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莫,你睁开眼睛啊,你别想着摆脱林家,摆脱我!你只能是林承莫!”
解临意识逐渐模糊,听到这句话好像潮水将他淹没,掠夺呼吸,“不,我不是。”
“我是……解临。”
三年后
“隔壁床上那人什么时候醒啊?”
“不知道,你看看他昨天半夜头上全是血的样子,吓死人了。”
“一看就是小混混,送过来浑身都是酒气,你看那一头红毛好像我家养的大公鸡,还有那大花臂……太不像样子了。”
解临就是在这嘈杂中醒来的,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解临心里默想,“虽然我也不喜欢大花臂,但当着人面说坏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解临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亮白的天花板,这时候解临还没多想,想转头看看究竟是什么红毛大公鸡和大花臂引起了“民愤”。
“哎,这人转头了,终于醒了啊。”
解临猛地动作一顿,原来他就是那个大公鸡!
……
“你这还是运气好,不用缝针,不然再深一点额头上就得留疤了。”护士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一边上药一边感叹,“长得可真帅啊,小伙子对你的脸好一点好吗?”此时的解临还在迷茫,胡乱地点了点头。
解临乖乖地坐在床上,双手放在大腿上,熟悉解临的人看到一定会知道,这个动作是他一紧张就喜欢做的动作。
“好了,你酒也醒了,一会办个出院手续就可以走了,回去之后稍微注意一下伤口,不要沾水,刺激的东西也别吃。”
护士走了后,解临仔细地打量着病房,人几乎挤满了房间,每一个病人基本都有两三个亲人陪着,他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在他醒来后都看着他,解临想可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解临收回目光后伸手想摸一下包扎的地方,忽然,他愣住了,只见眼前白皙的胳膊布满一大片青色的纹身,解临把短袖往上撩了一下,解临无语住了。
一坨青色糊在肩头,原来是贴纸,还没贴好,不过从手臂上的图案可以认出这是条龙。
解临这才猛地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顶着一头红发的大公鸡,解临将目光慢慢移向隔壁床,看向那两位眼神躲闪的大姐。
“请问我昨天是一个人来的吗?”两位大妈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个小混混这么有礼貌,连连摆手,“没,就有几个小伙子送过来的,之后都走了,哎呦,当时真的满头都是血,吓人的很呦。”
看来自己能被送进医院已经是万幸了,“谢谢。”礼貌道谢后解临穿上鞋,离开病房。两个大妈看着解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我怎么寻思着这人不像混混啊。”
“的确不太像,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再仔细看那相貌,长得可真俊啊……”
从病房出来的解临先是去了洗手间,解临虽然心里做了准备,但是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还是结结实实地被震惊到了。
镜子里的人居然和以前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解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没有红痣……
片刻后便垂眸缓缓放下衣领,神情冷淡到让人猜不到究竟是惋惜还是庆幸。随后解临终于开始仔细打量起如今的自己。
面容疲倦,脸色蜡黄,顶着一双黑眼圈,应该是经常熬夜喝酒,一头火焰似的头发,前面头发长的都快把眼睛挡完了,解临难受的眨了眨眼。
叹了一口气,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后,解临便去办出院手续了,所幸手机还在兜里揣着,密码指纹可以打开,不至于让他报警。
解临交了费,从医院一出来差点被热气掀翻,但是更令他难受的是眼前的头发,医院门口什么摊位都有,解临找了一位大爷的理发摊位,看起来靠谱一点吧。
“小伙子想要个什么发型呢,什么微分碎盖、锅盖头,三八分现在时新的发型我都会。”老板一脸自信,笑呵呵地向解临保证。
“不用,理成寸头就行。”解临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原主发根那块黑发出来了一寸,所以寸头刚刚好,还凉快。
“嘿,寸头也好,省事方便的很,我这里来的客人都是理的寸头。”
解临沉默了几秒,理发的确是一种豪赌,不过寸头基本不需要多高的水平,解临放心地坐下。
果然老板最后一句是真话,这寸头理得十分迅速,也没有出现豁口。理完发解临浑身轻松,之后的目标就很简单,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既来之则安之,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原身到哪里去了,这是解临目前无法得知的,他不知从前,只能朝前走。
