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之后的相遇

    森林里的空气潮湿而沉闷,参天巨木的枝叶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只在缝隙间漏出几缕苍白的光。铃挣扎着从枯叶堆中坐起身,后脑传来一阵钝痛。

    —— 这里并不是地铁站。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早高峰拥挤的车厢里。隧道墙壁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紫色纹路,紧接着便是刺目的光芒和剧烈的摇晃。周围乘客的惊叫声、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然后,便是黑暗。

    “有人吗?”铃试着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远处不知名鸟类的嘶鸣,和她自己喊声的回音。她低头检查自己——工作制服裙沾满泥渍,但手机还在口袋里。按下电源键,屏幕却只闪了闪便彻底黑屏。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铃本能地后退两步。下一秒,三双猩红的眼睛在阴影中亮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生物——像狼,却比狼的体型大两倍,獠牙和他手臂一样长,涎水从獠牙间滴落,在腐叶上灼出焦痕。

    “不、不要过来……” 她边向后跑边抓起一根断枝,表面冷静,手腕却抖得几乎握不住。

    野兽扑过来的瞬间,铃踉跄后退,突然被什么绊倒。一道银光劈开昏暗,腥臭的血溅在铃的脸颊上,她怔怔抬头,看见一截雪白的袖摆拂过视野。

    她跌坐在一棵巨树旁,这才发现巨树根处倚靠着一个人影 —— 银发如月华倾泻,华贵的皮毛铺展在落叶上。他指尖滴落的血珠渗入泥土。他甚至连刀都未出鞘,只是用指甲划出的风刃便斩杀了怪物。

    “滚。”他瞥了她一眼,声音比林间的雾还冷。说罢,他闭目养神,胸前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衣。

    铃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他不是人类!」她本该害怕,可当那人闭上眼时,她鬼使神差地说——

    “请等一下!请帮帮我!”

    杀生丸睁开眼看向腰间那把奇异的刀,竟泛起了幽幽蓝光。杀生丸目光冷得像冰,他连指尖都没动一下,只是微微抬眼看向那些怪物。

    "滚。"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让三头受伤的怪物如遭雷击,哀嚎着逃窜进树林深处。

    铃这才注意到他腰间那把奇异的刀,正泛着幽幽蓝光。更奇怪的是,她腿上的擦伤竟在那光芒照耀下,慢慢停止了流血。

    "谢..."

    她刚要道谢,杀生丸已经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天生牙的嗡鸣,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

    铃蜷缩在巨树旁,悄悄打量着那个救了自己的银发男子。他胸前狰狞的伤口已经止血,但苍白的脸色显示他仍很虚弱。

    —— 这简直像在做梦。

    十八年的人生里,铃从未遇到过如此荒谬的情况。作为家中独女,她本该在今天下午穿着制服,站在会展中心为外国游客指路。这份暑期兼职是她自己争取的,就为了锻炼英语口语,为两个月后上大学做好准备。

    "东京现在...应该下起雨了吧?" 她喃喃自语。”不知道妈妈找不到我会不会哭??”

    母亲总说她太爱笑,连便利店找零都能和收银员聊上几句。这份开朗的性格如今却成了救命稻草—— 至少她目前没有崩溃大哭。

    "吵。"

    冷冽的声音吓得铃一颤。杀生丸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金瞳里满是不耐。

    "对、对不起!"铃下意识用上了接待外宾的敬语,"我是铃,请问您知道这是哪里吗?"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请问您知道东京吗?" 换了个问法。

    她注意到男子的指甲突然伸长,寒光闪过,不远处一只探头探脑的松鼠妖瞬间毙命。

    "再出声,这就是你的下场。"

    铃猛地用手捂住嘴。但下一秒,她的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声——从早晨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

    杀生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松鼠肉落在枯叶上的闷响让铃吓了一跳。她抬头时,只看到杀生丸收回的手指,和依然望向远山的侧脸—— 仿佛刚才那个精准投喂的动作与他无关。

    "谢、谢谢您!" 铃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翻出打火机。这是会展时用来点香薰蜡烛的赠品,金属外壳上还印着"东京国际会展中心"的字样,有时候如果尊贵的客户需要点烟,铃也可以送给客户,所以有随身备着。

    妖异的紫色火焰突然从杀生丸指尖燃起,但下一秒就被他掐灭——在杀生丸看到女孩用奇怪的小盒子点火之后。

    铃并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正专心用树枝搭烤架。现代打火机的火苗在潮湿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微弱,她不得不趴在地上小心吹气。

    在数次点火失败之后,一缕银发突然垂落视野。杀生丸不知何时挪近了半尺,尾巴尖不着痕迹地扫开周围的湿叶。火苗"噼啪"一声窜高,映亮铃惊喜的脸庞。

    "您看!像不像便利店的关东煮炉?"她举着串肉的树枝比划,"我以前打工时也——"

    杀生丸闭上眼睛。

    铃立刻噤声,却在翻转烤肉时忍不住哼起歌来。那是会展中心每天闭馆时的音乐,欢快的电子音旋律与幽暗森林格格不入。油脂滴落在火堆里,激起带着甜腻焦香的烟雾。

    "…吵死了。"杀生丸突然开口。

    铃吓得差点把烤肉扔进火堆,却听见他接着说:"盐。在右侧第三棵树洞。"

    树洞里竟整齐的放着几个晒干的果壳,里面装着结晶的岩盐。铃惊讶地发现盐粒里混着细碎的金色晶体——这分明是被妖力净化过的矿物。

    烤肉入口的瞬间,铃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太难吃了?"杀生丸皱眉冷声问。

    铃摇头,沾着油渍的指尖无意识揪住他的袖摆:"是太像妈妈做的照烧鸡了…您要不要尝尝?"

    天生牙在鞘中发出嗡鸣。杀生丸看着递到眼前的烤肉,和少女袖口露出的纤细手腕——那里有一道正在愈合的擦伤。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三度了。

    第一次是这人类少女被狼追杀时,天生牙在鞘中震动;第二次是她跌倒擦伤,刀中蓝光治愈她腿上的伤口;现在,他亲眼看着她那道手臂伤口在天生牙的微光下愈合——而自己分明没有挥刀的意图。

    "别动。"

    铃僵在原地。冰冷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杀生丸的指甲泛起妖光,仔细检查她眼睑下的血管。这是自父亲死后,天生牙第一次违背他的意志行动。

    "您…怎么了?"铃的声音因被抬起脸而变形。

    没有妖气,没有诅咒,只是个普通人类。杀生丸松开手,甩去指尖沾染的人类体温。

    "您...受伤了吗?"铃小心翼翼地问,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杀生丸重新靠回树干。"再多说一个字就割了你的舌头。"

    夜风捎来远方的狼嚎。铃缩了缩脖子,把烤好的松鼠肉分成两半,将大的那份放在干净的叶子上,推向杀生丸的方向。见他毫无反应,才继续小口咬起自己那份。

    晨光穿透树冠时,铃被鸟鸣惊醒。

    火堆余烬尚温,那片曾垫着烤肉的大叶子还在原地——上面的食物消失了,只留下一点油渍。远处树梢传来枝叶晃动的沙响,她眯起眼睛,隐约捕捉到一抹消逝在晨曦中的银白。

    铃拍拍裙子上的草屑,背起了背包,将打火机攥在手心,再捡了一条粗树枝,朝着那个方向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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