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灯节就要到了呢,”绘里一边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一边抽空往三个人的小群里发消息,“我明天晚上差不多能赶回去,要吃麻薯馅料的团子,小黑亲手给我做!”
现在正是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音驹的猫猫们一同来到了便利店补充能量。黑尾铁朗原本正在盯着一口一个肉包的灰羽列夫以防对方不小心噎住。自己好及时做海立姆急救,在听到独属于绘里的特殊提示音后才收回视线,打开自己的手机。
就在这个瞬间,灰羽列夫真的噎住了。不负责任的爸爸铁朗在回清纯无敌美少女的消息,细心的妈妈手疾眼快地递过去一瓶水,避免了音驹在春高预选赛痛失王牌。
黑尾铁朗被灰羽列夫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吓了一跳,手里的消息就这么直接发出去了。
孤爪研磨看着硕大的一句“不”,伸出手坏心眼地对着黑尾铁朗:“居然忍心拒绝绘里的请求,不愧是小黑。”
灰羽列夫刚勉强停止咳嗽,闻言眼含热泪地凑了过来:“什么什么,黑尾学长拒绝绘里了?”
黑尾铁朗原本正在声情并茂地道歉,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可以拜托你别说这种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吗。”
夜久卫辅毫不犹豫地一脚踢过去:“不要随意败坏我女神的名声啊。”
灰羽列夫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好疼……我明明只是重复了一遍孤爪前辈的话,话说绘里什么时候成夜久前辈的女神了。”
夜久卫辅脸颊微红地正色道:“always。”
黑尾铁朗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在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勉强得到了绘里的谅解。抽空插了一句嘴:“明明之前面对本人的时候还只是靠谱学长对学妹的关心,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吗,现在已经进阶成女神了。”
夜久卫辅毫不犹豫地给了黑尾铁朗手臂一拳:“你还好意思说,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海信行憨厚地笑了:“这次我站夜久这边。”
黑尾铁朗:“喂!怎么连海都这样。”
孤爪研磨难得没有在玩游戏,而是一边摩挲着自己口袋中手机的棱角,一边对着背对着自己试图争辩些什么的黑尾铁朗的背影发呆。
明明这段时间社团活动几乎占据了他大部分休息时间,明明思念是最悄无声息又最好隐瞒的事情。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他人提起她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脏就会如同山崩海啸般泛起细微的疼痛。
明明,才不过是分开了两天。
孤爪研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吐出,最终还是垂下眼睫,在心中盘算着她回来的时间。
……
…………
此时绘里已经离开了兵库县,正位于宫城的拍摄地准备拍摄一组公益广告。
她的粉丝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青年人组成的,因此这个与关爱青少年成长的劝学类广告找到她也并不是一件十分令人意外的事情。
本来这种活动这阵子已经推掉很多了,但这个编剧之前创作的与失踪儿童有关的公益广告的角度实在是很能打动人心。所以当Lily把这个本子发过来的时候,没做过多犹豫,绘里就接下来了,并约好了这个时间。
编剧是个很年轻却很有才华的大学生,看向绘里的眼神充斥着羞怯。显然是没想到绘里居然真的同意接下这个本子,因此在给绘里对本子的时候脸颊涨的通红,双眼却亮的惊人,语速也有些快。
绘里化完妆后简单地与编剧对了一下剧本,在拍摄的间隙签完了身旁所有工作人员索要的签名后,抬起眼皮看了明显有些紧张拘谨在拍摄过程中一言不发的导演一眼,安抚性地笑了一下:“胜村先生,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如果在拍摄过程中有什么拍摄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及时指出。”
编剧大惊,心想女神您可真是多虑了,咱们导演可是被称为‘魔鬼胜村’的,以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出名,所有合作过的演员基本都被他吼过。要不是担心Idonea无法适应他的毒舌也不至于他一个编剧来对本子。毕竟上次一起拍摄的前辈早上还跟我说除非把导演这种舔舔自己嘴唇就能毒死自己的人的声带摘除,要不就无法继续开展合作呢。
眼看胜村导演抿了抿嘴唇就要开口说些什么,编剧眼神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好友,恨不得现在飞扑过去把他毒哑。要是他不管不顾一顿训斥,这种千载难逢天上掉馅饼的与Idonea合作好机会吹了可怎么办。
没想到胜村导演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拍的很好。”就没再说话,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趁着绘里没注意,小声调侃到:“你今天是怎么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胜村吗?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
胜村导演眼看绘里在自己助理那边取水杯喝水无暇顾及这边,同样压低声音喷洒毒液:“闭嘴,你一会去跟摄影那个蠢货说一声,打光灯再往右边挪三厘米,这个光影真的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是想把这个广告当成鬼片拍了。还有妆发……”
编剧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我才不要,太刻薄了,你怎么不去。”
恰好此时绘里喝完水,朝这边看了一眼。
胜村导演瞬间身体僵直,目光游移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她去看摄影拍的照片了,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你啊,”编剧戳了戳他的手臂,调笑到,“拿出‘魔鬼胜村’的气势啊,难不成是拜倒在国民女神的石榴裙下了吗?”
