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睁眼,我发现自己被投放成了个太监,而且在自己的精神识海中还留有一道精神刻印。
[请补充尧史上赫连翊的空白]
我抿着唇,我很清楚一旦被烙下精神刻印,我的精神波动将会一直被检测,毫无一丝尊严与隐私可言,可我想不通的是“魔方”怎么就犯得上对我一个小卡拉米这么上纲上线。
我越想越气,简直莫名其妙,我只是个为“魔方”打工的普通人,尤其按照自己为“E”的精神力等级是根本没有资格进行精神投放,竟然还能莫名其妙被“魔方”敲骨吸髓背刺了!
真该死!
等我回去一定要上最高审判法庭告他们。
我心里想着。
我颓唐地用手捂住脸,在这个破地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要是敢直接刀了自己那就真一了百了直接回40021年,可惜谁让我胆子小呢,谁知道“魔方”这破草台班子精神通道传输的稳不稳定,万一强制自杀未遂受苦的还是自己。
我望着辽阔星夜,都下定决心随遇而安适应古老的封建环境。
没成想在我值守的地方。
天和殿的空地上突然高悬着一块黑幕,直泛着淡光。
我心突然砰砰直跳起来。
这是…
“魔方”内部出现纰漏了?
我捏了捏眉心,忍不住自嘲起来,我是个什么人物啊,配想这些?
毕竟自己再怎么猜测,我又不能改变些什么。
倒是把在场的众人都吓得不清。
乱作一团,口口声喊着天谴。
可惜我现在也回不去,这锅可甩不到我头上,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何况我围着这块黑幕研究了许半天也不见得它有起什么反应,或许是件残次品。
我瞧着这群乱作一团的家伙,突然想起了原身的干爹。
经过这几天的信息核对确定了原身的干爹就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赵力瑾。
虽然他现在还未改名,但从在尧朝皇帝身边如此高的地位,很难不让我认为他就是尧史上尧德帝身边的大红人。
他可是一生前后侍奉了三任帝王,是尧史上有名的擅权太监。
我也可真该谢谢“魔方”,为了更好地记录懿昭太子,编撰其个人史,补齐尧史空白的篇幅,竟然能挑到这么一个身份。
为了更好地在尧德帝面前露脸,我匆匆将此事禀报身在长乐殿值勤的赵力瑾。
也就是如今还未改名的赵鹏,他听我讲着天和殿外突现的异象,神色微变。
周遭的气氛为之一凝。
他随即眼梢微挑,“行了,噤声。”
“林桂儿,你先好好守在这儿,勿让闲杂人等靠近。”
赵鹏旋即转身踏出,急匆匆赶往长乐殿内室。
“晓得了,干爹。”我乐呵呵地应道。
我盯着已然瞧不见他的背影,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没认出来。
长乐殿内室
赵鹏入殿叩首觐见:“陛下!有天大的喜事…”
皇帝握着毛笔落下最后一捺,眉头微皱,头也不抬地问道:“喜从何来?”
赵鹏听着陛下不辨喜怒的语调,顶着冷汗,斟酌着开口:“天和殿外横生异象,恐是神迹,但奴婢等粗鄙之人恐生遗漏,还望陛下前去一瞻。”
皇帝随手拿起一侧的帕子擦了擦,“那便随你瞧上一眼。”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往天和殿走去,赵鹏起身紧跟在皇帝身后。
2、
我见到乌泱泱的人群往我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人穿着的玄金色的长袍,玄色在尧朝的习俗上唯有当今的皇帝可穿,我从没想到过自己竟是在此种情况下得见,在位的尧德帝。
我快步上前,急忙挤到赵鹏身后,混入众内侍、侍卫中。
尧德帝站定,负手在后,抬头仰望着黑幕。
“这是..”尧德帝沉着脸看了许久。
只见黑幕悬在半空如黑夜般纯净无暇、静谧。
前头站着的尧德帝未露半分情绪,跟随着的众内侍屏住呼吸,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立马消失,心惊胆战。
空气静窒了一息。
尧德帝突然开怀的笑了起来,“果真是天佑大尧。”
众内侍顿时松了口气,人声闹哄哄起来,堆起了笑:“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尧德帝依旧保持着从容略微思索,抬手,“赵鹏,宣国师速来见朕。”
国师!
我眼中一喜,如今是尧德十四年,尧朝皇帝所提的国师想必是兰英,他可是尧朝有名的天文学家、数学家,以今推定命数,算后世之术。
我偷偷揉了揉膝盖,换了几十个站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国师兰英。果真是吻合尧史上所记的“美姿仪俊,气贯耀芒。”
兰英自远处就瞧见了黑幕,眼神凝重,向尧德帝施了个道礼,“陛下圣安。”
尧德帝冲冲拉着国师的手,“兰英,你快来看,你可看出可有何不妥。”
兰英不动声色地挣脱开被握着的手,摇了摇头,“陛下,兰英并未瞧出是人作下的手段,天象之说唯有天师府可一测吉凶,兰英不敢擅专,还望陛下宣完天师府再做定夺。”
尧德帝凤眸微眯,平静无波的面容泛起了一丝涟漪,笑道:“兰英说的在理,那便听兰英的,让天师府过来看看。”
我听到兰英竟公然说自己不擅天文之术,不由得咋舌,他居第二何人敢说第一,兰英这是在给天师府上眼药?
