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了。”
发出声音的陈飞茫然的看着完全变样的车站，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在陈飞身后的王华冯向抽咽着，肩膀微微颤抖。
唐馨用本子拍了拍陈飞手臂，提醒三人回神。
“没时间，该走了。”
冯向擦擦眼泪，带着哭腔说。
“我对这里熟悉，知道办公和休息的房间在哪里。”
池淼点头，把领头位置让给冯向，其他人跟在后头。
很混乱，车站内很混乱，乱的不知道从哪里看起。
倒地的机械设备，拥有弹孔的等候椅，栏杆断裂处的皮肉。
唯一幸免于难的是高高挂起的电子屏幕，但再也没有亮起。
队伍安静的走过，分散在不同房间寻找。
风从没有玻璃的窗户爬进来，吹不动因为血迹而粘连在一起的纸张。
池淼和一名女生在不停的翻找，连掉落的人体碎片都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可能有价值的物体。
找到了一包一次性口罩，两副白手套，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
女生戴着手套的手拿着有血迹的手枪察看，开口。
“估计丧尸来的时候子弹打光了。”
池淼一边为自己套上手套，一边说。
“子弹打光了，人还是没活成，丧尸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些。”
女生左手拿枪，右手翻东西。
“如果是一群丧尸，死也是正常的。”
池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两人安静的翻找，各忙各的，只有必要的时候才开口交流。
找完了就在外面墙上做个大家事先说好的记号，换下一个房间继续找。
碰到已经有人的房间就询问进度，看需不需要帮忙。
找到的东西都用塑料袋装着，按照有血迹和没血迹分成两类，没血迹的少之又少。
柳云晶清点完一遍人数，保险起见再次确认。
“各位看看周围的人，确定人都到齐了没有，发现缺人就开口。”
没人应答，就当作到齐了。
陈浩把袋子系上口，提议道。
“冯向父亲是在这工作嘛？如果是，那就先去看看叔叔开的哪辆车。”
陈飞点点头，与王华换位置，站在冯向身侧。
他也没说话，就是用力拍了两下冯向的肩膀。
冯向吞咽一下口水，艰难开口。
“大哥，没事，我知道的。”
冯向又站在了最前面，还是他带路。
目视前方，不敢往旁边看，怕看见其他车内的惨状后忍不住联想。
池淼没那么多顾忌，走的时候一直观察周围，主要关注停放的公交车。
事发时是车站午休时间，有的司机选择在车上休息，有的在其他地方睡。
少了的一部分应该是在车上的司机察觉不对后开走了，剩下的都是车门紧闭。
“这就麻烦了。”
彭箫小声说了句，也发现了。
陈浩主动牵起彭箫的手，安慰妹妹。
“哥在。”
奇怪的事发生了，所有公交车，只有一辆车的门是开着的，那辆刚好是冯向父亲工作时开的那辆。
所有人都上车用湿纸巾擦椅子了，冯向才调整好心态走上去。
胖胖的身体不停打颤，戴着手套，把带血的坐垫拆下，看了一小会，才下定决心扔向外面。
被使用过的手套本来就有点血，找钥匙摸索的功夫，很快就变暗红。
冯向知道钥匙最有可能放在哪，但他不敢先去看那里，因为那是爸爸平常放钥匙的地方。
试探了下，没锁，心一横，快速拉开。
最表面的是断掉的三节手指和带血的钥匙扣与钥匙。
呜咽一声，就要把手上的暗红手套摘掉。
被罗婷婷制止了。
冯向红着眼眶，眼泪滑落在嘴角，满嘴苦涩。
“婷婷姐姐，爸爸的手不脏，没有病毒。”
罗婷婷把自己另一副干净手套拿出来递给他。
“我知道，叔叔的手一点也不脏。但你的手套和手脏，来，用这个。”
冯向乖乖的换上新手套，把手指捧出来，放在王华准备好的小袋子里。
“帮我收着。”
王华点点头，放入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袋子不大，可以好好的放着。
冯向坐在驾驶位上，有模有样的喊了句。
“坐好了，要发车咯。”
车子启动，载着众人上路了。
陈浩看了眼开车的冯向，对陈飞只张嘴不发音的询问。
“刚刚那是他爸经常说的嘛？”
陈飞看着陈浩重复了三遍才看懂，也用唇语回答。
“对，那是叔叔每次发车时必说的。”
陈浩做了个明白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淼哥，我们先去哪？”
开车的冯向开口，平常聊天时的语气，貌似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池淼看着窗外变化的荒凉景色。
“我很少外出，对周围不怎么熟。去最近的商城就好。”
“好嘞！车上怎么这么安静啊，大家说说话嘛，太安静我可是会犯困的。”
冯向故作轻松的开口。
离他最近的王华说着三人以前的事，挑的都是有意思的糗事。
冯向时不时回应一下，表示自己在听，至于真的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
王华自顾自的说着，很快就到地方了。
柳云晶唐馨已经清点好了，一共二十五人，十三把枪，六十一发子弹。
池淼下达命令。
“留一半人，枪和子弹也是。”
池淼，张八荒，杨玉儿，柳云晶，陈飞带着七人下车。
七把枪给了枪法最好的几个，子弹全在没枪的人身上。
防止有人抛下同伴，枪都只有一发，最大限度保证团结。
走进商场，分成五队，各自打开手机拍下商场平面图。
柳云晶和池淼一队，枪在柳云晶身上。
池淼拿着记录好的尺码在一楼服装店找衣服。
柳云晶拿着枪站在池淼旁边，警惕的看着周围。
池淼拿的都是面料宽松舒适的浅色衣服。
“都是夏季的衣服，我们等会去找找哪有厚衣服。”
柳云晶应了声好，同抱着一堆衣服的池淼快速往外面走。
车上的人接过池淼手中的衣服放好，询问池淼他们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不用担心。”
说完就利落的下车，继续往商场赶。
池淼和柳云晶来回了几趟，其他队伍也陆陆续续拿回一些东西。
就在池淼柳云晶准备和另一个三人队去搬厚衣服的时候，一声枪响惊到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