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乐直说:“是啊,我们才刚认识,你不觉得你有点越界吗?”
“越界?”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认为,我仍站在朋友的界限内。”
“难道你指的是队友没有跟你一起抢房间,而我这个朋友一而再三地邀请你同住越界吗?”江霁蘅问。
谁跟你是朋友啊?
漆乐不想与他争论,说得越多漏洞就会越多,他说是就是吧。
他岔开话题,“哎白文华去哪了?”
“他有自己的想法,拖住了万斯年,抢到单人间。”
“这么牛啊。”漆乐真没想到,白文华还能收拾万斯年,“比我强多了。”
“他有了自己的去处,你是不是能放心去自己的房间了?”
漆乐真觉得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江霁蘅。
他怎么一直在明白里装糊涂呢。
“我自己的房间,我自己找。”
江霁蘅却突然问:“为什么那天我突然出现在你宿舍门口,你表现得并不惊讶?”
这是怀疑他了。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我又不认识你,又是被吵醒的,当然不惊讶。”
漆乐反将一军,又说道:“你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推销?”
“这种行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踩点?”漆乐说着,后退了两步,“我现在有点怕你了。”
“我认识你早于你认识我,还记得吗?公司要签你,找了你的老师和学长提前了解过你。”
此时,系统广播响起:“现在仅剩一间两人间。”
江霁蘅提起他的行李,“走吧,只剩下我们俩了。”
说得怎么像是两人要去开房一样。
“这是你的策略吧?放出消息想跟我一起住,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留出一间双人房间。”
“是吗?我都没想到,还是你聪明。”
装,接着装。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该轮到我问了吧?”
“请讲。”
“你为什么要跨界来参加这个节目?”
“因为我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
“那你是怎么打算在完全不懂乐理的情况下交出作品呢?”
“到了。”他打开门,推着行李箱进去。
“我想这也是我体验感的一部分,包括凌乱糟糕的知识,绞尽脑汁创新,截稿前力挽狂澜等等。”
江霁蘅将行李箱打开,蹲下整理衣服。
广播通知游戏结束,转为房间内常态拍摄。
“你呢,为什么参加这个节目?”
“为梦想,成为歌手,开万人演唱会。”
江霁蘅停下手,抬头看他,非常认真地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前护着你。”
“我不需要,有些路只能我自己一步步走,没有不倒下的大树。”漆乐说。
“你怎么总是这么抗拒我的帮助?”
漆乐没有回答,而是走出房间透口气。
跟江霁蘅相处不累,但要格外小心。
一想到回去就要跟江霁蘅单独相处,觉得有些烦闷。
说来好笑,之前都是他往江霁蘅身边凑,现在却躲着他不敢回房间了。
当他敲开白文华的房门。
他只开了一条缝,好像还在防着谁来抢房间。
见到他很惊喜,“漆乐!你怎么有空来了?”
“我怎么会没空,你可是我的队友啊,刚还念着你在哪里呢。”
漆乐走进他的单人间,比他那个空间大上好多。
甚至,他的脑袋闪过一个念头,他可以来打地铺。
“我刚刚还以为是万斯年来了,他们说这间房是给万斯年预留的。”
“怎么可能,不是还有另一间单人宿舍吗?”
“奚嘉娜抢到了,你也能听出来吧,我这件”
“他们在用流言控制你,也在试探你的底线。”漆乐说。
“但我听说万斯年背景……”白文华有些犹豫。
漆乐看白文华,就像在看当初的自己。
没有背景,惹到了不起的人物,被处处针对,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戏谑着他,无形的压力一直笼罩着他。
当他变得豁出去,管他是什么大人物。
看待事情与人,好像又变得不同了。
连万斯年都觉得变幼稚了。
“你放心,他欺软怕硬,要让他怕我们,而不是我们怕他,他才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白文华对此半信半疑,“你怎么这么了解他啊?”