尧史上的确记载过一段国师兰英与天师府向来不对付,只是当初看完还以为是段野史,没想到是确有其事,竟然还这么野,兰英还带公然挑衅的。
一波接着一波,天师府浩浩荡荡的来了一行人,
“参加陛下。”
“免礼。”
尧德帝一改之前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眼神火热地望向天师众,显得迫不及待极了,“众卿快些与坤灵建立联系,速与朕说天道可是要降下何等旨意。”
“臣等领命。”
原来这就是天师府的天师众,果真与众不同,各个穿着羽鳞样式的长袍。
他们好像我以前家里养的那只呆呆鹅。
不过尧德帝的反应真奇怪,明明先前并不是很在意,但天师众一到就变了。
天师众靠近黑幕跳起了祈神舞,轻裾摇曳,翩跹的身姿在流光下熠熠生辉如仙鹤展翅欲飞。
我忍不住爆粗口,赞,爆赞,太好看了吧,尧朝的求神卜卦属实之最。
TMD,为什么不能带储存仪器,有这么完美的视频素材却无法记录保存,简直是暴殄天物!
天师众一舞迎神作罢,黑幕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天师众面面相觑,不可能,怎么会毫无反应,脸色都透着股苍白,“陛下,臣等还有一段才算结束。“
尧德帝颔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
舞毕,黑幕依旧一丝光亮都未闪烁,毫无反应。
尧德帝发出冷笑,“这就是天师众,朕养了数十年的天师众,这就是你们讲得上通坤灵,你们真是好得很呐。”
他们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他们失职了!!
天师众惶然下跪,头磕下去,嗫嚅的开口道:“陛下…许是我们次数太少才无法感应坤灵,臣等再跳一遍?”
尧德帝冷冷注视着天师众,“够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内心早已给天师众扣上徒有虚名的帽子,面对神迹却无法与上天感应,料想在之前的数年间也是这般糊弄他!
尧德帝捏了捏眉心,“罚俸半年于天师府自省,无诏不可擅出,尔等皆领旨退下吧。”
尧德帝的一手警告,让本想求情的天师众噤若寒蝉,他顿了下,“兰英你且留下。”
狐疑盘桓在帝王心中,不解生怖,尧德帝抬头看向兰英,“既是上苍赐下的天谕,必有深意,兰英你说这天所下的谕旨在会大尧有多少。”
兰英恭敬的低头,“臣不知。”
“兰英啊兰英,你的胆量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回去了!”
“朕命你查!给朕查出,在朕的大尧究竟有多少这东西。”
“臣,领旨。”兰英行礼接旨。
尧德帝甩袖而走。
尧史上天师众甚得眷恩,不曾有过惩处,这…
我想了半天,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摆烂了,听之任之。
热闹散去,天和殿恢复以往的荒凉。
我被干爹安排在了天和殿。
我仿若被困在天和殿中,打听不到任何有关懿昭的消息,我只在极度的焦虑中一直数着日子,只能等着历史进程,等着尧德十五年二月初的到来,到那时圈禁在咸安宫的懿昭太子即将再次被复立。
3、
天谕就这般静矗着安分如初,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尧德十四年六月,庆王赫连铮班师回朝,史称鹿鸣宴。
我对于史上即将到来的鹿鸣宴很是期待。
只是很奇怪鹿鸣宴为何被设立在天和殿。
这里所谓的神降也不知是忧是喜,竟然就这般无视,该说古人心大呢还是无视。
算了,猜不透,多思多扰,实乃庸人。
我便随着干爹在天和殿紧锣密鼓地筹办起庆王凯旋而归的庆功宴。
宫中的御宴一道程序一道程序属实复杂,我之前还没深研过尧史的宫俗杂记,今儿个见了,倒是挺稀奇的。
一段富有节奏却庄严的旋律突然响起,密切的纯音乐中还夹杂着一阵雷鸣电闪。
我愣住,伶人还没齐整,哪来的音乐,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内侍惶恐的指着亮起来的黑幕,“亮了!亮了!”
眼前的宴席顿时乱作一团,噼里啪啦器物丢落在地上的清脆声。
亮起的光幕上伴随着一句女音,【哈喽,大家好,我是up主赫赫,大家有没有想我呀。】
!!!
哪里来的声音?
反应不一的侍从各四散而逃。
因仓皇而连滚带爬躲在廊柱后的侍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惊惧之下忽然眼白一翻,晕死过去。
“神迹现世,神仙说话了!”内侍仰着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喃喃道。
哈?
我望向突然亮起的光幕,脑袋发紧,僵了半响。
思绪陷入迷茫。
搞什么!
赛博朋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