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靳嵩,今年27岁。
是漓江高级中学的一名物理老师。
五年前从大学毕业后,身为独子的我遵循了父母的建议报考教师资格证,考取之后去各个学校面试,均是高中。
不想教初中的毛躁学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刚退去小学的稚气,正是叛逆的时候。他们幼稚的想法你根本理解不了,更何况是我。
自小就不喜交流的我自然也没什么朋友尽管这样仍没觉得内心不充实。可能由于父母所营造的家庭环境,外人看来三口其乐融融,而早已千疮百孔。
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回家也只是吃晚餐,便进他的书房继续工作,然后休息。(父亲和母亲分房睡,书房被布置成舒适的卧室。)家可以说是他休息加工作的另一场所。
母亲是家庭主妇,没什么文化,性情温顺。(父亲也许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母亲每天都坐着一日复一日的家务,将父亲和我的生活照顾的体贴妥当。若有够格主妇选拔大赛,她绝对能夺冠。
父亲和母亲平日里不怎么讲话,哪怕是父亲出远差隔上很久才回到家,母亲也只是询问他是否累,想吃什么,接着安排好一切,令父亲好些休息。关于工作上的事,她从不过问也并不懂。我也从未见父亲和母亲喜笑颜开的讨论一些有趣的话题,他们共同的爱好更是稀缺,甚至没有。
他们唯一的共同战线便是监督我。
无论是生活、学习还是工作,涉及方方面面,都得按他们安排。这更多的是我那有控制欲的父亲的意思,母亲自然一味顺从。
我在压抑的学习环境下长大,父亲的严格要求,母亲的过分温顺使我的骨子里带有未迸发的矛盾体。
我的房间除了学习资料和父亲买下的课余书籍,(说是对未来的我很有帮助。)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想必父亲知道我的高考成绩后大失所望,但他并未大发雷霆。(比这重要的事多了去了。)他只是略微苦恼的感叹一声:
“可能你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改走普通人的路吧。”
紧接着我便报考了正规师范大学考取教师证,成为一名高中老师。
但其实我心里清楚,若我高考成绩和往日的模拟考成绩差不多,那么我唯一的路就只有进入父亲就职的公司,接受父亲早已安排好的工作,走他的老路。
因此我才故意在高考答题卡上做了手脚。换句话讲,我故意填错答案亦或是漏写几道大题,我专门去查了普通一本大学的分数线,以确保自己控分的正确。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父亲安排。
你可能会疑惑,难道凭父亲在公司的威望和关系,我哪怕考差,入职也不是轻而易举么?
事实并非如此。父亲这人执拗,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他认为我故意考差的分数没资格进入上市公司就职,按理说这种人是可敬的。不过这种做法也与他为我安排好公司非基层的工作相矛盾。(在我高考成绩理想的情况下。)
“你父亲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像他一样,从小职工到白领,再到成为现在的部长,你要感激他。”
究竟是为了儿子的人生走的轻松,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声誉,我不予置评。
至少对我来说成为一名老师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也算是我最佳的选择。
意味着我今后不必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不必受他的约束。
他公司的部下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的儿子仅仅是一名高中老师,护住了他那受人爱戴的部长的面子。
两全其美。
二
在漓江高中工作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哪怕不善交际的我也慢慢开始习惯。
我发现作为一名老师(自然是非班主任),也并不很难,不需要和学生同事之间特意打好关系
只要你按部就班的上课,不以做习题打发课堂时间,学生便不会对你有太大怨言。在办公室就自然备课,无需刻意挑起话题,做同事之间必要的沟通就好。
我感到幸运。
由于教师这份工作教导学生的特殊性,使任同科、教同班甚至各不同的老师之间也总能因为某种固定的,特殊的纽带联系起来,往往有话而谈。
关于学生的话题总是不间断的。
某些问题学生的成绩、品性和事迹会交替成为教师办公室的饭后谈资,若好学生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那效果更是翻倍。
虽然我并不是那种认为两人待在同一空间无话而谈的状态是极为尴尬的一类人。但这种工作氛围确实也是我所追求的。(这仅仅只和同事之间的相处,我并不认为以学生为八卦话题是有师德的,一般遇上类似的话题,我也只是略微点头附和,很少加入沟通。)
“工作有良好氛围的基础是保持和同事的良好关系,人际交往是人生重中之重的话题。”
父亲日常教导的话语再度浮现出我脑海。
原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父亲的教育与我而言早已根深蒂固。
身旁不止一人说我随父亲,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性。
这辈子都摆脱不掉父亲的影子了。
我想。
说明一下我教书的情况吧。
我教的是高二1班和2班
1班毕竟是尖子班中的佼佼者,每次上正课时,学生听得起劲和讲题是一副“听懂了”的模样,都令我感到欣慰。
且1班并非那种高傲自满的学生,哪怕在做非常规题时,少部分优生思维有些时候比我转得快,依旧谦虚请教。当然我也是蛮有信心能够教好他们,这无疑靠的父亲费劲打下的基础。
2班的话就比较麻烦。
虽然也是尖子班,但毕竟女生居多,选文综的人数占大部分(漓江高中多数班实行走班制。)因此思维能力和模式与一般大相径庭。并非说差距隔得上一条银河,只是文科生的思维模式做题起来相对慢些,讲平时也更难听懂一些。
有时一道略难的题目,我认为我讲的很清楚明白了,可有些女生总爱钻牛角尖。这不是指刨根问底的精神,而是针对仅仅一道题目,她们与整道题的解题思路已经七八分清晰了,却总因为某一条定理的运用而搞不明白。
往往这时我的耐心和精力已经达到极致,可当对象那一双女高特有的灵动求知的眼神和扑闪的细长睫毛时,我还是心软的硬着头皮解释。
大致的情况便是如此。
是时候步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