解临在自己手机上翻了一遍,发现这具身体应该是家境比较富裕的,购物软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在四位数以上,而且自己穿的贴身衣物都是牌子。
微信里加了很多群,基本都是富二代,但是里面聊天内容和视频让解临微微蹙眉,不是酒吧夜店,就是飙车玩命,聊天记录脏话连篇,看来自己应该人不怎么样,解临轻叹,终究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解临和家人关系大概不好,微信中基本没交流,只有转账,所以解临暂时歇去了跟家人联系的心思,不过微信里还是有可靠的人。
解临翻到一个叫席明远的人,是自己的表哥,在这么多联系人中,只有他时不时关心解临的近况。
而且从聊天记录中不难看出解临非常厌恶父亲解志鸿,好像是原身母亲去世后两人关系慢慢闹僵的,不过之后原身一直在说什么自己被解志鸿卖了。
解临有些不解,刚好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座椅,解临坐下后果断拨通电话。
不到一小时后,解临面前停下一辆车,挂着白底黑字的车牌,一个身材高大,星眉剑目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朝解临走过来。
席明远看到解临差点没敢认人,一头板寸让精致的眉眼完完全全露出来了,引得路过的人都频频侧目,但那人却十分平静,仿佛好像已经习惯了。
席明远又想到解临的品性,将这种奇怪的想法压下,走到解临跟前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打架还是飙车搞成这样的?”
席明远接到电话就听解临说他被人打了,马上就请假过来了,解临自从小姨去世后活得跟个孤儿一样,不和任何亲戚打交道,和自己老子关系也不好,再加上被一群不三不四的人一带,品性也变得一言难尽。
自己因为和解临年纪相仿,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这才偶尔有个话,解临在他面前的态度也要好很多,所以席明远对解临时常关照一下,就是解临经常不回家也见不着几面。
解临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忘了,我对以前的事情记得有些不清楚了。”
席明远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失忆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很难相信,但是因为自己工作性质的缘故,还见过不少。
“那医生怎么说。”
解临摸了摸包扎的地方,“就说轻微脑震荡,让我好好休息。”
“所以你对自己怎么受伤的事都不清楚了是吧。”解临点了点头,席明远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打了个电话让人帮忙调查一下。
“好了,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你也不要多想其他的,等伤好了再说。”席明远转身后,解临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蜷缩起来。
他的确没有想到席明远是警察,但他还是林承莫的时候最擅见不同的人戴不同的面具,直到林莫有一次忽然问了一句,“我见到的林承莫是真正的你吗?”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他只想着报答林家,他做的一切都无愧于林家。
一路上席明远大概地给解临讲了他少年的事情,解临了解原身家庭关系,以及认识到自己目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代,除了狐朋狗友,基本没有什么社交圈,所以也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车子缓缓驶进津阳市有名的别墅区,解临虽然没来过津阳市,但还是知道这里的。
两人下车后,“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房子也在你的名下。”
解临站在原地看了一圈,有些好奇,“我们家是不是特别有钱?”
席明远沉默了一瞬,解临以为自己猜错了,“难道是有权?”
这句话问完,解临半天还是没等来席明远的回答,“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解临转头看了席明远一眼,只见席明远一脸纠结。
解临实在看不下去了,罕见幽默了一次,“总不可能是我卖身的吧,也不可能这么贵吧。”
“你结婚了,所以房子是你们两人的婚房。”
冷不丁地听到席明远这么一句话,解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结婚了啊。”
忽然解临浑身一震,“啊!结婚了?”
解临在他短暂的上一世乃至重新活了一次都没有过和某个人步入婚姻的想法。
解临微微睁大了双眼,这个消息的确将解临多少年自持的冷静震的粉碎。
他知道自己身不由己,所以根本没敢,也没兴趣有这个想法,这一世他还没来得及考虑便突然得知自己已经结婚了,有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