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烟仙居下,一代仙君正被抓捕着,拼命逃窜着,最终被人一刀穿肚,索然倒下,天界一主,死在一人之手,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苏然!你忘恩负义!”那仙君的声音极致颤抖,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绝望着。
刺杀之人一句也没说,擦拭剑身,一剑刺下,青衣粘满血水,拂袖而去,那仙君遗尸面色苍白,血流成河。
在此人界正为仙君操办典礼,别提有多热闹,人们把仙君想象成男像,一个统一天下的君主,谁也不知他们供奉的仙君,已被她最为信任的人,杀去。
险境来临,仙君死去伴随着那莫大的结界也随之破裂,鬼火从结界外撞入,顿时民不聊生,人们哀嚎着,抱怨着,仙君为何不管人不顾?忽然蓝光闪过……
灰暗的幽界,一只紫色的小萤蝶幽幽的飞舞着,飞到一个殿内,那轻纱盖着的人若隐若现,从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细长的手指,让那幽蝶落于他手上,微微荧光照着那人手上,显得他的手更加皙白了,如同死人一般。
“召魂。”那手把小萤蝶握入手心,然后传出了一句没有任何灵气的声音。
随后点点星光聚在一起,渐渐形成一个人影,棕色的头发有点偏黑,身后扎了一撮长长的麻花辫,大大的圆眼眨了又眨,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头上的蝴蝶翅膀伴随开心,煽动了几下。
“你?你是幽夜?”那只有八九岁的孩儿歪了歪脑袋,用肉嘟嘟的小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奶呼奶呼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嗯,正是。”
幽界之主,幽皇幽夜,字玺。
幽夜从沙帐中走出,长发飘飘,如同星河一般,身上的挂坠撞击一起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那小孩低了低头看了看,幽夜的衣衫下,没有像有灵气的人或妖身下都印着自己身形的影子,这位却没有。
他,之前不是还有的吗?那个清幽的影子,为什么不见了?
那小孩就是生前被人一剑刺穿的仙君天界之帝,湮皇江兮蝶,字幽尘。现在的湮皇只是一缕亡魂,一种随时可能就会消散的样子,因为小孩的模样,小小的一只,只能仰着头,看着幽夜,那身长九尺的幽夜也只能勾着头看着江兮蝶。
幽夜像抱着稚嫩的孩童一般,抱起了江兮蝶,俏有玩媚的捏了捏她的脸,戏弄道:“唉,可真是见到你儿时的样子,这么圆润,小时可是受了不少的优待吧。”
“聒噪。”江兮蝶一脸嫌弃的推开幽夜的手掌,跳了下来,拍拍身子,又道:“对了,你唤我来干什么?我现在不应该泡在你那什么鬼,削去七情六欲吗?”
“为何不想想你怎么下来的?”
“这还用说?事情都已经摆在眼前了!”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为何呢!”江兮蝶已经被气的全身发抖,小小的手握的死死的,由于握的太紧,硬生生把自己掌心握出血来。
“你若不想知名真相,那也别再见到真相了。”幽夜摆了摆手,走到凉亭里石桌旁,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又道:“你若想急于求真,我允你回人间见证真相。”
“为何……”江兮蝶的褐色瞳孔,霎时的深紫,但却有一只眼黯淡许多。
啧,幽蝶这一技,也太,太繁琐了,她?她那眼睛怎么回事?
幽夜被一种很强的压迫弄的直不起身子,却也很艰难的站直,捂着脸,眉头紧锁,能很鲜明的发现他很难受,一生一死,反复横跳,换作残忍,早就生不如死了。
幽夜抬起手一挥,造出一个法阵,喝道:“时凝!”
顿时,所有的空间,法阵,行动,都在那戛然而止,静悄悄的,没有丁点声音。
幽夜长舒一口气,扶着脸的手缓缓放下,慢慢的走到江兮蝶身边,慢慢的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着那对带着星空般的眼睛,叹了口气道:“你为何突然暴走?”
