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板上方的时钟秒针，眼里的迫不及待之色浓郁到几乎快溢出来。
——3。
“同学们，这里的碳元素……”
——2。
“……一同组成了我们刚刚所提到的……”
——1。
“……以及这个……”
下课铃很准时的响起来，成功打断了正在孜孜不倦给学生们灌输知识的化学老师。
“那……好吧，”化学老师看着下方已经随铃声而躁动的学生们，无奈摇头叹息。
“下课！”
——好耶！！
脸上难掩喜色的五色工动作麻利地开始合上书本，收装文具，还不忘转头提醒筱原森牧。
“筱原同学，待会儿收拾书包完我们直接去排球部吧。”
“好的。”
位于二人不远处的一名男生听见了这简短的对话，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主动上前几步询问道：“请问……你们是去排球部的吗？”
“是，”五色工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么？”
“我，我也打算入排球部！”
男生似乎有些紧张，说话略微结巴。
“请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报名吗？”
五色工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同意，微微偏头看见筱原森牧没有反对的意思后才应了下来。
“可以。”
四月天里，在白鸟泽种植的樱花开得正烂漫，一丛一丛地簇拥在枝桠上，如云似霞，时不时还有花瓣随风飘落，校园气息十足。
三人收拾好书包，一同走在去往排球部的路上。
男生也放开了一点儿，渐渐露出了开朗的本性。
“我是寒河江勇将，以后请多指教！”
“我叫五色工。”
留着妹妹头的少年介绍完自己后，想到后桌好像话不多的样子，就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紫眸少年。
“这位是筱原同学，筱原森牧。”
【寒河江同学你好啊。】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姓名和基本信息，说笑着走到了排球部大门口。
—
“哎，若利！”
“排球部今年会来两个特招生哦！”
红色冲天尖尖背头的高个儿男生抱着排球，兴冲冲地朝身旁的好朋友笑道。
“嗯。”
牛岛若利简单应了一声。
“若利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嘛？”
“马上就能见到了。”
——所以根本没必要好奇。
“也是哎。”
红发男生夸张地点了一下头，把球怀里的球放进排球筐里。
一旁的山形隼人指着门口处正站着的三人：“天童，他们好像已经来了。”
“是嘛！”天童觉一下子兴奋起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他的目光依次落在三个新生身上。
——看起来很爱说话，应该是个活泼的人吧。
——嗯……留着妹妹头，有眼光，这个发型相当帅气啊。
当视线移至筱原森牧时，天童觉在其那双引人注目的眸子上停驻了片刻，恍惚间与记忆里的眼睛重叠在了一起。
——紫色的啊……
“人都到齐了吗？”
顾问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天童觉瞬间把思绪收拢回来，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的鹫匠教练有些发愣，但很快又调整过来。
手捧着登记表的顾问老师扫视全场一周，发现有个理应出现身影不在，皱了皱眉：“川西呢？怎么还没到？”
“他今天值日，要晚一点才来。”
与川西太一同为高二生的白布贤二郎举手回答顾问老师的问题。
——有点难办啊。
在已经到的人名后打完勾，顾问老师有点犯难起来。
——按照以往的规定，是让新生与正选们进行一场训练赛来摸摸底。
——但是现在只有九个人……
“不等了。”
一直没做声的鹫匠教练冷静发话。
“牛岛若利，白布贤二郎，太平狮音，濑见英太，你们四个一组。”
“天童觉，山形隼人，筱原森牧，五色工，寒河江勇将，你们五个一组。”
他话音刚落，一年轻男声就如平地惊雷般炸起。
“请等一下！！”
—
——救命……
——我这是该进去……还是该不进去？
高一10班的赤仓棹早在顾问老师问川西太一到没到时，就已经立于门口，但迫于老师发问时的严肃语气，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这时候进是不是……不太讲礼貌？
——算了，还是等顾问老师问完再进吧。
好不容易待这一茬解释清楚翻篇过去，赤仓棹正欲迈步就听见了来自鹫匠教练威严的发号施令，眼睛刹那瞪大了几分。
——什么！！
——竟然不等了！？训练赛组别都分好了？
——那我怎么办？
——这，这可不行！！
他脑子一热，情不自禁大喝出声。
“请等一下！！！”
迎着排球部众人如聚光灯照射般的目光，赤仓棹怯怯地低着头，一步步挪到到顾问老师和鹫匠教练面前。
虽然没有说话，但少年的脸红足以说明一切。
“不好意思……鹫匠教练，顾问老师，我迟到来晚了。”
“没事，”顾问老师看出了这孩子的局促，安慰了一句，“你是赤仓棹吧，下次不要迟到了。”
“好的老师，那我……”
赤仓棹乖巧点头应是，用余光朝其他队员方向看了一眼。
——那我迟到了……还可以参加训练赛么？
“之前是什么位置？”
“自由人。”
“你去牛岛那组。”
鹫匠教练没有过多迟疑，一锤定音。
留着平头的少年低声道完谢后，小跑着来到牛岛若利的队伍中。
——全是高年级的前辈们啊……
——看起来都好厉害啊。
赤仓棹看着自己旁边四人身上统一的白鸟泽排球部训练服，莫名压力山大。
——不对……我压力这么大干什么？
——感到压力大的应该是对面吧！！
他又看向网的另一边，发现只有两位前辈站于其中，心里微妙地有些高兴，嘴角不自觉上翘。
——好了。
——这把稳了。
—
两队分别熟悉了姓名与打球时的习惯，简单热身完毕，5v5训练赛便正式拉开序幕。
顾问老师充当裁判，抛出的硬币反面向上，伸出手往右边方向一挥，示意发球权落在天童觉等人这一队。
“谁来发球哇！”
天童觉笑盈盈地转头面向众人，很是自来熟地称呼起刚刚认识的后辈，发出提议：“要不让森牧来发球怎么样？”
【啊哈？】
【我？】
红头发的奇奇怪怪前辈笑容不变。
“二传手发球一般都不差的！”
其余人对此也没有意见，筱原森牧将顾问老师手上的排球接了过来。
抱着球来到边界线外，筱原森牧那双幽深的紫眸微不可察地仔细打量了一圈对面的五人，最后目光停驻在站于后方的自由人赤仓棹。
【新人，迟到，喜形于色，心理素质似乎不过关。】
他在心里镇静地给此人一点点打上关键词。
【就是你了。】
动作娴熟地将球高高向身体前方抛起，筱原森牧助跑两步，漂亮地发出一个跳飘球，线路飘忽不定朝赤仓棹方向而去。
球速极快，几乎转眼落地。
“啪嗒——”
自由人直愣愣地看着已经掉落在面前的排球，心底的那点子窃喜逐渐被惊异与忧惧侵蚀殆尽。
——自己在高兴什么啊……
但是赛场上不会留给他后悔的时间，转瞬间，来自对面二传手的下一枚球即将到来。
太平狮音和濑见英太有心替自由人分担一下压力，但是发过来的排球就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每次都以一种诡异的线路避开自己。
筱原森牧冷淡地望着赤仓棹狼狈接球身影，没有错过其眼底的惊惧。
他微微低垂着眉眼，心中了然。
【岌岌可危的自信心么……】
【那就彻底击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