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有翅膀的我们才是最快的。”其他鸟魔附和道。
他们眼瞧着小豆丁血魔越跑越远,嘴撅的高高的,颇不服气。
许新桐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随后跟着他的身影,一刻也没有放开。
但她没有发现的是,她的身体渐渐转变为实质。
“宿主,受情感影响,血魔实力时强时弱,我们最好一次性抓住时机。”
难道是是因为那些鸟魔?
他们还不能很好的化形,黑色的羽毛稀疏,尖喙,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难道是在欺负他人?
她迟疑了片刻:“我们先看着吧。”凡事不能一刻定论。
血魔看起来小小的,但办事却很利索。
“给您,您的魔铢。”
那人接下魔铢,血魔很快返回,站在了那群鸟魔面前,鸟魔伸出手,掌心处放着一颗丹药,泛着莹润的光泽,“喏,还灵丹。”
许新桐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丹药,越发觉得熟悉,“系统,那不是修真界的还灵丹吗?现在的宗门依旧在炼制,对于各种伤都有好处。”
不过,他们怎么也有。
这是血魔来回跑,替人办事好多趟才得到的,他小心翼翼接下来,一转眼又跑进了那条路。
许新桐感受到一丝情绪波动,她捏紧法器。
要来了吗?
在最关键的时候,一击毙命,就能对在外的血魔造成不小的伤害,说不定有办法降伏他,看能否找出一条生路,外围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她拿出半月铃,小小的铃铛随风摇晃。
半晌,还是没见到那群鸟魔行动。
她留下的灵力跟着血魔,与鸟魔面对面,查看其是否是阴谋。
他们的眼神和语气都很不友好,也比血魔高些,看着就不像好人。
“这位姐姐……你在干什么呢,玩木头人吗?”鸟魔的目光慢慢移过来,视线中透露出困惑。
要是一个魔还好,偏偏有许多双眼睛,就这么看了过来,其中一魔道:“不对,我觉得是那种卖艺表演的,一个人怎么玩游戏。”
冷风拂面,她看向自己的身体,竟不知何时转变成了实质!
许新桐拿着半月铃在风中石化,她尴尬的拿起半月铃在空中摇摇,然后左手换右手,上下抛着玩,尽力在表演:“是……是啊,就是卖艺的,你说对了。”
“没意思,我们走吧。”一群小鸟魔就这么走了。
这群小孩子!
说话怎么这么直,一点情面也不留。
“系统!进入攻心之人不是不会有实体吗?”
这下好了,找机会难了许多,万一被血魔察觉,那她永远也别想出去了。
“已经崩离了原剧情了,宿主,我们接下来小心行事。”
许新桐立刻悄悄地跟在血魔身后。
血魔拿着那颗丹药,拐了好多路口,终于进了屋内,他推开门:“父亲,快试试。”
昏暗的光线里,老父亲半躺在破旧的床榻上,形容枯蒿,面色苍白如纸,骨节突兀,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他问,“小九,累不累。”
“爹,小九不累,我一定能找到治好您的办法。”
老父亲挤出一丝微笑,手指轻轻摸索着血魔的头发,“这些天你东奔西走,爹都看在眼里,别再折腾了,爹不想拖累你。”
*
宴辞沉的半颗内丹回归以后,渐渐融入丹田,他的灵力开始汇聚。
许新桐的剑在风镜草与裂石茵零的共同作用下,淬炼出一把寒光凛冽,宛如一泓秋水而剑刃锋利无比,又透着丝丝冷意,轻而易举便能划破虚空的长剑。
重获新生的它发出尖锐的呼啸。
用剑柄亲昵的靠过来。
宴辞沉手一挥,那阵法的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司师安不仅得不到他的半颗内丹,还会因为这个阵法付出惨痛代价。
他的内丹已然回归,筋脉里灵力运行舒畅了许多,只待完全融合,不久后,他就能完全恢复。
碧萝剑格外兴奋,宴辞沉嘴角上扬,不知为何,他想早点回去,想见到许新桐的心越发强烈。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是皓月城的方向。
外围的灯会已经结束了吧。