“我哪知道,还有你上古神都没有像你那么悠然自如的运用时间,你莫不是得到了天道的认可?”那静悄悄的眼睛忽然转动了一下,时间被静止着,江兮蝶也无法动弹,只好用神识与幽夜通灵。
识海里的江兮蝶,一身素衣,那细柔的长发披到肩上,发根微微带的卷,识海里的她,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孩了,成了亭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江兮蝶在石海里走着,恭恭敬敬的对幽夜说:“坐吧,这样方便些,也不用干干的站在那。”
“好,我刚刚在你暴走前说的那几句,你可否同意?”右眼端坐在江西斜对面,摆了摆袖子,没人发现的是,那皙白的脸上有了一丝丝血色。
“可,我倒要听听你说的办法”
江兮蝶垂下头,捧起茶杯,晃了晃,抬眸时,却看见幽夜脸上本该没有的颜色,却出现了,江兮蝶脸一黑,立马就抓住幽夜那刚要伸出去拿茶杯的手。
“你,怎么回事,生者之色,你不是早就死了吗?刚刚暴走伤到你了?”平静之色露出了一丝担忧,江兮蝶慢慢的平复起心来,那双眸又渐渐化为褐色。
“无名之辈竟如此放肆。”幽夜甩开江兮蝶的手,拍了拍袖子,又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担心。”
得先找个事给它搭过去,兮蝶的洞察力也太强了。
“哦。”江兮蝶漫不经心地撇了撇嘴。
切,翻脸比翻书还快,用不着就用不着呗。
“我家族之密术,你也不好在短时间内变回原样吧,就不怕你那下属们会发现吗?我还是帮你一下吧,也不耽误你的发话吧?”江兮蝶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
“好吧。”
江兮蝶抓住幽夜的手,嘴里念念有词,脚底下渐渐形成一座庞大的法阵,一只只萤蝶从法阵里飞出,飞到幽夜身边,围着他飞舞着,随着萤蝶的越来越多,好像都可以把幽夜围了起来。
江兮蝶的双眼缓慢睁开,在那刹泛着荧光的紫眸渐渐变红,她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一下飞过来的萤蝶。
“食。”淡淡的声音回荡起。
得令的萤蝶从刚刚似水的温柔立马凶狠起来,染得血红的萤蝶,一只只啃食着幽夜的每一寸肌肤,幽夜也不得的闷哼出声。
“嘶——放肆。”幽夜有气无力地训斥江兮蝶。
“对不起,咳咳,刚刚暴走,运用了不少的灵力,剩下的,咳,也只能运用族里的那种简单粗暴的仪式了。”为了帮幽夜复原,早已让江兮蝶的灵力透支,她把捂在嘴边的手摊开,那上面早已沾满了鲜血。
“住嘴!真不像话,休息一下吧,我帮你疗伤,顺带的认真听一下我讲几句告示,然后便上人界吧。”一只只血红的银蝶,慢慢的被分解开,渐渐消散,幽夜看了看自己的肌肤,那活者之色已经消去,又变回原貌了。
“好——”
在天界那柳烟仙居里,轻烟四起,没了江兮蝶住在那,依旧春色四意,在看台上,有位青衣女子双眸空洞,站在那任风吹着,一只带着彩的蝴蝶从她身边飞过,她伸出手,让那蝴蝶轻落于她手上,那空洞的双眸顿时有了色彩。
她盯着那蝴蝶看了许久,叹了口气,伸手放飞了她,那女子望着那蝴蝶,越飞越远,直到看不清它的去向,她才转身带上那面具,御剑飞走了。
荷塘里的那朵朵荷花又开了,却不见人迹。
人界柳叶纷飞,在凌云门下,某位尊上下山捡得一子。那孩儿生的秀气,眼角下各有一粒泪痣,有一只紫色的萤蝶停靠在那孩儿身上,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衬,尊上仔细一看,那孩儿手臂上腿上有着许许多多的淤青,他见那孩儿如此可怜,便捡回门去了。
那孩儿无名无氏,身上只带了一个字条:
孩儿名曰江兮蝶。
那尊上又给她赐予新名,幽尘。
自此,枯荣阁上有位新人,二弟子江兮蝶,字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