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牧四诚在约会，本来气氛挺好的，结果女生的一句话让牧四诚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湿透。
“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做朋友更适合。”女生对牧四诚说了一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牧四诚又分手了，凌晨的时候在酒吧里醉醺醺地打了个电话给熟睡的阿曼德，嘴里还不停叫唤着阿曼德的名字。
“阿曼德……阿曼德……我为什么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啊？”牧四诚像是在问阿曼德，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阿曼德疑惑地看了一眼备注，瞬间清醒，便知道他又喝醉了，坐到床边：“你现在在哪里？”
牧四诚迷迷糊糊间睁开了一下眼睛，随口报了个地名给阿曼德，阿曼德只说了一句别挂电话。
手机被限制了，牧四诚只能百无聊赖地数着手指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又分手了，是因为自己不够好吗？还是因为女生有了新欢？
牧四诚又干掉了几瓶酒，等到阿曼德到的时候，桌边已经全是酒瓶了。
阿曼德坐到牧四诚旁边，牧四诚对他微微一笑，“你来了。”
阿曼德看了牧四诚一眼：“嗯，能走了吗？”
牧四诚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疲惫，问道：“再陪我喝一杯吧？”
阿曼德本想直接带走牧四诚，但看到他的眼角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于是就不忍心拒绝了，“最后一杯，喝完我们就走。”
牧四诚点点头，答应了。
“回家了？”阿曼德问道。
还没等牧四诚说话，他就已经轻车熟路地把牧四诚架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是飞起来了吗？”牧四诚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浮空的一样，轻飘飘的。
阿曼德边走边说：“是，你成仙了，开心吗？”
牧四诚感到高兴：“那我是不是无所不能了？”
阿曼德回答道：“是。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实现。”
牧四诚安静了几秒，再重新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那你能不能待在我身边？”
阿曼德把牧四诚搂紧了一点，“我一直都待在你身边。”
牧四诚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语速加快了些：我的意思是，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
阿曼德停下了脚步，“……”
两人站在原地等待对方开口，过了一会儿阿曼德率先打破沉默，“你是认真的吗？”
牧四诚被酒精支配的大脑僵住了，他以为会和之前的结局一样，“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阿曼德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不，我也认为你会对我好。”
阿曼德搂着牧四诚上了出租车。
司机望了一眼后视镜，随口问道：“这是喝醉了？”
“嗯，师傅，麻烦开快点。”阿曼德连带着牧四诚坐在了后排，紧紧挨着。
牧四诚半醉半醒，反应有些迟钝。
“喝醉了可是很难受的，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司机叮嘱道。
阿曼德不用说也肯定会给牧四诚喝醒酒汤。
司机像是要上演《速度和激情》，把出租车开成了云霄飞车的速度，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模糊不清。
牧四诚就枕在阿曼德的腿上哼哼唧唧，一会儿牵拉着阿曼德的手指，一会儿就拨弄着阿曼德的头发，然后盯着阿曼德的眼睛，伸手碰了碰他的眼尾，“真好看…”
阿曼德一只手盖住了牧四诚的眼睛，另一只手则按住了牧四诚不安分的手。
如果牧四诚清醒着又看得见的话，一定会注意到阿曼德耳根处的一抹红。
司机表演了一段华丽的漂移，恰巧经过公园门口。
牧四诚转了个方向，整个头都深埋在阿曼德的肚子处，又用手拍了拍阿曼德的手臂，口齿不清道：“想吐……”
阿曼德看了一眼牧四诚又看了一眼窗外。
不会吧……
他摸了摸牧四诚的头发，问他：“你真想吐？”
牧四诚幅度很轻地点了点头，“快憋不住了……”
阿曼德眉头一皱，“算了，师傅你先停下来吧，我在这里下车。”
司机靠边停车，又给阿曼德的车费减半，感谢他没有让牧四诚吐在车上。
牧四诚大概是真的难受：“好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
阿曼德扶着他坐到了公园长椅上，把身上带的保温杯递给了牧四诚，“等我一下。”说完之后，然后就要离开。
牧四诚手比脑子快，先一步抓住了阿曼德的手，“你要去哪里？”
阿曼德愣了一下，“我去给你买蜂蜜泡水喝。”
牧四诚点了点头，“哦。”然后默默撒开了手。
牧四诚懒洋洋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伸腿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在心里倒数着：“一分钟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事实证明，跟喝醉的人没法讲道理。
阿曼德姗姗来迟，手里拎着袋子，他把蜂蜜拿了出来然后把袋子递给牧四诚。
牧四诚接过袋子疑惑道：“给我干嘛？”
阿曼德解释道：“你不是想吐吗？文明一点，吐袋子里。”
牧四诚：“……”
谢谢你哦！
牧四诚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似乎有些嫌弃。
他沉思了一会，最后把袋子还给了阿曼德：“我不想吐了，我还是喝点蜂蜜水吧。”
“这回憋得住了？”阿曼德接过袋子。
牧四诚的手毫无知觉地握成了拳头状，但脸上还是面带笑容：“憋得住。”
“行。”阿曼德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牧四诚的话。
他把保温杯递给阿曼德，阿曼德倒了些蜂蜜进去，然后左右摇晃一下，然后打开瓶盖喝了一口：“还行，不会太甜，你喝吧。”
牧四诚接过手爽快地喝了半杯，喝完手直接用手背抹嘴角：“你很会做蜂蜜水，但却几乎没见你喝过酒。”
阿曼德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抓过牧四诚的手，仔细地替他擦拭。
擦完后牧四诚看着手背，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阿曼德低头看着地面，大拇指摩蹭着食指，“我不喜欢喝酒。”
牧四诚愣住了，他刚刚还拉着阿曼德大喝特喝呢，这不就是强迫吗？
一顿愧疚顿时涌上牧四诚心头，他竟变得有些结巴：“那个……”
“说。”阿曼德抬起头。
牧四诚说：“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喝酒啊……”
他注视着阿曼德，想看看他反应如何。
没想到阿曼德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还喝？不是不喜欢吗？
牧四诚有点抓狂。
那这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存在强迫。
牧四诚的脸上顿时洋溢着一股醉汉的笑容，他把蜂蜜水递到阿曼德眼前：“那你也喝点吧，你不也喝酒了？”
阿曼德却拒绝了：“不用，你喝吧，我送你回家。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牧四诚老实回答道：“没有。”
“那这次真的走了？”
“嗯。”
所幸公园离牧四诚的公寓不远，但两个人在路上却一言不发。
到公寓楼下时，两人同时开口：“你……”“我……”
牧四诚：“呃……你先说吧。”
阿曼德开口道：“我是想问，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牧四诚拍了拍胸：“当然了。”
“那你没忘记你今天晚上说了什么吧？”
“说了什么……啊！”牧四诚想起来了，红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再说一遍吧？”阿曼德说。
“啊？”
令人感到意外的回答。
“比如，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虽然害羞，但牧四诚还是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凑到阿曼德耳边悄声地说：“我喜欢你！”
阿曼德的耳朵因为牧四诚说话呼出的热气再一次变红了：“好，我知道了。”
“晚安。”牧四诚跑上楼的同时又朝阿曼德挥了挥手，不等阿曼德回答，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楼道间了。
随后牧四诚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起来，是阿曼德的消息：晚安，梦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