明知他的内丹才刚刚融合,他还是选择撕裂空间,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见到她。
城池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一片混乱,几乎瞬间,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宴辞沉疯狂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一丝身影。
她总是穿着素雅的衣服,青丝如瀑,肌肤胜雪,拿着剑的身姿格外轻盈,宛如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忍不住靠近。
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抹身影。
他在战场中飞奔,听着凄厉的风在耳边呼啸,每一声都似是无情的宣告。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许欣桐的音容相貌,她灵动的眼眸,温婉的笑容,可下一秒这些画面就被黑暗取代。
周身忽然涌出恐惧与绝望,灵力开始疯狂暴动,几近失控。
但这些是她要保护的朋友们,宴辞沉压制住自身。
黑色雾气升起,他紧紧盯着空中的血魔。
理智逐渐被淹没,瞳色变为深紫,翻涌出浓郁的黑,“是他!”是血魔。
他不过是出去寻回茵零与半颗内丹,修补碧萝剑,可血魔却来偷袭。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动手。
周身的黑雾中是满满的杀意,被操控失去意志的魔,本能的远离宴辞沉。
辛醉菱从宴辞沉赶到时便发现了他,看着宴辞沉的背影,她解决好面前的几个魔,将他们弄晕,赶紧追了过来。
但宴辞沉的速度过快,像一道风,她从未见过有人的遁形之术可以达到如此地步。
此刻,宴辞沉终于停了下来,她这才有空,于是急匆匆道:“我知道许新桐在哪里!”
她将许新桐利用自身法器,为皓月城寻找生机的事情统统告诉宴辞沉。
宴辞沉这才收起手中那一团黑色浓雾。
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后怕,许新桐还在血魔的记忆里,不能对血魔出手,万一伤到了她。
宴辞沉一向冷静,可这次还是抑制不住的内心颤抖,整颗心像是被淹没,他不敢想那些后果。
他斩断血色丝线,救下身边那些处在危险,不停打斗的魔。
冷静下来后,看向四周的魔。
前几日,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家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血魔可以操控献出血液之人。
以前那些魔都是心甘情愿给血魔血液,以表忠心,才会被血魔操控。
这些魔没有给出血液,并不是甘愿的,却被操控了。
虽未进入血魔的宫殿,却敢在离宫殿不远的内城长久居住。
一部分魔是交易,进而留下,他们却是甘愿做阶下囚,被利用、打压,连反抗的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
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有被当做棋子利用的一天,拳拳相向昔日的伙伴。
助纣为虐,给灵魂套上枷锁。
他们以前也是外围的人,甚至这次还连累了这批去内城的魔,如果早些告诉外围的魔,他们断然不会去内城。
而且这个血魔也十分不对劲,和以前天魔记载在册中的血魔不同,他身上有着什么秘密,在隐藏着什么。
许新桐来的迟,而且从她的骨龄中可以看出,她比这些魔小的多,对血魔了解不多。
那皓月城这些魔呢?
有的魔早已经见识过血魔的厉害了,这只魔是少数的,可以操控没有献上血液的魔,跟其他血魔不一样。
为何不把消息告诉其他人?
看着他们躲闪,不敢回答的样子,就证明他们早就知道了。
宴辞沉目光冷峻,注视着他们,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会被他操控,早就知道有一日亲人、朋友、爱人们相杀,那为何当初不说出来?”
