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难过吗?”有人这样问我。
我感到十分的不解,我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难过,我问那人:“我为什么要难过。”
夏天蝉鸣声太吵了,我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于是我就当遇到了一个傻子,莫名其妙。
可是后来许多人这样问我,我觉得他们就是嫉妒我的好心情,我生气的轰走他们,气愤于他们的没礼貌。
我的爱人生病了,医生说他撑不到三天后,三天后是九月十三号。
从前人们总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就是神经病,如今我在床前跳舞给他看,他喜欢看我跳舞,我也乐意跳给他看。
他笑不出来,因为他得的是硬皮病,我相信他内心一定在开心的笑。
我拿起手机对着手机跳舞录下来我和他,我拿着手机忘我的跳着舞,仿佛手机就是病床上的他一样。
我反转摄像头拍上去我的脸,我兴奋的说了一些胡话,我想说的是我爱他,可是说出来的总是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拿着手机和他脸颊碰脸颊的合照,我又对着摄像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后来我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我才发觉别人问我难过吗是因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的爱人病倒在床上,我却没有钱给他去医院治病,也可能是因为我迟迟说不出我爱他,亦或者是我看着视频里紧绷的面皮,眼眶慢慢流出眼泪确说不了一句话的痛苦。
我很难过。
我握住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眼泪滴在他的手上,他的皮肤僵硬总感觉在慢慢收缩压榨着他的骨肉,我的嘴唇颤抖,看着他的脸与他对视很久,眼泪再也憋不了一点了,我放肆的哭,两只手握住他一只手哭的撕心裂肺。
“喂?喂!你咋了?”
我回过神,我看清面前的人了,是第一次问我怎么不难过的人,他满脸同情的看着我。
我有些差异的表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逐渐的我明白了,我颠颠怀里的骨灰盒:“难过。”
我的爱人离我远去了,甚至平时指点我们的邻里都同情我。
我想,应该是我的爱人死的太恶心,他的皮囊被生生撑破,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器官互相伤害,他看着他的爱人无力的哭泣。
我彻底说不出话了,嗓子因为过度疲劳而肿痛发炎,我当然没法治,于是我成为了哑巴,对于他人的指点我再做不出反抗。
也无法在爱人死前告诉他,我爱他。
就这样,我抱着他的骨灰,慢慢的,悠然的一步一步走出去。
我应该忏悔,我把一个大学生骗进大山,人们鼓励我挖去他的眼珠和心脏,可是时间慢慢流逝,我的心脏却被他偷了去了。
他到死了也不会爱我,他会恨我,我也会恨我自己,他死后我关紧大门不允许外人瞧见他,人们都在劝说我把他带出来埋了。
全世界只有我抱着他的尸体亲吻。
他从来不让我亲,他一直以来都在反抗我。
有人指责我不杀他,他指责我杀他,有人指责我同性恋,他也是。
今天是九月十三号,我抱着他的骨灰盒,骨灰盒上刻着“同性恋”三个字。
我带着你,我带着我的爱人回他梦寐以求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