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邓之音收拾了考研的参考书、笔记本、平板装进双肩包就去医院报道了，从小区东门出去步行七八分钟就到医院了，她按群里的通知找到会议室，王疏染已经帮她占好座位了冲她招手，她连忙过去。

    王疏染递给她一份早餐，冲她俩座位的右前方抬抬下巴示意她，她懵着脑袋望去，看见韩皓的侧脸，一脸茫然：“什么情况？我室友不是跟我说他申请国外了吗？咋跟我们一起培训？”

    “听说他突然放弃了，要在国内读，具体什么情况咱也不知道”王疏染凑近她的耳边，诡笑着，“喏，我一进来他就叫住我让我带给你的。”

    “神经吧，老师马上来了，我俩中午再聊。”邓之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早餐传给韩皓，发信息“烙铁，吃过早饭了，下次别帮我带了，浪费。”

    王疏染见状，摇了摇脑袋，故作可惜的嘀咕：“可惜啊，韩大帅哥再怎么努力也浇灌不了我们音音宝贝哟。”

    ……

    邓之音是在大二的一节选修课上认识韩皓的，选修课比较杂，各个学院的都有，邓之音和王疏染听说这门课比较水，期末也比较容易，废了好大劲才选上这门课，有一次俩人来晚了没有两个连着的座位了，王疏染又比较黏邓之音，拜托了一个空座位旁边的同学帮个忙腾个位置，交涉了五六分钟，两个人才如愿坐到一起，那时候，韩皓就正好坐在她俩后排，也正是那五六分钟，邓之音吸引了韩皓的注意力。

    从王疏染口中，韩皓知道了她的名字，从此就开始找各种潦草的借口和邓之音搭话，还加上了微信。但邓之音一直都没什么感觉，除了普通的同学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俩人基本没有交集，但韩皓一直明里暗里用各种方式关心她，邓之音后来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想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可是人家除了同学之间的关心，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邓之音也就作罢，每次都大大咧咧像哥们一样跟他说话。

    培训第一天主要是听各个主任老师的讲话和发言，中午邓之音和王疏染去食堂吃饭，俩人蹦蹦跳跳的，因为在各个科室的轮岗名单上，她们俩一直在一起。

    “啊啊啊要死了，做牛马的日子还有整整一年，这一上午啥也没干，我都感觉我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王疏染挽着邓之音抱怨。

    “我俩应该庆幸，最忙的心内是在考完研之后，不然又要忙学习，把我掰碎了也不够用的。”邓之音安慰她。

    “对了音音，你还没想好要考哪里吗？”

    听到这，邓之音伸了伸懒腰，“还没，到时候预报名要是还没确定，我就跟你一样考本校得了。”邓之音没提自己还抱着四成的希望保研的事情，她总觉得成功了之后再分享给朋友们，不然的话没有结果的事说了也无益。

    吃完饭俩人回到办公室，下午就要实习第一站到神经内一科了，中午大家可以在办公室休息，邓之音回到座位上，呆呆地看着手机，宋沉从昨天下午说辅导员找他有事走了之后直到现在都没给她发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邓之音想跟他发个消息说句话，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或借口。

    她闭了闭眼睛，握着手机，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小憩。

    午觉醒来的时候，感觉刚刚睡得短短半小时，做了好多好多个梦，梦见好多好多个人。

    手机这会儿振动了几下，邓之音打开手机看，黑色头像发来消息问今天第一天报道感觉怎么样，邓之音打字回他：挺好的，老师们都特别好。接着她就被王疏染叫去集合了，再看手机的时候，是两个小时之后从病房回来。

    宋沉问她几点下班，约她一起吃晚饭。因为刚报道，再加上科室不忙，所以可以早早下班，顺便想着把欠宋沉的饭给补上。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宋沉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短裤，白色短袖，露出的小腿细细长长的，很有少年感，让人觉得他身上散发着肥皂的清香。

    “来多久了？热不热？”邓之音从他背后上前，戳戳他的短袖。

    “我都嫌冷，快走邓老板，去饭店暖和暖和。”

    邓之音被他逗笑，“神经啊，去哪吃就交给你了哈。”

    宋沉打车带她来到他学校附近的一家店，可能是靠近大学城附近，再加上傍晚正是饭点，别说店里面了，门口等位的人都一大堆。

    邓之音看着那么多人就犯怵，脚步渐渐慢下来。

    宋沉看穿她的想法，笑着说：放心吧，不会让你干排队的。

    邓之音跟在他身后，见他跟服务员说了个数字，服务员便领着他们进去了。“你还不算傻，知道提前取号。”邓之音跟他开玩笑。

    不知道他这一举动让邓之音想到什么，俩人点完菜之后，她就滔滔不绝跟他说，就是我一直觉得再好吃的一家店，如果需要排很久的队，花费我很多的时间很多的耐心和精力，那它在我心里就没那么好吃了，是不是特别奇怪的人？好像很多人都是会觉得，如果一家店很好吃很有特色，那么排再久的队都很值得。

    第一次听她跟自己一股脑说这么多话分享内心的想法，宋沉一边烫碗筷，一边说：“所以这不是我不傻吗，以后不让你排队也能吃到好吃的。”

    邓之音看着他的动作，感受着他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内心深处某一个小角落像是被点亮了一样。

    铜锅上来之后，俩人就一直边吃边聊，大部分时候都是宋沉找话口，问问他这个实习到什么时候呀，有多少认识的朋友和她一起呀，还提到过陈雪凝什么时候过来呀。

    邓之音一一回答他，她注意到宋沉吃饭的时候碗里的米饭被他夹得特别整齐，像是有强迫症似的。

    她想起来陈雪凝吃饭的一个习惯，喜欢先把菜吃完再库库炫米饭，邓之音把这件很好笑的事说给宋沉听，“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吃的时候特别震惊，问她为啥这样子，她还理直气壮说反正吃到肚子里面都是一样的。”

    宋沉看见她眉眼弯弯，酒窝在两侧的脸颊上，想到什么，“你们俩关系特别好吗？”

    “对呀，我俩从初中就认识了，算起来，小小的二十年里，将近一半的时间都有她，”邓之音顿了一下，“哪怕高三那年我转走，也没有断了联系。”

    “那高三你为什么决定要转走？”宋沉像是终于问出这个想问很久的问题，他放下筷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