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纷飞于花草之中,人影穿插于花院之间。
顾锦行至花圃前,见花儿含苞待放,心中满是欢喜,轻手轻脚地搬来一桶水,手持玉勺,舀起清亮的水珠,一点一滴地浇灌在土里。
顾锦一边浇水,一边低声细语:“快些长,花开得艳香满院。”
浇完水后,顾锦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子,开始修剪花枝丫,细心地观察每一株花的生长情况,剪去多余的枝条,随着剪子的挥舞,花瓣轻轻飘落,宛如一场花瓣雨,落在顾锦的身上和地面上。
千萧在身后感叹:这顾少爷虽然平日不着四六,但只顾起这花院,那就来了劲,但凡遇见难得一见的,不论多难都得求着拿到,幸亏家底雄厚,不然真承担不起这顾少爷的折腾。
“少爷,安小姐来了。”一仆人在院外喊到。
顾锦眼睛亮了,说道:“书清来了,快快请进。”
仆人把安书清引到花院里,安书清看了一眼这花开各色的院子,对着顾锦道:“顾锦,你可知一花种叫棉花。”
“啊?”顾锦立马放下剪子,坐到椅子上,喝了杯茶水,问道:“棉花?此为何物?”
安书清拿出盒子,打开给顾锦看,顾锦拿起摸了下,绵密丝滑,又闻了下,问:“花应有瓣、叶,味,这如何为花。”
安书清道:“虽无瓣无味,但有叶杆,称之为花,必然也有其道理。”
顾锦虽不理解,但尊重。
“书清,你带这棉花来,定然有事。”
安书清把昨天的事告诉了顾锦,“此棉花是我府上夏医师所发现的,织密齐平,能收住女子葵水,我长姐在研究如何改进,你可能研究这棉花该如何生长量产?”
顾锦又拿起棉花瞧了眼,道:“那书清带我去那地瞧瞧棉花。”
“我第一次见如此白茫的棉花铺满这片地,”顾锦走进棉花地,对着千萧道:“先移栽此回去,我研究看看。”
安书清捻了些棉花,心想:若是这棉花能保暖,做成衣物,那百姓便不怕冷了。
安书清告别顾锦,来到了花绣坊,由人带进里间,一群人围在桌面上,上面摆着的正是棉花。
“妹妹,你来了。”安书亦挥挥手,让安书清站在身旁。
众绣娘见安书清到来,纷纷侧目,目光皆落在桌上那雪白如云的棉花之上,窃窃私语。
“此为何物?竟如此柔软洁白。”一位年长的绣娘好奇地抚摸着棉花,轻声问道。
安书亦把昨日之事告知各位绣娘,绣娘们都很惊讶,安书亦还把夏云雨所做的简陋版卫生巾展现出来,道:“这便是夏医师做的。”
阿婉拿在手里看了几遍,轻轻挑开针线,里面的棉花便都松散出来,阿婉若有所思道:“若是选用细密的绸缎作为外层,在内层均匀地铺上棉花,用细线将棉花层与外层绸缎缝合,外层缝上的绣花,或是缝制上细绳以便固定,会比夏医师做的稳当些。”
安书亦赞叹:“这法子好。”
众绣娘听得入神,纷纷表示明白,开始动手制作。
有的负责剪裁布料,有的负责将棉花均匀铺平,有的则负责缝制,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制成了一件的卫生巾。
阿婉把新做的卫生巾放在桌面上,厚厚一片,倒了杯茶水进去,漏的茶水比夏云雨少了些,绣娘们惊叹:“当真能接住葵水。”
安书亦疑问道:“虽如此,但是用完便弃,倒觉得有些浪费。”
安书清道:“顾锦已经去研究了,那片地由我派人围着,上报官府,若棉花产量能上来,这点算不得什么。”
阿婉点点头,道:“小姐说的是,若是每个女子都能用上这棉花做的,那便不用月月清洗这月事带了。”
其他绣娘也说道
“是啊,女子来葵水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时漏出来被人所见,当真丢脸啊。”
“这棉花好啊,能吸还不漏,好东西。”
安书亦道:“如此便好。”
安书亦看向安书清,问:“书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安书清回答:“若这棉花能保暖,制成棉衣并非不可。”
安书亦道:“看来这棉花用处大这呢,可惜现下棉花不够,下次再多带些试试。”
安书清回去时,安书亦把做好的几张卫生巾给安书清,道:“剩余棉花还能做几张,拿回给夏医师用。”
安书清道:“好。”
当夏云雨接到安书清给卫生巾时,不由得感叹这绣女的智慧,虽然还真比不上她的时代,但若真的发展下去,这女生姨妈期就真的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夏云雨立马去换了,安书清询问:“感觉如何?”
