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今日该是裕郎出府的日子了。

    我看着镜子里映出的娇颜,嘴边漾出浅浅的笑意。

    “动身吧。”

    打扮得体后,我掐好了时辰,戴上帷帽与婢女出了府。

    可不知怎的,今日我寻了多出裕郎常去的铺子,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可是他今日有事耽搁了?”

    我不禁有些失落,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意味,喃喃自语着。

    难道今日落了空?

    正思索着,只觉突然被一道力撞得我身形不稳。

    阿篱忙将我扶好,面上满是担忧,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的身子,看是否有事。

    “小姐!你的荷包!”

    “定是那贼人!”

    阿里篱目光停在我的腰间,惊慌失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后知后觉看向腰间,原先挂有荷包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待我回神时,那贼人已经跑远了。

    今日当真是诸事不顺,我不由得想。

    “罢了阿篱,等回府后报官便是了。”

    我宽慰着婢女,料想着那些钱财本就算不了什么,索性人没什么要紧。

    只是,荷包乃私密之物,我不禁皱了眉。

    今日之事有些蹊跷,以往我出府,从未遇到当街窃之事。

    “出来有些时辰了,回府吧。”既然寻不到人,计划落了空,那便只有回府了。

    我带着阿篱沿着回府的路往回走,心绪实在不稳,难免失神。

    不知所想的那句诸事不顺应了验,还是怎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人潮涌动,惊叫声响起。

    “马儿失惊了!快让开——”卖货郎顾不上货物,高声叫喊着往后躲。

    我不由得警惕起来,绷直了身子往后让。

    只见几匹通体黝黑的骏马,朝我所在之处飞速奔来,耳边的惊叫声不觉入耳,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街上的人不少,此刻混乱一片,方才还在身边的阿篱,竟不知所踪!

    我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心不由地往下坠了坠,隔离掉落在地,我也来不及管。

    千钧一发之际,我感受到一股有力量,快速将我拉入一旁的茶馆之中。

    马儿撞死了人。

    百姓也尖声叫喊着,街上混乱不堪。

    我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眼前之人相救,那今日死的人便会是我。

    “多谢你救了我,小女无以为报……”

    “……赵公子?”

    “……竟真的是你?!”

    我此时才发觉,救我之人是任郎的友人,赵将军之子。

    “正是在下,不过举手之劳,且任兄与我如同手足,令姑娘不必言谢。”

    眼前之人坦坦荡荡,话中不掺一丝假。

    “今日这街上着实是乱了一些,令姑娘只身在外实属不妥,我现在命人将你送回令府。”

    赵公子眉头微皱,正色道。

    “谢过赵公子好意……赵公子,你可曾见过裕郎?”

    “我也有些日子不曾见过——”

    恰逢这时阿篱的声音传来,赵公子噤了声。

    “小姐——小姐——”

    2

    那马儿死了,贼人也死了,死无对证,此时只好就此作罢。

    究竟是谁?我不过一介女流,且出身不高,竟惹杀身之祸?

    我捏着手中被找回来的荷包,疲惫的靠在床榻之上休憩着,便听见婢女给父亲请安的声音。

    我不禁诧异,忙起身整理仪容,朝外阁走去。

    自我十岁以后父亲便极少来我院中,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父亲怎么——“”今日过来了?

    “啪——”

    话还未说出完的我被父亲扇倒在地。

    父亲一脸怒容,咆哮出声:

    “我含辛茹苦养你十几载!又有何用?!”

    “你可知,那任k家小子定亲了?”

    “你可知,你与令府,都成了笑话?!”

    父亲的话一字不落地入了我的耳中,如同一记记重拳打在我的心上,令我快要忘记脸上的痛意。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父亲,呢.喃出声:

    “不可能…….怎么会呢……裕郎他对我有情的……”

    任父任母都是极为喜欢自己的,她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任母,从不在乎门第之说。

    若非如此,她使再多的力都是徒劳。

    莫非……是任老太太的意思?

    那老婆子对她不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我实在是恨,怎千算万算还是差了一步?!

    三月的地还是那样凉,我不断战栗着,连同心里和脸上的疼,我站不起来。

    不知是血还是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篱跪在我身边泣不成声,只轻轻地为我擦着泪,嘴里不停说着老爷莫要动气。

    父亲拂袖而去,走前只留了一句话:

    “如今我令府因你颜面尽失,你且待在府中哪里也不许去!至于你的婚事……我另做打算!”

    父亲走了,留我瘫坐在地。

    母亲闻讯来时,我还是那副模样,发髻凌乱,衣衫上满是灰尘。

    仿佛被抽了魂魄般,没了生机。

    一贯喜洁爱美的我,何时如今日这般狼狈过?

    母亲红着眸子,动作轻柔地将我搂在怀里,用帕子细细为我净面,低声抽泣:

    “那令培只知卖女求荣,却不心疼我芷儿半分!”

    “你且听好,只要我白淑在一日,他就别想得逞!”

    我知道母亲心疼我,但我一句都未曾听进去。

    原是定了亲……所以不能见我对吗?

    那今日我所遭遇的一切呢?都是那位宋小姐的报复吗?

    那位还未过门,就将我视作眼中钉的女子。

    就这么容不下我么?

    我又算什么呢?命如草芥的小官之女,又如何能翻身?

    我动了动干涩的眸子,望着母亲,“我原以为,我及笄后,裕郎便会上门提亲的……”

    如今她已及笄数日,却迟迟不见人影,原是定了亲……

    香囊,失惊的马……

    我蓦地抓住母亲的衣袖,一字一句道:“母亲……是她!一定是她!”

    “她要害我……”

    “母亲我好恨……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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