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得很快。
沈枝收拾好东西上了车就前往学校。路上连打了几个呵欠。
没想到休息了一周还是这么疲惫……
她来时班里没人，熟练地打开窗户后，趴在了桌子上。抽屉里塞满了试卷，沈枝趴一会儿又翻翻抽屉。
不想写。
在早读之前，简单收拾了一下抽屉就跟着大家读《赤壁赋》。
语文老师是个戴着眼睛的小巧女人，那双眼睛被厚重的眼镜片显得又小又圆。
上了讲台，她拿起书角拍了拍讲桌，“没学也要背，难道不考吗？都把声音放出来，精神点儿。”
但读了没一会儿，广播响起，全体师生都要下去进行升旗仪式。
这时圣安叫住了与艾琳同行的人，“沈枝，你来趟我办公室。”
随后又吩咐班长管好班里的人，自己有点事得处理一下。
圣安坐在办公室里，喝了一口茶杯里的茶。停顿了很久，开口：“我从初一就开始带你，你那个时候也常请假。但我知道是因为舞蹈比赛的事。但最近这段时间，我从你妈妈那里得知，你近期没有比赛，怎么就请了一周的长假呢？”
“上周我培训去了，是副班主任给你批的假条，我回来才知道。是怎么了吗？”
“有点累。”沈枝双手互握在背后。
“也是。但一周也有些长了吧。”
“对不起老师。”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来跟我说。待在学校也好，至少能听课灌灌音，落下了就不好了。”圣安看着她温和出声。
也不知沈枝听进去没有，但也在老师说完话的那一刻给予回复， “好的。”
就这样，两个人在办公室又聊了几句，升旗仪式也就结束了。
圣安没再说话，让沈枝回班上第一节课。
从办公室出来后，沈枝长呼了一口气，更疲倦了。她回到班里，还没上第一节课，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艾琳见她进来，就跑去了她身边：“老师说什么了？”
“没什么。”
“骂你了吗？是你请假的事儿吗？”
“没，别烦。”沈枝皱了皱眉，啧了声。
她聊天的间隙，不经意看了眼左一的位置。看见她正在翻课本，今天的头发倒是没那天那么乱糟糟的。但也不算难看。
第一节，高一全体教师去开会，全年级上自习。楼道里还有管各班纪律的学生会，班级里还有班长和纪律委员。
一班很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做着题。
沈枝拿了张物理卷子摆在面前，时不时转转笔，又写几个字。不一会儿，有人传过来个纸条。
［周一一起吃饭的话，还算数吗？］
看完纸条，她侧过头看了一眼传纸条的人，那人也正看着她这个方向。确认是左一后，这才写了个字。
［算。］
第一节课下课后，好几个人都围着左一。
“你的头发好软啊，还有那条视频，好帅啊。”
“我还没有加你的微信呢，可以加吗？”
吵闹声中，有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几个人的言论，“左一。”
几个人听声音都让开了，左一懒散地靠着椅子，脚抵在课桌下的横棍上，椅子随着她一摇一摇的。
“怎么了？”她看向姜归。
“这个周末，去游乐场吗？艾琳问的。”
“？今天才周一。”
姜归刚要开口，艾琳就跑过来了，眼睛眯眯的，“这不是怕你有约吗？”
左一要回答时，有个女生低声说了句，“天呐，你刚来就跟她们玩儿起来了。”
左一没明白女生话里的意思。女生名字叫陈艺，与她们四个人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跟我们玩儿怎么了？有本事你他妈大声点儿。”艾琳收起了笑脸，蹙着眉。
沈枝刚起身接了杯水，就听见教室后门有些吵，隐隐约约听见艾琳在吵。
“说的不对吗？学生该干的你们都干了，不该干的你们也干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说谁呢？我看是应该离你这种人远一点。”
“你让新生跟你们玩儿，是想教她些什么？抽烟喝酒吗？”陈艺喋喋不休。
左一这才开口，“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艾琳有些着急，她一生气就红温，以至于现在她的脸有些红的夸张。丁玉也闻声赶过来，从后门进来摸了摸艾琳的炸毛。
艾琳转头，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像是被摸顺了，脸色也渐渐变淡。
沈枝就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听着她们吵。
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别人说什么，毕竟这些事她们都干了。只要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就好了。但她这一刻却不想让左一听见这些关于她们不好的言论。
“那个沈枝，平时对人爱搭不理的样子，你真的愿意跟在她屁股后面吗？”
身后突然传来桌椅互相碰撞的声音。
沈枝插着兜，一脚踢开了摆在自己身前的桌椅。然后看着出去那句话的人。
“陈艺。”
“再说一遍。”
陈艺回过头，表情还没从刚刚噪声的惊恐中变回来。
“什么？”
她的确怂，如果是其他三个人，她可以直接当着面说，因为这三个人也只会跟她拌拌嘴。但沈枝，她很少说。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并不好惹，也是最冲动的那一个。
沈枝刚要开口，赶上了第二节课预备铃。大家也迅速摆好课桌，回了位置。
没想到刚回校就遇到这事儿，不顺心。
英语课上，沈枝一边记笔记一边想着刚刚的事。出神的表情很快被英语老师捕捉到了。
“沈枝，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选C。”沈枝站起身。
但下一秒看着屏幕上的阅读理解，愣了神。
自己到底发呆了几秒…
“……”
“拿着课本，站到后面去。”
她拿上课本快步走到黑板报前，懒懒散散的样子，像是觉得没什么。
左一回头看了看那个人，绑着的头发被光照着，显得橙黄，几缕碎发在额前耳边，与她格外贴合。左一看了有五分钟，没转过头。
被看着的那个人低着头看课本，没其他动作。
“左一，19题。”
“额...A。”
又一个简答题。
“你们诚心气我是吧？还学不学了！”英语老师粗犷的声音响彻班级。
“你也给我站后面去！”
“……”
左一拿着课本站在了离沈枝不远的位置。
只用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怎么上课愣神？”
沈枝听完短暂的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动了动唇：“你怎么一天光观察别人。”
“……”
“你还没回答我。”
沈枝停顿了好久，看了看课本，没回答。
但随后又问了旁边的人一个问题，“我对人很冷吗？”
左一听了这个问题，觉得莫名其妙，但回想起刚刚课间，“没有啊，你别听她瞎说。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烦人精。”
“真正接触过你的人不会觉得你冷。”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枝不知道该回什么，但听完却觉得有些开心，但也表现在脸上。
左一刚要开口，英语老师就看见她的嘴在动。
“后面两个说什么呢？！站后边了还说话！给我站外面去！”英语老师气急败坏。
全班顿时都转过头来。
“……”
还能再尴尬些吗？
于是两个人被逐出教室了。
沈枝站在门外，走廊有些冷。二人靠着墙上，这下说话老师不会看见了。
左一穿着单薄的夏季校服，不自觉的摩了下手臂。
“跟你说话真危险。”沈枝开口。
转头看见身边的人的动作。她把外套脱了下来。
干净的校服散发着山茶香，被递到左一面前。
“穿着。”
左一侧过头看着她，“你不冷吗？”
“不穿拿走了。”沈枝收回手。
“我穿，我穿！”左一套上衣服，露出暖和了的表情。但身上的衣服有些大，以至于她的手被袖子掩住。
抬起手问了问袖子，好香。
“兄弟，泥好香……”左一的表情有些像变态闻到少女衣物之后的猥琐。
“变态…”沈枝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