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瘆人的实验室里，数名沉默的研究员围在一个巨大的营养罐前，眼神麻木又狂热。

    肤色白皙、长相艳丽的红发少年被灰绿色的营养液包裹着，微小的气泡从他的口鼻处冒出，默默告诉众人少年的生命体征。

    过了一会儿，实验室的负责人走出人群。

    面容苍老的男人抚摸着营养罐，那张堆满褶子的脸抽搐了几下，终于控制不住，兴奋地大笑起来，打破了室内寂静的气氛。

    男人的笑声十分沙哑，像一张卡碟的老旧唱片，又或是有人往他的喉咙中撒了一大把沙子，难听又瘆人。

    “哈哈哈哈哈！神迹……我们创造出了神迹！它会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男人示意助手上前打开容器，接着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瓶蓝紫色的试剂，当着众人的面将神秘液体注入少年的体内。

    随着注射器内的液体逐渐消失，少年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少年的表情挣扎，像是迫切地想要从梦魇中挣脱，来好好看看这人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唯恐打扰到这重要的计划。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引走。

    负责人烦躁地吩咐助手带着一部分人去查看情况，然后让剩下的人收拾好实验数据。他自己则是将少年重新放回营养罐。

    可惜他刚把少年放回去片刻，还没来得及关闭营养罐，几枚飞镖就飞过来将他的衣服固定在冰冷的罐壁上，使他动弹不得。

    看清飞镖的形状后，男人脸色一黑。他努力挣扎，好不容易脱离了动弹不得的困境，随后立刻掏出手枪，目光冷冷的环视着四周，寻找那抹漆黑的身影。

    “该死的蝙蝠侠！你不去管那些犯罪巷的臭虫，来到我的实验室想干什么！”

    警报声早已停止，现在的实验室里一片寂静，这让本就紧绷起神经的男人更加紧张了。

    豆大的汗水顺着男人的脸颊滑落到地上，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房间里的其他人呢？警卫人员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可惜，他发现得太晚了。

    一股巨力将他掀翻。

    等他回过神来时，腕关节脱臼，手枪被缴械，而那个哥谭恐惧的化身——蝙蝠侠，正凶狠地拽着他的领子审问他。

    男人：被吓尿了谢谢。

    蝙蝠侠：“维德，你又在干什么？我知道你现在的赞助人是谁，说出你的目的。别妄图欺骗我。”

    提到研究，维德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咳咳……该死的蝙蝠侠，有本事你把我放下来！”

    蝙蝠侠冷酷无情：“你是个罪犯。”

    言下之意，不可能。

    维德：某个黑漆漆一点也不懂得爱护老人。

    但维德刚好想和人分享成功的喜悦（炫耀），也不再和蝙蝠侠争论，洋洋得意地示意蝙蝠侠看向营养罐中的少年。顺便偷偷松了松领子。

    外界的骚乱丝毫没有打扰到罐中的少年，他仍在轻微挣扎着，想要苏醒过来。

    维德：“它很漂亮对吧？我给它起名‘奥菲修斯’，它是我独一无二的完美成果。无论是杀伤力还是智慧。你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强大的人了。呃…你和超人不算在内。当然，奥菲修斯的成长空间还很大。”

    维德还在自我陶醉中喋喋不休，蝙蝠侠无视了他的一大堆废话，从中挑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奥菲修斯”，一个拥有极强自主学习能力的仿生人，疑似拥有自我意识。杀伤力强，道德感未知……结论，“奥菲修斯”很危险，需要管控。

    蝙蝠侠并不寄希望于一个懵懂的、刚诞生不久的仿生人能够拥有多强的道德感，比起过于乐观的幻想，这位大侦探更喜欢将一切未知变成已知，紧紧掌握在手中。

    蝙蝠侠抬手按下耳边的联系器：“罗宾？”

    “我马上到。他们的小玩意儿比我想象得少，看来维德还是老样子，一心只想着他的研究。”罗宾若无其事地后翻躲开警卫的攻击，灵巧得像一只知更鸟。

    蝙蝠侠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一个手刀劈晕了维德：“注意安全，不要大意。”

    罗宾：“放心吧，B。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

    可是，Joker也是一个普通人，但……不，不能再想了。现在不是时候。

    当蝙蝠侠听到罗宾的话时，脑海中一道桀傲不逊的身影裹挟着巨大的悲伤与懊悔向他袭来。

    但可悲的是，蝙蝠侠是不可能因此停下脚步的。他现在不是布鲁斯，只是蝙蝠侠，就只是蝙蝠侠。而蝙蝠侠不能对那个人表露出一丝在意，绝对不能。

    蝙蝠侠熟练地将那些情绪打包放进回忆深处，来到营养罐前，仔细观察着“奥菲修斯”。

    少年未着片缕，仅有赤红的长发堪堪遮住身体，面容隐隐有些眼熟。

    蝙蝠侠并未错过少年身上的针眼，他在维德身上找到了注射器，并把它装好，准备带回蝙蝠洞分析注射液体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