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孃孃家帮冻的牛奶口缸冰、昆明牛奶公司玻璃瓶酸奶

    八十年代的时候才刚刚有电冰箱，还不普及，我们家还没有。云霞孃孃住在我们家隔壁巷子，在食品公司卖猪肉，算那个年代很吃香，收入也很不错的好工作。那时云霞孃孃刚生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也是我们街道最早拥有电冰箱的人家。我是吃牛奶长大的，没有喝过母乳，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每年十一、十二月我都会定时过敏。老李每天给我订了牛奶，夏天的喝不完怕坏了，就会倒在搪瓷小口缸里，加上白糖，送到云霞孃孃家冰箱冰冻起来，第二天我就可以吃到牛奶冰了。本来是大人为不浪费牛奶的无奈之举，后来反倒成了小孩子夏天的期盼。冰好的牛奶冰端着口缸，用勺挖着吃，香香甜甜。到我有印象的时候，昆明牛奶公司已经用玻璃瓶装牛奶了。玻璃瓶是那种很厚实，甚至可以装热水的反复回收瓶子。瓶身和瓶口都是很圆润的，瓶口有点像泡菜坛子那种有个外沿，外沿也很厚实圆润，可以直接凑嘴上去喝，牛奶会积一圈在泡菜坛子边沿，上不去下不来。现在想来，那时的牛奶瓶子器型拿来插花会非常好看。牛奶瓶用片圆圆的硬纸板盖着，纸板外又包了一张牛皮油纸，用红色的油墨印着一只牛的样子，然后应该是昆明牛奶公司的字样，我猜的，因为那时我还不识字。牛皮油纸很薄，外面又用橡皮筋还是线扎着，最先好像是线，后来换成了皮筋，大人一度用这个皮筋来给我扎头，很痛。牛奶对小孩子最香艳的部分在于，开瓶后那个硬纸板上会沾有一层奶油，没有小孩子不会不喜欢舔那层奶油吧。我小时候尝试着用吸管直接去戳牛皮油纸，企图穿破那片圆型的硬纸板，吸到牛奶，没一次成功。后来有了酸奶，好像比牛奶贵太多，很多人家不舍得买，老李还是订了给我喝。酸奶的牛皮油纸就不是牛皮纸颜色的了，而是清爽的白色。白色的油纸上用天蓝色的油墨印着一只奶牛。一见到白色的，区别于牛奶牛皮纸的纸盖，就会让我马上兴奋。在奶油蛋糕和冰淇淋不是能随时吃到的年代，酸奶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了。那时候的老酸奶乳脂和乳清是分离的，它们在瓶子里，白的酸奶，水状的应该是乳清吧，是泾渭分明的，乳清的那个水水略混浊不透明，记忆中是甜的，要把白色的酸奶和它用吸管搅匀才会有酸奶的味道，做不到像今天的酸奶浑然一体，融合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