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恶的刘八叉又拖堂！”贺疏影拽着林清浅向食堂方向走跑去。

    “啊，糟糕，没菜了！”贺疏影瞧着已经见底的锅底，心中对刘君君的怒意又增了几分。

    “……”林清浅无言地盯着菜。

    “来点这个吧？”热情的食堂阿姨用勺子指着番茄炒蛋，在看见林清浅微微点头后迅速盛好“那再来点这个吧。”

    这次还未等林清浅同意，食堂阿姨已经将罪恶的勺子伸向芹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其盛放在餐盘里。

    “我说你要是不想吃就退掉呗。”贺疏影看着林清浅愁眉苦脸的样子，强忍着笑意。

    “算了，我都拿来了。”林清浅只能自认倒霉。

    “你要不试试？超越不可能。”贺疏影注视着林清浅，只见林清浅用筷子夹起一根芹菜，艰难地挪向嘴唇，还不等咀嚼，就生生吞了下去，可即使是这样，林清浅的小脸还是皱成一团，仿佛吃到了什么不祥之物。

    “那种事情你还记得啊。”林清浅也想起了高中的那件事。

    “我虽然背书不是很在行，但是这些我还是记得特别在行的。”贺疏影将菜仔细清洗。

    “无可救药的理科生。”林清浅把淘好的米放入电饭煲中。

    “对啊，两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二人相视一笑。

    稀松平常的晚饭后，二人相伴着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太阳西沉，看着绚烂多彩的晚霞褪去，看着夜幕降临，看着灯火阑珊。

    “这个城市变化的好快啊。”林清浅不由的感慨，一切都在流逝，儿时的故乡渐渐变换了模样。

    “是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包括我们。”贺疏影瞧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川流不息的汽车。

    “但是你永远，”贺疏影侧过头看着林清浅的侧脸“是我最爱的人。”

    二人的手缓缓交叠在一起，林清浅同样侧过头看贺疏影，她轻轻地笑了，眼波宛转，一切尽在不言中。

    ——

    “爸，妈，我来啦。”贺疏影使劲敲门，可依旧无人回应。

    她瞅着门上已经褪色的“福”，纳了闷：“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在家？”

    “小影。”一个老阿姨从楼下爬上楼来。

    “王阿姨好。”贺疏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爸妈最近早出晚归的。”王阿姨慢慢道来“他们上班去了。”

    “上班？”贺疏影皱起了眉头。

    “对呀，他们就在那个新兴百货店当收银员。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

    王阿姨后面的话贺疏影没仔细听，她匆匆向王阿姨道别后就奔向新兴百货。

    “欢迎光临……”“妈！”

    影妈抬头看清来者面貌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贺疏影皱着眉“你们早就到退休年龄了。”

    “小影啊，你不懂，这病啊，要花很多很多钱的。妈是想着，趁我现在还能动，多赚一分是一分……”影妈的手紧紧攥着衣角。

    贺疏影垂眸：“我这个病是治不好的，还是别花那冤枉钱了。”

    “瞎说！”影妈音调略微提高，声音却带着哽咽“能治好的！”

    影妈紧紧握住贺疏影的手，就像幼时过马路时将她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手心里一样。影妈泪水盈眶，捏着贺疏影的手力又重了几分。

    “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我只要你好好读书，把书念好，就什么都好了。”影妈一回家就看见守在电视机前的贺疏影气不打一处来“不要整天就想着玩玩玩，要不然以后只能像我和你爸那样进厂给人打工。”

    “知道了，知道了。”贺疏影目不转睛，随意敷衍回答。

    “你只要读书，我负责赚钱，明白不？”

    贺疏影抬头看向影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几道皱纹爬上她的脸颊，几丝白发夹着在青丝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