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翼

    “你为什么要跟我们回来？”

    “反正我一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到哪不都一样？再说了，我难道就不能换一种生活吗？”

    绣彩无语。这究竟是什么牵强的理由啊。

    “你叫什么？”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我之前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叫白夜！”白夜说着，看向绣彩旁边的灵月，“还有，我当时问你你叫什么，你好像也没回答我吧。”

    “灵月。”

    “哦，没听过。”

    灵月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叫白夜的人，她总是哭笑不得，还很无语。这在之前都是在她身上很难看到的情绪，很难很难。

    就在这时，绣彩看向白夜手腕的瞳孔突然微微一震，脱口而出：“这是……风之石！你是圣翼的！”这话看似前后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也不太合乎常理。毕竟，如果圣翼有第四名神石使者的话，就算再怎么藏着掖着，也不可能一直不被发现。但是绣彩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本能的对一切有关圣翼的事情感到敏感。

    “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没为你们两族之间的任何一组效力过好吗？真是莫名其妙。”白夜这句话，前半段是对绣彩说的，而后半段则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你怎么会有风之石？”绣彩的语气中依旧带有惊恐和疑惑。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因为风之石选择了我啊。”

    “可是，风之石不是在圣翼神石分解后就一直被圣翼所封印着吗？”这话是灵月说的，她的记忆虽然大部分被屏蔽了，但这件事还是记得的。

    “啊？可是在我的记忆中，风之石就一直在我手上啊！”

    灵月和绣彩都怔住了，像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束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这超出了她们的认知，不，准确来说，是颠覆了她们的认知。在她们的印象中，风之石和辰之石一直都没有主人。而现在呢？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风之石一直在他手里。

    她们此时无疑比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离火要震惊的多。虽说离火对神石也有不少的了解，但她们毕竟是神石使者，不敢说对神石了如指掌，可还是要比一般人对神石的了解要深的多。对于神石的力量，神石的传说，神石的去向都记得一清二楚。

    白夜见灵月和绣彩这幅样子，偷来疑惑的目光：“你们怎么了？”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还是灵月：“没什么，就是有点惊讶。”

    “‘有点’吗？”白夜在心里小声的嘟囔着。

    “好了，不说这个了。”绣彩对白夜说道：“你就先待在暗翼吧。”转头，又看向灵月，“你和白夜先去临时住所吧。有事的话我回来找你们的。”

    ——临时住所

    灵月和白夜面对面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对方。

    白夜先开口：“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是吗？”

    “嗯。你是神使？”

    “神使？”

    白夜突然站起来，看着灵月，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你就是另一个神使！”

    灵月有些茫然地看着白夜，她听不懂白夜在说什么。

    白夜解释道：“在神创造了世间万物后，他派了两个神使来管理这个世界。其中一个是我，而另一个，则是你。”

    “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神把你的那段记忆给封存或者抹除了。”

    “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我的这份记忆里有啊。”

    “‘这份’？”

    “嗯，我的记忆应该不是完整的。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怀疑，我的记忆可能随着圣翼神石的分解也变成了六份。现在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就有关于神使的一部分。”

    白夜顿了顿，继续道：“是的，‘一部分’。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但我目前也就知道这么多。”

    良久的沉默，灵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灵月站在暗翼会议室的墙角，她旁边是白夜。他们两个人被特许旁听这次决战前的最后一次重要会议。

    暗翼的族长率先开口。他的打扮和大部分暗翼的战士相同，白色面具，黑色斗篷，兜帽帽沿很低，遮住了面具和脸。“这是决战前的最后决策部署了，希望各位能明白这次会议的重要性。”族长环视一圈，没人看得见他面具下的表情。

    “我再复述一遍之前的战斗部署。总共参战人数137000人，其中2名神石使者，100名普通圣力拥有者，1100名没有圣力的高端战力。由2名神石使者对抗敌方神石使者。

    “100名普通圣力拥有者划分战场，将拥有圣力者和没有圣力的大部队划分开，不要让敌方的圣力拥有者攻击普通战力。1100名高端战力负责冲锋，挡住敌方的猛攻，给后面的大部队创造机会。都听明白了吗？”族长的声音冷淡，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一样，不会有无数人牺牲，失去亲人挚友。

    族长自然也明白，他这个决定等同于把无数血肉之躯推向死亡的深渊。可是，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必须要做出决定。作为一个族群的领袖，一个决策者，他必须要冷静果决，不，不是冷静，而是冷血。他要杜绝一切的情感，哪怕血染双手，心里有太多的不舍与悲痛，他也只能这样做，为了大局，为了将来他们能否生存。是的，这就是决策者，一种冷血而无情的生物。

    族长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那是一种无奈，是一种悲伤，但是，族长开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这是之前的作战计划，不过现在计划应该稍作一点改动。”说罢，族长看向墙角里的白夜。

    白夜正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着族长的讲话。他的脸上反常的没有任何表情，也似乎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突然，他看到族长的脸转向自己这边。他自然知道族长的意思，但他的脸还是不诚实的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族长见白夜这副样子，只好继续说道：“我们的作战计划中可能会增加一名神石使者，白夜。”这下指向已经非常明确了，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白夜，除了灵月。

    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她不属于暗翼。所以，在其他人都看向白夜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思考白夜之前说的那番话以及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她在试图接受自己神使的身份，以及那些她之前从未想过的事。

    “这人谁啊？”

    “对啊，以前从没听过。”

    “没想到他居然有神石。”

    ……

    会议室里响起了小声讨论的声音。

    “族长，这人可信吗？”终于，有一个人问出了大家压在心里的问题。也没回避白夜，就这么直接坦荡地问出来了。

    “可信。”族长面具下的目光游离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坚定。

    会议室一片沉默。族长最后扫视了一下众人，包括白夜和灵月，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散会。明天……决战！”

    此时的圣翼也在做着近乎同样的事。

    决战……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