“我会看人啊。”
上一世他离开节目后,可是一直在复盘。
甚至想过等程序恢复正常,要重新进来把万斯年痛打一顿。
“其实,在录制之前,万斯年通过工作人员私下找过我,说想跟我组队,我没拒绝也没答应,后来没选择他,估计已经得罪他了。”
白文华显得有些自责,他轻声说:“哎,我真是的,一个人得罪万斯年就算了,还连累到你,我对不起你。”
“那巧了啊,万斯年跟我也有结梁子,现在咱们算是同仇敌忾了,我们一起朝着夺冠的目标冲。”
听他这么说,白文华听后,紧张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点了点头。
漆乐与白文华说干就干,出门就找到排练室练歌写曲。
他有精力就练歌,困了有时睡在排练室,有时去白文华那打地铺。
连续几天,漆乐都是如此,没有回房睡觉。
虽然,他早就料到江霁蘅会有一天站在他面前,质问你晚上都去哪了。
但是,没想到江霁蘅找上门,只是递给他一杯黑咖啡,“通宵练歌?注意身体,对了,最近我有通告晚上不回来住了。”
他不追问,选择给自由。
手里握着温热的咖啡,他只是闻了闻,一如既往不喜欢。
随手将咖啡放在窗台边。
从朝阳到旭日,再到落日,他深夜关灯要走时,才看到窗台上已过最佳赏味期的它。
他折返拿上,路上喝了一口,苦得五官乱飞,“一点奶和糖都不加,是不是报复我呢?”
奚嘉娜也刚从排练室出来,“你在喝什么啊?”
漆乐伸出手展示给她看。
“这个啊,听说咖啡豆很好,限量供应的,不少人抢,你很幸运。”
这话,漆乐一听,心里嘀咕她是不是话里有话,在帮江霁蘅说话呢?
他摇了摇咖啡,扔进垃圾桶,“但是很可惜遇到了我,我喝不习惯。”
“是吗?怪不得他问我哪里有供应牛奶,我说这不是幼儿园,没有需要长身体的小孩,大家都要适应丛林法则。”
说罢,奚嘉娜踏着高跟鞋渐渐走远。
随着她的离去,声控灯也适时地熄灭,将他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在这突如其来的静默中,漆乐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愣在原地。
转眼又到录制日。
选手大多是二十出头,节目组给安排穿校园风格衣服,展现出这个年纪最美好的朝气蓬勃。
最简单的白衬衫,就够了。
节目组安排的大巴车就停在宿舍门口,因为选手较多,漆乐的妆发是最后一组,上车也是最晚的一批,车里剩下的空座位不多。
他上车,就看见第一排白文华身边就有空位子,想也没想就要坐上去了。
忽然,听见有人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抬头看去是万斯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示意他坐过去。
漆乐一副“你又搞什么幺蛾子”表情过去。
“我这个位置可是我特地为你留的,这边阳光更好,站姐拍照更好看,这个时候你要能够有一张出圈的的宣传照,对你的人气来说是事半功倍啊。”
漆乐看了他一眼,“不做万斯年改做黄鼠狼了啊?”
“这不是江导师对你这么器重嘛,你吃肉,我好跟在旁边喝汤啊。”
漆乐拍了拍他,说:“心领了。”
然后起身坐到白文华身边。
白文华煞有其事地说:“你拒绝了万斯年的示好,在节目录制他生气不能揍你,在没有摄像机的地方他揍你怎么办?”
“那就顶着伤去跟站姐哭诉呗。”
白文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霁蘅坐在最后面,一览无余。
漆乐戴上耳机,放空自己。
这一期录制,创作主题选择以及队员之间的练习磨合,下一期就是淘汰赛了。
要淘汰5对,成功晋级可以选择拆对重新选择,有两个复活名额。
他在跟白文华勾肩搭背掰扯之时,视线余光注意到,江霁蘅在盯他们看。
他转过头想去解释,就看见江霁蘅脑袋转回去了。
大巴车到达录制地,大家有序下车,按照第一期的位次站。
等待调试设备完成。
江霁蘅是第一梯队,漆乐站在他身后。
“你和万斯年关系好像很不一样。”江霁蘅偏头小声与漆乐说话。
“你多冒昧啊,没什么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回答有点让人联想翩翩吗?”
“联想?我们就是关系不好,不用联想。”
奚嘉娜一身简洁的运动套装亮相,可谓众星捧月,连座驾都还没影呢,工作人员左一句右一句说“奚嘉娜到了”“门口工作人员引导奚嘉娜进来”。
江霁蘅身边的位置就是为她留的,她很自然地与他站在一起。
漆乐甚至听到工作人员小声地说“郎才女貌”。
你们说闲话都不避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