夏云雨弯弯腰,动动腿,说道:“比我自己做的舒服多了。”
安书清笑道:“看来是有效果。”
安书清又问:“今日如何。”
夏云雨回答:“好些了,没昨日疼。”
安书清道:“那便好,躺下,我再给你揉揉。”
又是舒服的手法,温热的肚子,心里暖暖哒。
安书清道:“累就躺坐着,不累就走走,锻炼下身体。”
夏云雨点点头,安书清便走了,夏云雨内心一番激动,这样的女生谁不爱啊。
夏云雨翻身起床,系统久久就飞到夏云雨身边,夏云雨道:“这棉花的剧情原本是刘飞的,现在由我提出,感觉我抢了女主角的戏份一样。”
系统久久则无所谓道:“作者写这棉花只是为了让读者夸笔下刘飞,并无实际意义,宿主大大这样做是对的。”
夏云雨道:“好嘛,造福百姓,我义不容辞,不过真的,这古人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太多了,这棉花啊,怕后面真被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了。”
系统久久歪了个鸟嘴,道:“宿主大大,不必妄自菲薄,更何况还有我在呢。”
夏云雨撸了几下,笑道:“好,感谢你能陪伴我,这比我看的小说里的系统好太多了,你比那些系统好一百倍!”
系统久久高兴的飞来飞去,叫了几声,“能得到宿主大大的信任!久久也很开心!”
夏云雨拿着果子喂了几个给久久,反正今日学习已经完成,且不用练功,那就继续看她喜欢的狗血小说吧!上次才刚看到女主脱下马甲,一把统一江湖,当上武林盟主,真的是太爽了,夏云雨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的剑术也同那个女主角一样高超呢。
夏云雨躺在床上,看着小说,吃着果子,不亦乐乎。
方来原敲开刑部尚书府的大门,看守的下人立马跑去报告,对林竹风道:“大人,方公子来了。”
林竹风又看了一眼卷轴,放在一边,“让他进来吧。”
“是。”
方来原吊儿郎当就走进了书房,然后放下一包东西,道:“竹风,这可是我辛苦带回来的,快吃。”
林竹风打开包装,里面是虎头模样的糕点,方来原兴致勃勃说道:“这叫虎头糕,我去漄州的时候买的,月儿说好吃,我便尝了此,香甜软糯,确实不错,我亲自送了一包给你,其余的我都送到她们府上去了。”
林竹风拿起唱了一口,的确像方来原所说那样,入口香甜丝滑,林竹风又喝了口水,道:“有事便说吧。”
听到此话,方来原立马正经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林竹风若有所感,拆开信封,里面竟是一封血书。
方来原严肃道:“这封信,是我在回京都路上,一个孩子给我的,那孩子肚子疼的要命,却还是硬塞给我的,我带他去看大夫,大夫说是胃不通,折腾了一天才把命给救回来。”
“后来,我询问,这孩子从临州来的。”
方来原接着补充道:“放心,现在那孩子在我府上”
林竹风攥紧这封书信,简直字字滴血落泪。
敬启者,余乃临州一介布衣之子,今冒死以血书相告,望贵人能闻吾之疾苦,伸张正义。
临州之地,久受灾荒之苦,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二皇子秦高程奉命赈灾,然其行径令人发指。
其暗中调换赈灾物资,以次充好,更在米粥中掺入碎石,致使百姓食后腹痛难忍,乃至生命垂危,余目睹此景,心如刀绞,故斗胆以血书为证,揭露其罪行。
余曾闻林大人之名,知其乃正义之士,心怀天下,故不远千里,携此血书前来求援。
望林大人能念及百姓之苦,将此事上奏朝廷,严惩奸佞,还临州百姓一个公道。
若林大人能助吾等脱此苦海,余虽九死犹未悔。
临州百姓将感激涕零,世代铭记林大人之恩德。
谨此泣血以告,伏惟垂鉴!