其中一位老者颤抖着声音说:“只要我们乖乖就范……”
说到这里,他止住了声,明显顿住了。
他们明明乖乖就范了,可是生存空间与食物都越来越少,被压榨着退出。
被宴辞沉救出,身在安全范围内的他们纷纷低下了头。
“对不起,是我们的愚蠢和害怕,我们一直怀着侥幸的心理,总想着或许不会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最终才导致了如今这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顿了顿,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哀,“我们这座城是最为弱小的,外围魔也是最弱的,我们在外面根本无法立足。”
“所以想进入城内,哪怕会被操控,至少还能在这城内生存。”
其实说来说去,也还是没有勇气,不敢面对,害怕去面对。
“如今魔尊已逝,这世间到处都充满危险,没有了魔尊维护秩序,以后恐怕只有城内才是能安全活下来的地方,所以我们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沉默。”
宴辞沉眉头紧皱,向前一步质问道:“皓月城以前的城主柳子平,他会带领你们活下去,他可以为了你们付出生命,你们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战斗?”
那时的血魔还不够强大,只要他们团结一心,跟随城主,去主动出击,是可以赢的,一城魔难道还敌不过一个血魔。
更何况是有谋略有实力的城主,可他们偏偏选择了退缩,让主动付出的去孤军奋战。
然后自己告诉自己,太危险了,看!这就是上去战斗的下场,这就是不乖乖就范的下场。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另一个年轻人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我们害怕,我们胆小。”
“我们不想跟城主一样,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我们知道自己太弱了,毫无用处,根本不能跟着城主上战场,只想着能苟活下去。”
宴辞沉勾了下唇,视线放在他们身上,凝眉嗤了声:“这世间有谁生来便是强者?。”
“你们觉得自己无用,是因为你们从未挖掘自身的潜力,或许微弱,或许深藏,你们放弃的不仅仅是变强的机会,更是自己的生命。”
“莫要再自怨自艾,莫要再甘于平庸。”
“只要你们想,永远来得及。”
宴辞沉拿起剑,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在血魔操控的人群中穿梭,那些坚韧如铁的丝线,如今却脆弱的如同蛛丝不堪一击。
那些本被丝线操控扭动、挣扎,发出痛苦低吟之人,如今都停了下来。
他们抬起头,只见一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强者的威慑令周围空气都为之震颤。
如此凌厉的身手,充满了致命的力量。
也许,他们可以站起来的。
*
许欣桐一路跟着血魔,看着他不断收集丹药。
通过对比,她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很久远的魔族。
现在的血魔一组,除了天赋比别人高,其他的都差不多。
只有一点奇怪的是,血魔的气息跟外面的血魔并不太一样,有种诡异的割裂感,但这明明就是他的记忆。
此刻,魔族和修真界进行了一场大战。
魔族不满自己灵脉稀缺,想夺走距离魔族最近的灵脉,他们人数多,修真界不得不出动大量弟子。
宗门内人数骤减。
血魔小九于是偷偷溜到了炼丹房内,拿走了所有的还灵丹,他没有拿其他丹药,只拿走了还灵丹。
因为只有还灵丹对魔最管用。
他跑遍了每个宗门,把所有的还灵丹统统拿走。
出门的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即便这是错误的行为。
他回去时,那场大战已接近尾声。
魔族在入口处休整。
分发奖励时,是人数最少,但能力较强的血魔一支奖励最多。
有的魔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发牢骚:“是呀,你们血魔一族怀有特殊能力,能用血,有战争就会有流血,不管是谁,就可为你们所用。”
“天生就厉害,这次修真界大战又是你们赢的最多,哪像我们拼死拼活就只能分到一点点的灵力和丹药。”
血魔们笑了笑,说道:“我们也是很努力,才拿到了这些东西,拿到了这条灵脉,我们可以一起享用。”
对面不知在说些什么,如果现在要回去魔族,血魔小九那必须从他们中穿行而过。
“喂,小九,你怀里抱的什么?”
他们刚打完仗,伤残者比比皆是,需要养伤。
还灵丹的味道很浓郁。
可是血魔小九必须回来,修真界没有他的藏身之地,一旦能被发现,那他还怎么救自己的父亲。
“哟,真聪明,知道拿这么多丹药回来。”
一位石魔眯了眯眼,暗自打量。
这些还灵丹是只给血魔,还是说……要分发给大家,还是谁也不给呢?
真是让魔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