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殊被沈栾一骂,立刻把药罐给他,怕痛地闭上眼睛。
沈栾接过药罐,熟练地将药泥轻轻抹在官殊腿上的伤口处,他每碰一下伤口,官殊就痛得呻吟一下。
沈栾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多大了?痛就不能忍着点?跟个小孩子似的,叫个不停。”
“关你什么事?”官殊见他这么说傲气地回怼道。
“啧!没礼貌!”沈栾不惯着他,用木条戳了一下伤口。
“啊!对不起行了吧,别动我伤口!”官殊吱呜哇啦疼得喊出来,眼泪都挂在睫毛上了。
沈栾收了手,把药罐放回去。
“你应该比我小很多。”沈栾垂下眼帘,拂袖站了起来。
官殊经历了刚刚那一遭,再也不敢跟他顶嘴,乖觉地回答:“我今年十五。”
“年纪这么小,就敢乱跑?”沈栾惊讶地瞧了他一眼,伸出手。
“扶着我,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站起来。”
官殊抓住沈栾的手,缓缓移动自己的身体到榻边,借力站起身来,腿还是有些微痛。
“怎么样?还疼吗?”沈栾把语气缓下来,一本正经地问道。
“还行。”
“走两步试一下。”沈栾搀扶着官殊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官殊觉得没那么痛了,便放开手,一边慢慢走,一边看了看屋内的陈设。
这是个木屋,被雕琢的很精美,墙壁、桌角都有着美丽而复杂的花纹,定是由手法高深的木匠所制。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一串串灯笼,灯笼样式很简单,但是很多,房梁上,桌子上,床头无一都放了灯笼。
屋里除了床榻,桌子,还有数不尽的药罐,大大小小,琳琅满目,还有一些煮汤药的锅和一个草篓。
官殊走向门,掀开帘子就能看到外面,外面是镇子里的街市,热热闹闹的,原来他一直在二楼,从台阶下去就是一楼。
他一边走一边看,原来这座房子依山而建,一共有两层,虽然每层很小,但周围环境很美。
几棵树在房子边生长着,枝繁叶茂,低处的树枝上挂满了灯笼,纵使是白天也很好看。
楼上和楼下之间的的台阶也是木制,扶手上用的是浮雕,台阶不宽,有一边种满了茉莉花,一盆一盆,沿阶而开,白白的花瓣浸满了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官殊走下台阶来到一层。
“一层是我用来给别人看诊的,各种草药、纱布我都放在这了,二层是我自己的住所。”沈栾不紧不慢地介绍着。
官殊走出大门,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望着整个房子,一块匾额挂在上面,“桔畔堂”三个字赫然书写在上面。
沈栾站在大门边上,注视着屋外的官殊,淡淡开口:“看好了没?看好了就进来吧,你的伤还不宜多走动。”
官殊听到沈栾的话,回到了屋子里。
“天色不早了,我要去采药,你在家养伤,别乱跑!”沈栾抬眼,看向正在喝水的官殊。
“哦。”官殊应了一声,慢慢往二楼挪步。
沈栾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知道了。”官殊头也没回,声音有些不耐烦。
“要是被我发现你乱动我的药,你就完了!”沈栾落下这句话,拿起一个草篓和一把铲子,出了桔畔堂,往山里走去。
官殊坐在床榻上,无聊地搓着手。
干些什么呢?好无聊……他心想。
可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总是耐不住寂寞,刚老实一会儿,就开始乱瞄屋内的东西。
不久,他把视线落在那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药罐上。
他慢慢打开第一个药罐的盖子,里头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他便端着药罐到窗边,借着夕阳的余光往里头瞧。
可还是分辨不出什么,官殊把鼻子凑近,想要闻一闻,一股怪味冲鼻,他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这啥味呀?味道这么大?”官殊暗想。
于是他把那瓶药罐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接着他被好奇心驱使着,接二连三地把所有药罐都打开瞧瞧,全然把沈栾临走前警告他的事情抛在脑后。
突然一个好点子在官殊脑海中蹦出:不如把所有药全部混在一起,那会是什么样的?
官殊立即把好几种药水倒进一个大缸里,在用一根棍子搅拌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官殊,你在做什么?”一个冰冷破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官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后背猛地发凉,心脏怦怦跳。
完了!完了!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本来想着趁他回来前收拾好的……官殊的脑海中蹦出这几句话。
官殊不敢转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官殊,你……”沈栾本来正疑惑他为什么不转身,走近,看到药缸里的一切,怒上眉梢,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转过身来!”
官殊硬着头皮转过来,看着沈栾。
沈栾的脸色极为难看,那么美的脸庞如同摔破的面具,是那么苍白,眼里怒火四射,那火焰高涨,仿佛要吞噬了眼前少年。
“那个……我……”官殊结结巴巴吐不出一句话。
“啪”沈栾骨节分明的手朝着官殊的脸扇了一巴掌。
一个巴掌印赫然出现在官殊脸上……
“你当我说话是耳旁风吗?官殊,你好大的胆子!”沈栾怒极反笑,“你竟然动我的药!我不是说了不可以动吗?你现在立刻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敢骂官殊,更别说是打了。即使是端王夫妇,官殊也会瞪着眼回怼,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而现在他却愣是没有开口也没有还手。
可如今不知怎的,官殊却吓得一句话都憋不出来,更别说回怼了。
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脸颊传来……
“你知不知道不可以随便动别人东西?你懂不懂礼貌?”沈栾气得不行,一双柳叶眸闪着怒火,继续输出,“滚出去待着!”
官殊想都没想就赶忙跑出去,生怕沈栾来了气,再扇他一巴掌。
……
沈栾带着怒气一边把药缸里的药倒掉,一边清点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