临州布衣之子泣血拜上。
方来原叹息:“这二皇子我见过几次,看起来都还人模人样,朝堂上多人举荐,却不曾想竟还做出这事,简直令人耻笑。”
林竹风收好书信,放在一边,说道:“仅凭一封血书评人,也有些不妥,此时我会调查,若真有此事,到时我会上报给陛下,还百姓一个公道。”
“你说的对,”来原又吃了一口虎头糕,疑问道:“你说,这二皇子也不缺银子,贪这些干嘛。”
林竹风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非,二皇子另有隐情。”
方来原思虑片刻,得出一个结论:“二皇子敢这样做,怕不是……”
林竹风听明白了方来原未说之话,道:“春猎,危机重重。”
“唉……”方来原道:“最重要的,先护着自己先。”
林竹风点点头,闲聊一会,送走了方来原,喊人来,吩咐道:“派几人去临州,看看是否属实。”
“是!”
林竹风收好血书,又打开看了多次的卷轴,上面写着一人名——青如风。
当年的户部尚书青如风,也是他住在隔壁的兄长,他小时就不爱笑,除了书清对他说要多笑笑,其实还有一人,那便是青如风,这名字,还是青如风取的。
他道:“林竹风之名,乃示其人性情如林之茂盛,生生不息;品德若竹之坚贞,高洁清雅。”
世事难料,竟因为科举一事蒙冤入牢,刑场斩杀,他看的真切,而后入温家,入官场,也有一部分原因。
温家家主温如山哭着对他道:“吃人的皇宫,我的眠儿啊!还有我的弟子如风啊,竹风,我愿你承我最后一愿,查清这事,还他们一个清白……”
因当年所牵扯之人皆被皇帝处理了,所以林竹风查不到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他相信青如风不会如此糊涂做事,即便再困难,他也会继续下去。
林竹风收好卷轴,叹息一声,又继续看别的去了。
宫里,皇贵妃捧着凉糖水喝了口,道:“这宫里头就是热,那几块冰不到半日便化了,还是这好喝,一口下去,身心都凉了。”
“娘,这东西寒凉,不可多喝。”
秦高程走进来道:“儿臣参见母妃。”
“快快起来,”皇贵妃扶起秦高程道:“这一去辛苦了,看这脸,都黑了不少。”
秦高程轻笑道:“为百姓做事,这有何苦。”
皇贵妃说道:“也就我儿子这么笨,这苦差事都做,不过你父皇夸了你,连这奖赏都差点堆不下了。”
秦高程使了个眉眼,下人全部退下,说道:“往后,儿臣就不会如此辛苦了,母妃就等着做皇太后,后宫这些事就不用母妃操劳了。”
皇贵妃听闻,道:“说清楚。”
秦高程把临州一事说给了皇贵妃听。
皇贵妃道:“这薛家,竟敢养私兵,扶持你上位?”
秦高程道:“并非,他们只是想要个傀儡罢了,可儿臣偏偏不是。”
皇贵妃叹道:“娘信你,小心行事。”
秦高程笑了两声,道:“这天下,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