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边吧……”
季寻拉住正准备继续往右边走的顾笙，手往反方向指，轻声说道。
顾笙疑惑的看向他手指的方向，见没有什么不同，正想询问时，季寻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走右边一直没有遇到门，不如换个方向试试。”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把顾笙的自信，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这句话说好听点，是在陈述事实并提出建议，说难听点，就是在用事实侧面说明顾笙是个非酋。
毕竟，一直都是他在领路。
可顾笙只能默默忍受，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于是，顾笙带着他的低气压，憋屈的往反方向走去。
见顾笙没有反驳，只是沉闷的往左边走去，季寻松了一口气，跟上了顾笙的步伐。
走出几步远后，他终于没有了心慌的感觉，这才微微侧头看向后面——那条他们原本要走的过道。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但如果他有顾笙的视力，就能看到那条过道尽头，拐角处的地毯比其他地方更红，红得有些发黑，甚至还像塑了型般聚在一起。
…………
又经过几个过道后，顾笙看着眼前熟悉的分叉口，眉头一皱，“鱼腥味好像重了？”
察觉到这件事，他立刻转头准备问问季寻，但他看到季寻的瞬间就愣住了。
只见季寻一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面色苍白，眼神惊恐地看向前方。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季寻大喊一声，
“跑！！”
话音未落，季寻一个健步冲上来，一把抓起顾笙的手，转身就跑。
速度快到，顾笙甚至能听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脸上被刮过的阵阵刺痛感。
他终于反应过来，转头望去。
原本没有任何东西的过道上，突然，一只指甲尖长，背部带有青色鳞片的手蹼伸出，那个东西扒住墙壁，慢慢展现出它的身影。
这个生物有着一个硕大的鱼脑袋，极度突出的眼球，人形的身体上铺满青色的鳞片，巨大的脚蹼看起来强健有力，身上的粘液使它过分光滑。
这个生物看到他们已经跑远，立马手舞足蹈的追去，接着在顾笙诧异的目光中，它像是被绊倒似的往前扑去。
它倒在地上后，立刻像条灵活的泥鳅一般往前滑去，速度不减反增。
顾笙看到这一幕，手立马往怀中掏去，但拉着他跑的季寻恰巧拐了个弯，转入另一条过道。
因为他差点撞墙上，导致他的动作被强行打断。
他深深看一眼季寻，叹口气，稍微加快脚步，正好和季寻并排。
…………
季寻发誓，他连体测跑一千米时都没这么快，如果他的体育老师知道，一定会非常欣慰并给他加个计时测试。
就在季寻这样想着，突然他感觉腰部一紧，直接被揽进一个结实的胸膛，由于事发突然他的速度压根没减，硬生生撞到顾笙身上。
可顾笙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快速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瞄准刚用手拐弯，继续朝他们滑来那个生物的鱼脑袋，接着扣动扳机。
咔哒——
砰砰砰——！！！
三声清晰的炸响，略有停顿地响起。
如果时间放慢数倍，才会发现其实是四声，两声是子弹出膛时发出的响声，后两声是那个生物，脑袋突然爆炸的声响。
它的尸体继续向前滑去，在快要接近季寻他们时，顾笙脚部发力，抱着季寻向前跳出五六米远，正好跨过滑动的尸体。
刚落地，季寻立刻推开顾笙，转身去看那个尸体。
只见那原本还算完整的大半个身体，竟开始慢慢变得血肉模糊，鲜血浸染了身下的地毯，将本就红的地毯更是往黑色推去。
最后那团血肉模糊应该打马赛克的东西，在季寻惊异的目光中，消融成了一摊血水，与地毯融合在一起。
季寻手哆哆嗦嗦的指向尸体原本所在的地方，有些结巴，“你……你那……那手枪……还有…附加功能啊？！”
“只有【爆破】。”顾笙平淡答道，但他突然话锋一转，“可这不是我做的。”
“啊？”
“我的精神力还没到这种程度，只能破坏物体连接结构。”顾笙耐心解释。
季寻听完，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立马就有答案，“这会不会是回收机制，或者，进食？”
“进食？”
前面顾笙还能懂，但后面这个他是一点没看出来，更不能理解季寻是怎么得出来这个结论。
可季寻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尸体“所在地”，用鞋轻轻拨弄上面的绒毛，他看着这柔顺的绒毛，眉头轻挑。
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顾笙的问题。
“前面我说了过道会动，那过道本身就有可能是生物，就算不是，它移动也需要动力。
可，动力来源怎么获取呢？自然是自给自足，不断将这种具有一定攻击力的生物，放到过路人的必经之路上，这样不管死那个，它都能成功以这种方式获得动力，来完成某个目标。
而且大多数人只会以为是游戏回收机制，可能都不会在意。”
顾笙听完只觉得脑袋有点痒，明明所有字他都认识，但连起来后，他只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看着顾笙这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季寻感觉有点心累，他现在觉得顾笙是把自己的智力值加武力值上了。
就在季寻想着该不该说的在简便点时，顾笙放弃纠结，语气沉闷道：“不用解释，反正我听不懂。”
“我只需要知道，这东西，暂时无害就行。”
季寻点点头，肯定了顾笙的结论，接着他环顾四周，可入目的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过道。
“那我们还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吗？”
顾笙听罢，摇摇头默默指向手环，“不，我们请导航。”
“导航？”
只见他点进和零五的对话框，迅速将情况和请求发出，零五只是回了一串省略号，外加两个字——等着。
季寻看着他这熟练的操作，默默心疼零五一秒钟。
几分钟后，手环提示音响起——
“叮！”
“收到一条新消息，请查看！”
顾笙快速查看，季寻立马询问，“怎么样？”
“往左走过两个岔路口，在第三个路口在左转，一直走到最里的弯道，拐弯就到了。”顾笙答道。
可季寻好像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毕竟顾笙带的路貌似……正好是正确路线的“反面教材”。
季寻尽量压下有些翘起的嘴角，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快走吧。”
“变了方向就不好。”
顾笙看着快步到几乎跑起来的某人，嘴角抽了抽，微微叹口气，便跟了上去。