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是不相通的,大部分人正在为神的降临感到欣喜与激动,而知道真相的人则是脸色一沉。
神停在了空中,他身穿一袭白衣,银色长发及腰,飘扬在夜空中,宛如一朵纯洁的云彩。但——这只是他的外表。
神俯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用一种飘忽不定的声音对着地面上渺小的人类说道:“我的子民们,好久不见。”
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都注视着空中那个白色身影。
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在此刻寂静无声的峡谷中响起,声音不大,但清晰明亮:“碑文的最后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离火,她站在白夜的对面,抬头望着夜空,语气虽有疑惑,但很坚定。
“哦?已经有人发现了吗,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呢?”神轻笑一声,“不过没关系,你们早晚都要知道的。我就现在告诉你们好了。”
“一开始,我还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要创造一个世界,将自己的力量留给后人。可是,我却发现,创造一个世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世上有太多足以威胁到我的东西了。于是,我就创造了圣翼神石,将自己的力量封存进了圣翼神石。不过,这块神石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纯洁,它在给你们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隐患。
“简单点来说,圣翼神石的存在条件就是纷争。”
“为什么……”
“因为在一切成功的背后,都有牺牲。”
“就因为这种荒诞的理由,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去死吗?!”
“我说过了,在一切成功的背后,都有牺牲。没有所谓轻而易举的成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这里的数十万人,这场两族之间的纷争,从头到尾都只是可笑的棋子而已,没有存在的价值,还在傻乎乎地为了一个他们素未谋面的人创造条件,执行那个人早就谋划好的计划。
虽然他们今天报了必死的心态来参加这场决战,但他们不想就这样死。
在场的大部分人握紧拳头的手都在颤抖,那不是畏惧死亡的颤抖,更不是绝望的颤抖——那是愤怒的颤抖,他们为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感到愤怒。
此时,神已经转过头,看向了灵月和白夜,“我最得意的两个作品啊。”语气有些感慨。
在场的人还没从愤怒中缓过来,但他们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这边。
灵月和白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站在原地,久久地凝视着神。
“铮”晶月和圣翼长剑同时出鞘,直指向空中的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会与神站在对立面,甚至亲手杀掉他。
“可别忘了你们是谁创造的。”神的语气里带着威胁的成分。
“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们杀了你。”回答神的是白夜,他手中依然举着圣翼长剑。
“但你们是属于我的,明白吗?这个国家,已经不在有人需要你们了。”
灵月坚定的声音传来:“虽然这个国家已经不在需要我了,但这里还有需要我的人。为了这些人,我会亲手终结你。”
深蓝的幕布之下,一道白色身影毅然站立于高空之中,下方是数十万人组成的大军。
神突然狂笑起来,阴冷的目光扫过下方众人:“愚蠢的凡人,你们大可来试试,反正结果是注定的。”
“那我们就让你见识一下凡人的力量!”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数十万人举起他们形形色色的武器,如汹涌的波涛,涌向了神的方向。
神嘴角一勾,随意地举起右手,淡黄色的光从他的手中迸发出来,逐渐形成一个不算太大的光球。光球悬浮在神的手心中,发出耀眼夺目的光。神手掌一翻,淡黄的光球坠向地面,坠向万人大军中。
“轰”,光球像一枚导弹,重重地砸向地面,炸开。巨大的能量在一瞬间爆发开来,将周围数万人直接震飞,形成一道淡黄的圆弧形光环,萦绕在被砸出的大坑上方。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在向前——他们和神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怎么,刚刚的壮志豪情呢?”神有些嘲讽地看向下方。
灵月的手中紧握着晶月,刺骨寒气从她周身散发,蔓延至周围几百米。
突然,她左脚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地面霎时间被冰霜覆盖。她腾身至虚空之中,高举手中晶月,朝着神的方向劈斩而去。
这一斩,凝聚了庞大的力量,大到足以摧毁这座峡谷——但,这在神的面前,就只是无谓的挣扎而已。
被灵月双手持握的晶月,斩在了神旁边的空气上,被阻挡,反弹。不,那不是空气,那是神的透明屏障。
“你是我创造的,你的实力,我最清楚。”神的声音穿过屏障传出。
“是吗?”灵月在向下坠落的途中,扭转身体,再次朝着神飞射而去。不过这次,她的手里不再是晶月,而是冰穹刃。
不知何时,月之石已经被嵌入了冰穹刃中间的凹槽之中——灵月召唤出了她最后的底牌,冰穹刃。
“今天,我定斩你。”
冰穹刃如一道锋芒,迅速地逼进神。神知道已经躲不过这来势汹猛的一击,干脆解除了周身的屏障,手中凝实出一道细小刀锋,轰向了冰穹刃。“砰”刀锋与冰穹刃之间迸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慢慢扩散,淹没了神和灵月的身影。
白光散去,灵月坠向地面,足足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百米,犁出了一道深蓝的血痕。神依旧稳稳地站立于高空之中。
在这个级别的战斗中,比拼的已经不再是武器的大小与锋利程度,而是单纯的能量,你凝聚的能量越强大,就越容易胜——哪怕你的武器只是一道细小的刀锋。
下一秒,所有的神石使者全部腾身向着空中那道白色身影而去,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一刻无谓的挣扎。
神没有任何的慌张,再次举起右手,凝聚神力,准备直接将下方渺小的人类逼退。直到他看到白夜身后的那道身影——是离火。
是的,离火也来了,虽然她不是神石使者,但她认为,她此刻也应该在这里,在对抗神的队伍里。
神顿时瞳孔微缩,手上凝聚了一半的神力仿佛蜡烛被风吹了,晃动了一下,随之消散。但是其他人不会傻乎乎地在那等着他,他们没有丝毫的停滞,向神劈去。
神猝不及防,只来得及闪避了一下。
但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兴奋,因为他们清楚,这并不是神的实力真的这么弱,而只是突然不准备出手了而已。
神石使者们坠向地面。
神突然表情狰狞,盯着离火喊道:“你疯了吗?!攻击我就等于攻击你自己!”
离火意识到神在和她说话,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神情。
“你即我,我即你。你与我是一体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死,你也会死;相反,你死,我也会死。”
离火听到这话,神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