕竟谁家好人一直盯着人家脸看啊!
越诗回过神,既然许林语接了她的湿巾,应该就不会告诉别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越诗安心了,继续投入学习的怀抱。一旁的王乐昭推过来一张草稿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写题,看着十分认真。
越诗拿过那张草稿纸,看到了满篇的尖叫“啊啊啊啊啊”“状元怎么就坐我们后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啊啊啊”
越诗:……
小姐姐你,反差别太大了。
幸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越诗已经习惯了王乐昭表里不一的模样。别看她现在对许林语这么狂热,刚开学那几天她这样狂热的对象是宋澜章,最近又变成了二班的阳光帅哥,现在状元来了就变成了状元。
越诗在纸上唰唰写了几个字,不着痕迹地推回去,王乐昭把草稿纸拿近。
越诗:那你二班的小帅哥怎么办?
王乐昭一本正经:我对状元只是纯粹的欣赏,只有对二班帅哥才是真爱,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越诗看得嘴角一抽,不都是见色起意吗?她刚想拿笔再写些什么,突然感到椅背被谁拍了拍,只会是许林语。
她转过去,疑惑地看着他,许林语微微凑近,眼眸微垂轻声开口:“还有多的教材吗?”
越诗想了想,她记得当时发书的时候大家给许林语留了一份,应该是放在学习委员那的。
她刚刚注意到许林语走路的速度很慢,估计是伤还没好,而且他还不认识班上的同学,总不好让一个伤患拖着病体去搬书。越诗把笔放回桌上:“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拿过来。”
许林语看着越诗起身愣了一下,之后他反应过来,应该是越诗考虑到他腿还没好,所以主动帮忙。
许林语一时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没那么脆弱,搬个教材应该还是能行的,很少有人会把他放到一个需要帮助的角色里。越诗已经起身,他只好道谢:“谢谢。”
一中的自习课管得不严,在教室内小范围走动和小声讨论都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太大声和干学习不相关的事情。
许林语看着越诗从教室后面绕过去,走到宋澜章桌边。宋澜章本来也在悄悄关注越诗的动作,一看见她过来就放下了手里的笔,无声地问:“怎么了?”
“之前给许林语留的教材是放在你这吗?”
宋澜章点点头:“在后面柜子里。”心里却有几分不爽。越诗为什么要帮许林语,就因为他腿之前受过伤吗,他也……好吧,他确实没受过什么伤。他往旁边侧侧头,示意越诗跟上。
宋澜章因为长得高选了最上面的柜子,越诗够不到柜子,只能等宋澜章把书抱出来再放到她手上。
宋澜章把一大摞书抱出来,却偏了偏手腕避开越诗的手,直接朝许林语的桌子走去:“走吧。”越诗没和他客气,反正她本来也是帮别人,点点头跟着走回座位。
许林语坐在位置上,没有向后看,在一大摞书被人放到桌上的时候刚要开口说谢谢,就看见越诗已经径直坐回了座位开始写作业。
许林语朝旁边看去,对上了一双不太友善的眼睛,他心里有些疑惑,面上却不显:“谢谢。”
宋澜章点点头,把书放好就直接回了座位。如果这副表情被越诗看见,肯定会觉得这一刻的宋澜章倒是勉强有点龙傲天的样子。
许林语把书在桌肚里放好,把数学书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笔碰掉了。他弯腰在桌边捡笔,突然看见越诗椅子腿下压了一张纸,可能是刚刚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带下来的。
他想提醒一下越诗,突然看见了纸上满篇的“啊啊啊啊”。
许林语:。
他一时面色有些复杂,纠结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越诗的椅背,说她有东西掉了。越诗回了句谢谢,低头去看到底掉了什么,就看到了她和王乐昭聊天用的草稿纸。
她们写的东西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摆在上面,肯定被许林语看见了,难怪她刚刚觉得许林语的表情有些奇怪。
毁灭吧,这个世界。
越诗累了,她把草稿纸捡起来揉成一团,她以后再和王乐昭用草稿纸传话她就是狗。
一旁的王乐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越诗写字用的力气都大了几分,像是要把纸皮戳破。她莫名觉得背后发寒,打了个寒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下完了,许林语肯定误会是她写的,毕竟她是有“前科”的人。要不是在上自习课,越诗恨不得下一秒就拽住许林语的衣领,恶狠狠地告诉他:“不——是——我写的。”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她下课就去说那是别人写的,再把自己的笔迹甩他脸上,让他好好看清楚。
结果下课了越诗才想起来这节课过后是大课间,高一的教学楼离操场最远,大家都开始往外走。
越诗咬咬牙,刚准备转过去对许林语说点什么,就被王乐昭和肖涵一人一边拉住了:“快走快走,学生会的人在下面点到,迟到会扣班级分的。”越诗无奈,只好先跟着大部队去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