他的本意是调侃,没想到自己好友的脸瞬间涨红成番茄色,头顶隐隐有蒸汽弥漫。
“真的假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这样的一面呢。”
……
…………
拍摄结束后已是深夜,绘里拒绝了赤司家派来的助理的留宿,很是温和地说到:“今天真是辛苦了,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会和表哥说的,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与助理分别后,绘里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于是简单地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发前往附近的便利店。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月亮也隐没于云朵后面,只留下孤零零的几颗碎星悬挂于空中。
绘里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只感觉在站起身的那一瞬头晕目眩浑身发凉,预感到了是低血糖的前兆。在跟随导航前行的路上,果断地从包里面翻出糖块想要塞进嘴里。
却被一个奋力奔跑的路人撞到,在绘里呆滞的目光中,糖块滚落到地上,沾着灰尘停在了来者的运动鞋前。
“呜哇,”来者似乎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原本沙哑的声音都变了调,“抱歉抱歉,天太黑了完全没看到这里有个人……怎么是你?!”
绘里眼神幽怨地看向及川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什么嘛,话说,你的脸色好吓人啊,”及川彻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靠了过去,被对方冰凉的手指吓了一跳,“好凉!你不会……”不会是幻化成明星形象的女鬼吧!iwa酱,救命啊,我好害怕!
绘里紧紧地抓住了及川彻的手臂阴惨惨地笑了,即便是这样,她依然好看的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她一字一顿地说到:“你完啦,你即将背负上一条无辜少女的性命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及川彻简直要吓得就地昏过去,但搭在他手臂上的力道一松,绘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被及川彻下意识地抱住。
“喂,你没事吧!”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晃了晃绘里的手臂,眼看她双目微阖气息奄奄,语调都染上了哭腔,“呜,你不要死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绘里:“……我没死。”
她努力在及川彻的怀里撑起身体,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盯着他的运动腰带,语气简洁地说到:“运动饮料,给我。”
及川彻哭丧着脸:“出来的太着急了没带……”
绘里忧郁缱绻地看了他一眼,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好了,以后去监狱里面打排球吧。”
“但是我有随身带黑巧克力!最近的便利店跑着去只要五分钟,呜呜呜,你不要死啊!”
在一口气剥开了三块巧克力并看着绘里塞进嘴里后后,及川将绘里彻紧急安置在道路旁边的凳子上,他自己则是飞快地朝着绘里导航的那个便利店跑去。
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绘里依然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动作,躺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星空。
及川彻小心翼翼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眼看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糖块、饮料、苏打饼干……这些都是老板推荐的,想吃哪个?”
绘里默不作声地握住他的手,坐了起来,剥开糖纸往嘴里塞了一块糖后将饮料递给及川彻。
及川彻拧开瓶盖递回去,绘里喝了两口,又翻出矿泉水递了过去。
“是太甜了吗?”及川彻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再次拧开递过去。
绘里却没有接,只是无声地弯了弯眼角。
“这个是给你的,谢谢你今天晚上帮了我,”她的目光从及川彻略微红肿的眼眶上飞快掠过,随即垂下眼睫,看向对方蹭上灰尘的膝盖,“为了表示感谢,一会要陪我吃个宵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