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说我们家容哥儿可怎么办啊?眼瞅着他就19岁了,还没嫁个好人家。村里好多人都在议论呢。”“你怕啥,咱们容哥儿长得白净好看,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夫婿得慢慢找啊,不然成亲后对我们容哥不好,那可有得你后悔呢。”
此时的容哥儿还不知道双亲的忧愁,他一个人在后山捡冬笋呢。他拿着小锄头慢慢地松土,看到露出的笋身,开心极了。冬笋白胖,重量估摸着不轻,但是容哥儿并不忧愁。他力气不小,虽然是个哥儿,但是没有哥儿普遍的瘦弱。几根冬笋算不得什么。
他把挖出来的冬笋放进背篓里,正准备动身回家时,却突然听到了动物的惨叫声。这是有猎物掉入陷阱了,冬天猎物虽然少,但是不代表没有,就是不懂是谁做的陷阱,也不知道来没来?容哥儿看着天色尚早,晚点回家也没事,不如去看看是什么被抓住了。
原来是一只野鸡啊,个头挺大的,现在看起来也还挺精神。野鸡拿回家现炒或者熬汤都是不错的选择,冬日里喝上一碗热汤,肯定很幸福。容哥儿觉得下陷阱的人真的运气太好了,也不知他会如何料理这只野鸡。好奇心已经被满足了,这下该回家了,容哥儿背着他的背篓转身想走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个人。他惊叫出声,被撞到的是一个男人。男人身材高大,眉目俊朗。他可真好看,容哥儿在心里想道。
“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了你。”容哥儿对着男人道歉,男人摆摆手,丝毫没有介意。
“冬日寒冷,山上有积雪,最好不要孤身前往。”说完,男人就着手把陷阱上的野鸡抓起来,拿绳子绑得牢牢的。他突然把绑好的野鸡送到容哥儿面前,不好意思地说:“送你的,我前天也抓到了几只,一个人吃不完。”
容哥儿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撞了人家,人家不介意就已经很好了,怎么还能拿人家抓到的野鸡呢?他赶忙拒绝“不可以的,我不能要。你拿回家吧,熬个鸡汤多好啊。”他还是忍不住给了建议,野鸡肌肉结实,肉质细嫩,熬汤肯定鲜美。希望他能好好对待它,让它死得其所,要是再有菌菇相配,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男人摇摇头,还是不肯收回。他把野鸡塞到容哥儿怀里,转身就走。容哥儿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野鸡,莫名地开心。他人可真好。他突然苦恼起来,怎么不问问他是谁呢?白白拿人家的野鸡怎么可以,得礼尚往来才行。早知道问问就好了,我怎么这么笨呢?容哥儿在心里恼怒自己的呆板。
容哥儿抱紧怀里的野鸡,背着冬笋回家了。天色开始又些暗沉,他从山上向下望去,好几户农家的烟囱都冒起了白烟,又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我得快点下山,不然爹爹和娘亲会着急的。
容哥儿回到家,陈老大看见儿子怀里的野鸡,眼睛都亮了。这野鸡可不常见,村里人很少会看见野鸡。它们警惕性高,轻易不会被人抓到。容哥儿把野鸡放下,卸下背篓。陈老大赶忙过来,帮儿子取下白胖的冬笋。他问道:“这野鸡是?”容哥儿有些害羞的说“在山上碰到的猎户给的,他把野鸡塞到我怀里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是谁。”陈老大看着自家哥儿的脸色,心里有了些主意。
容哥儿和陈老大进了屋,陈大婶赶忙给自家哥儿递了杯姜茶,驱寒。他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的还是在山上碰见的男人,剑眉星目,高大强壮,真是极好的。说起来,容哥儿其实也是个颜控,他自己长得白净,家里也比较富裕,是村里很多人家中意的夫郎人选。可惜的是,上他家提亲的人那么多,他也没看上一个。总觉得他们差点意思。
“容哥儿,这野鸡咱们今晚就熬汤,放点你喜欢的干菌菇,做菌菇鸡汤好不好?”陈老大询问道,容哥儿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笑着点头。鸡汤怎么熬都是好喝的,不管放什么,他都喜欢。
陈老大回忆了一下,容哥儿去的那个山头,平时很少人上去的。因为那里陷阱很多,很多猎户都会上山放陷阱,弄点野味吃。他之所以能同意容哥儿上山采笋,是因为冬笋位置离陷阱集中地比较远,风险不高。自家哥儿聪明,也不会一直往山腰那边凑,他知道利害。冬天了,几乎也没有几个猎户往那边凑,倒是听说有个新搬来的猎户,这几天老往那里跑。估计送野鸡的就是他,赶明儿过去瞧瞧这新来的猎户是个什么情况。看自家哥儿害羞的样子,这猎户应该长得不差,要是人品好,哥儿又喜欢,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哥儿也19了,也是时候考虑嫁人了,省得村里那些长舌妇人老拿我家哥儿开玩笑。
鸡汤鲜美,一从厨房端出来,容哥儿就紧紧盯着它,生怕洒落一滴。陈大婶看着容哥儿一副馋猫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除了鸡汤,还有一盆蒜苗腊肉,色泽诱人,味道也是极好的。一家三口都吃得很开心。
另一边,送容哥儿野鸡的男人,此刻却在辗转反侧。他回来就自己随便应付,吃了点中午的剩饭剩菜。吃饱后消消食,就去冲了个热水澡。他刚来这边,谁也不知道,跟邻里也不熟,就不太想出去。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在山上遇到的男孩。白净秀丽的脸庞一直在他脑海里不肯离去。也不知那野鸡他怎么处理的?他喜欢吗?家里还有几只,要是能再遇见他就好了,都给他。
这是平凡的一天。农家生活没有那么多的趣事,大多数人能够吃好睡好,就已经足够满足了。小村落里没有城里的繁华,但是却有最简单纯粹的快乐。鸡鸣狗吠,此起彼伏,人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清醒,又在夜晚的寂静中沉沉睡去,循环往复,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