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修睡了一早上,觉补得差不多了,大课间醒了,脖子酸。
井文才他们一群人出去运动了,班上没剩几个人,只有几个女生在围着陈优和凌予问东问西。
他懒散地倚在墙上,伸着自己修长的腿看着她们那边。
有个女生和他对视了,又赶紧移开了眼,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她压低声音对陈优和凌予说:“你们在十二班时听说过我们班的税修吗?”
陈优笑着说:“听说过他的名字,因为我们这儿姓税的又没几个。”
那女生说:“我们班,不,还有其他班,都有很多人喜欢他。”
凌予笑了笑:“你也喜欢他?”
那女生有点不好意思了。
凌予把书放进抽屉里,玩笑似地问:“他何能何德?”
“因为帅吧。”那女生往后看了看。
凌予放好书,回头想看看他的座位,可却碰上了他的目光。他在凳子上瘫着,歪着头看着她。
她动不了了,任由他那轻却又冷漠的目光注视着。
他的眼睛很深邃,似乎能看穿她的一切。
她躲回目光,把视线移回桌面,若无其事地翻着下节课要用的书。
她接受过许多顶礼膜拜或是厌恶至极的目光,却从来没见到过像税修这样亲近又冷漠的眼神。
税修看了她一会儿,踢开板凳出去了。
她被他的眼神弄得心烦,也没心思听陈优她们讲话了。
“凌予,你是不是要出去?”陈优看她一直在看门外,以为她想出去。
她也懒得说不是,就顺着陈优的意思点了点头。
陈优从书里抽出一张花名册给她说:“麻烦你帮我把花名册交过去,今天早上我忘给了。”
她接了过去,点了点头。
和陈优聊天的一个女生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人好看,又温柔,阮存正眼光真好。”
“他喜欢凌予。”那女生说,“高一就喜欢了,但凌予一直不知道他的意思。你怎么知道他?”
陈优淡淡地说:“因为他昨天没交作业。”
凌予拿着花名册,把名字看了个遍。
最后她把视线扫下去,看到了税修的名字,他的名字旁边打了两个鲜红的小叉,他昨天没交作业,今天也没有交。
这两天因为刚开学,作业都布置得很少,完全不及之前十二班布置的作业的三分之一量,她搞不懂这群人为什么连作业都不做。
这点儿作业都不做,考什么大学呢?
她抬起头,却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捂着额头,看清了来人:“你有病啊?”
税修扯唇,把身子倚在了墙上,“你每次看到我都这话,你有多嫌我?”
凌予无语,绕开他就走。
他挑眉,伸腿拦她。“跑什么?”
“我有事。”
“有事?”税修垂眸看见她手里的单子,一把抽了走。
他看见自己的名字后面打了叉,就问她:“你问过我交作业吗?”
她眼神坚定,反问道:“你做了吗?
他把花名册塞给她说:“没做。”
她真觉得他有病,理好单子又往办公室走。
税修这次没拦她,放她走了。他瞟了眼办公室的窗户,转头迈开步子就回教室,他高,腿长,没走几步就回去了。
大课间快结束了,井文才他们也抱着球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满头大汗地拧风扇开关。
阮存正没出汗,假装去接水,没到饮水机就折了回来,把一盒牛奶甩到了凌予桌上。井文才去接水,路过他时给他抛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阮存正痞笑一下,坐进了自己的座位。
他的座位离凌予的座位不远,偏个头就能看到她不近不远的侧脸。
但税修坐角落,她离得远,中间隔了好几个过道,人一坐满,他就连她的一根头发丝也看不到。这也是他昨天坐了一天也不知道她在自己班上的原因。
税修笑着看她桌上那盒牛奶,突然又往上看了点,对上陈优的眼睛。
陈优捏着杯子,看着他,那眼神是他看到过很多次的那种,打量。
他又盯回那牛奶,没搭理她。
井文才喝水,把塑料瓶捏得噼啪作响,然后又撩头发,甩了几滴汗出来。
“阮存正挺努力的啊。“税修笑着说。
井文才把塑料瓶扔进桌里,“那可不。人家今天都不怎么打球,怕自己出汗熏到女神了。
税修摁着自己的按动签字笔,在桌上一下一下地点着。“他眼光不行,方法也烂得不行。”
井文才打趣道:“得了吧你,人家好歹谈过几个了,你单身那么多年,哎,不说了,这儿你插不了话。”
税修冷笑一声。
井文才又说:“凌予那同桌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眼睛时不时就往你身上瞟。”
上课铃响了,税修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铃声打断了,他抿唇,索性不说了。
井文才赶紧坐好,把球硬塞进桌子里。
他们这类人成绩不好,爱玩,但毕竟都不小了,规矩还是有的,教室里的声音很快低下来,凌予和数学老师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一班最怕数学老师,见他一来就顿时没了声。
凌予回座位,税修下意识地去看阮存正。他自己看不到凌予,但能从阮存正脸上看到个所以然。
陈优说:“阮存正送你的。”
凌予一怔,“阮存正?”
陈优撇嘴,示意她往后看。
她听话地回眸,撞上阮存正的满脸期待,阮存正见她看过来,连忙扯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